孟昭昭第一次这么准时赴约。
可陆砚依旧是先到的那一个。
他静静坐在那里，含着再明显不过的爱意望着她走过来，像在欣赏世上最佳艺术品。
孟昭昭看见陆砚像个没事人一样，心情更加沉重了。
陆砚把一份甜点推到她面前，“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尝尝。”
孟昭昭坐下来，握着勺子却没有动，眸光一派复杂。
陆砚咧嘴一笑，伸手敲了敲她额头，“孟昭昭，你这什么表情？别告诉我，就一次挂名，你转头喜欢上小爷我了。”
他装得淡定，语气嘚瑟，实则心早已揪起来。
“陆砚，我早就说过，孟昭昭属于……”
“嘘，闭嘴，我今天很开心，你别说倒胃口的话，烦！”陆砚傲娇哼了一声，奈何没多大杀伤力。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孟昭昭不禁叹了一口气。
“是戴宁告诉你的，对吧！”
戴宁即使不说，他也猜到了，也是他主动找的戴宁。
陆砚本想替戴宁解释几句，可是他想到了什么，怀揣着那么一丁点私心，就没解释。
见他默认，孟昭昭心情复杂到谷底。
“陆砚，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希望你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围着孟昭昭转。”
闻言，陆砚敛去所有吊儿郎当，怔怔和她对视，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正经。
“孟昭昭，学生时代，你因为顾明政和我闹掰，再也不理我。”
“我后悔让你看见我欺负顾明政，我无数次想，如果我当时忍一忍，亦或者偷偷摸摸欺负他，你是不是就会属于我。”
“我不甘心啊，从那以后跟在你屁股后面，看见你一次又一次从我身侧奔向另一个男人。”
“我最炽热的年岁，跟着你，好像已经成了习惯。”
“后来，你像变了一个人，时而善良，时而恶毒，你说自己脑子出现了问题。”
“所以我和家族事业规划背道而驰，一个人创立非凡科技，主攻医疗，只想有一天治好你，或许你就能原谅我，我就有第二次机会。”
“再后来，你车祸失忆了，彻底忘记了我，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
“孟昭昭，真的很不公平，即使你失忆，你忘记的也是我，记住的，是你的政哥哥。”
“可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知道，不管你是什么状态，喜欢的只有顾明政，而我竟然觉得……其实你记住我就足够了。”
“所以我砸了无数资金攻克x-c983号病毒，我只想你再记起我……”
“一个人创业好累啊，最苦的时候，我欠了十个亿，为了资金，在酒桌上喝到吐血，第二天还得继续爬起来工作。”
“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挺过来的吗？我梦见你，听你叫我的名字，真好听啊，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你那样温柔的叫我了……”
“你第一次约我见面的时候，我表现的很冷静，我想故意给你甩脸子，可是回去后，我吃了整整一锅米饭，撑到自己哭，我特别开心。”
“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演你的男主角吗？因为我很清楚，你只喜欢顾明政，而我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拥有你。”
“李德桉说我更适合男二，我清楚他说的是对的，所以我才会生气，凭什么人要分个一二三？”
陆砚眼眶逐渐泛红，水雾弥漫，给他本就不羁的表外添了一丝脆弱。
孟昭昭默默听着，心梗着，快要呼吸不过来。
久久地，她才开口。
“陆砚，你已经知道我们生活的世界是游戏世界，每个人的行为都像代码一样被设定好。”
“你喜欢我，是被操控的结果，所以，接下来你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有孟昭昭，不用再卑微……”
孟昭昭的话还没说完，陆砚突然截断她的话。
“你以为我不想吗？”
他像喝了最苦的酒那般，咬着字：“昭昭，我尝试过了，我几天都没睡，我脑子快要爆炸了，可是我发现……”
他定定望着她，泪眼灿而一笑：“摆脱爱你的设定，比要了我的命还痛苦啊……”
“别人都说我是舔狗，嗯，我就是，我这辈子都在追着你的身影前进，她们要嘲笑就笑吧，我不在乎。”
“我只在乎你过的好不好，幸不幸福，快不快乐，所以……”
陆砚突然站起身来，像虔诚的信徒那般望着孟昭昭。
“让我参与你人生重要的时刻吧！”
孟昭昭呼吸一窒，卡壳的大脑刚反应过来，但还是晚了半拍。
“赵云烟不是人。”
瞬间，四周堕入黑暗，脚下，一颗巨大的八芒星印记缓缓浮现。
“嘀——”
“死亡八芒星游戏第五位玩家加入”
“陆砚！”
黑暗中，孟昭昭欻地站起来，不可思议大吼。
“你疯了！”
“对，我疯了。”
孟昭昭哭着，一拳头砸向他，“我说了，你不喜欢孟昭昭，你也不是男二，你应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
“我也说了，我想要的，是你好。”
孟昭昭整个人泄了气般瘫坐在地上，泪一滴一滴砸下去。
“为什么都要围着孟昭昭转？”
“我不想要这样的光环。”
“淼淼可以成为医学史上伟大的女性。”
“你可以成为最优秀的商人。”
“是我的光环害了你们吗？”
这是孟昭昭第一次发出这样的疑问，她颤抖着身体，无法言语的愧疚与自责冲击着她的心肺。
陆砚蹲下来，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两侧。
“昭昭，不是你害的，是我自愿的。”
他凝望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不断靠近，一点，近一点，就差一点……
却堪堪停住了想吻她的冲动。
只微笑着，用温热的指腹替她拭去泪水。
“昭昭，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就一定要赢，好不好？”
孟昭昭眼睫一颤，重重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赢，一定会！”
她要把这个该死的游戏世界踏碎！
要让剥夺人类尊严的创造者全部滚蛋！
陆砚笑着，“嗯，这才是孟昭昭，和你名字一样，明亮，惹人注目。”
四周的黑暗褪去，耀眼的光再次打在头顶。
孟昭昭前所未有的认真：“陆砚，谢谢你。”
陆砚傲娇摆摆手，“以后我们是队友，别跟我客气。”
“好。”
“不如你再答应我一个小要求呗。”
“什么要求？”
“嗯……暂时没想到，等想到了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