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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众生就是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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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拉寺背后的乌孜山顶,有座叫色拉朱康的黄色小庙,是宗喀巴闭关静修之地,因大师在这里创建了新兴的格鲁教派,故被视为黄教圣地,尔来三百年矣。

济隆总管为佛爷在庙中择一静室,挂上黄帘,命丹珠尔率四名侍从守候山门,传送茶饭。丹珠尔问:“佛爷,请哪位本尊?”洛桑缓缓将那幅《舍弃》挂在墙上说:“众生就是本尊。”

头一天送进去的茶饭都原封不动退回,第二天开始少许进食,而且侍从们发现,佛爷不再打坐,似乎在跳一种什么舞。原来,头一天洛桑坐静,但觉无明如雾,三毒似火,备觉煎熬,第二天冥想中,深感烦恼遮蔽自性,悭风力摧慧灯,顿觉周身大困,不知不觉四肢作挣扎状,旋起身扭动、摇摆,良久,微汗,竟有廓清雾氛,接淋甘露之感。

他这才体验到,为什么密宗大师修到深处,会情不自禁手舞足蹈,这既是对本尊的供奉,也是领受本尊的加持,更是驱魔固本、排障自净的大修行、大功德。他又忆起阿妈病重时,阿婆领几位师姐做法事的情景,不觉心生欢喜。

第三天,侍从们发现佛爷动作渐趋激烈,有时呈疯狂状,且面部狰狞,大惊,报到第巴府。桑结闻之,嘱咐不得干扰,只是私下对敏珠活佛感慨道,此乃灵魂度脱“中阴”时所呈状态,即使深修之人也需十天半月方能达到,佛爷果然根器大利,第三天便通过“中阴”进入三善之趣。

第四天,侍从发现佛爷表情平和,舞姿妙曼。洛桑则感到通体有如茧壳层层脱落,本性自显,大千豁然。

第五日,佛爷闭目静修,已不见喜怒之色。

出关时,佛爷目光坚毅,步履沉稳。

洛桑深感金刚神舞对修行之妙,出宫后他自创一套舞步,教习众僧,名曰布达拉神舞,至今独步全藏,布达拉宫中还保有一幅跳神图的壁画,描绘极为生动传神,实在是一场活生生的歌舞盛宴。

当桑结与佛爷相会时,二人都觉恍如隔世。

“佛爷啦,闭关数日,好好休息几天。”

“不,阿伯啦,弟子该受比丘戒了。”

桑结大为感动,思之再三,决定由喜饶活佛亲授:一来哲蚌乃达赖喇嘛母寺,二来也希望藉此缓和与活佛的关系。这对喜饶来说,是一件极为光彩的事情,后来,他虽仍对桑结的若干举措存有成见,但对六世达赖却一力维护。同时,桑洁给五世班禅书写一信,细述缘由,以求谅解,并确认其与六世达赖的师徒关系继续保持。班禅回信,表示理解桑结的良苦用心,并遣扎寺总管代表自己出息了授戒仪式。

受戒后,宫中举行庆祝大法会,由第巴府向全藏发出告知。

数日后,郭奔大喇嘛到拉萨,先会见第巴,说明来意,转达了章嘉活佛的关切。次日入宫拜见六世达赖,只见佛爷虽很年轻,但待人亲切,举止有度,间或论及佛法,谈吐不凡,背诵如流,全不似流言所传,且已受比丘戒,颇生好感。当郭奔大喇嘛说起观察体相时,洛桑坦然笑道:“好说,大喇嘛只管细察。”于是褪尽衣服,跏趺裸坐。郭奔前后左右细察一番,合十顶礼道:“佛爷果然圣体圆满,瑞相天然。”

郭奔回朝后,对六世达赖多有赞誉,并说经细观“确有圆满圣体之法相”。康熙再问,能否验证确系五世达赖转世。郭奔回奏:“五世达赖圆寂后,第巴依例寻找、确认灵童,此间过程已上奏朝廷,望大皇帝明察。”康熙也只好作罢。但多尔济走出的这一步,使矛盾逐渐公开化了。

转眼进入1703年,康熙四十二年。

传召大法会期间,三大寺与拉昌汗联名上书六世达赖,表示佛爷已满二十,且受了比丘戒,请求亲政云云。回到宫中,洛桑不解地说:“这些人也真是,阿伯干的好好的,我又从不曾理政,提出什么亲政。”

桑结说:“人家说的也有道理,佛爷是该逐步过问政事,接过这付担子。佛爷答复他们,就说接受上书,但交接要有个过程,而且第巴一职仍需保留,以协助处理事务。”

次日,洛桑宣布了上述答复,又有人提出:“现任第巴是以五世佛爷和达莱汗的名义共同任命的,若留任或选任他人,需六世佛爷与拉昌汗再行任命。”

桑结当机立断,提议道:“请佛爷同三大寺共商第巴人选,然后请佛爷和拉昌汗依例共同用印,上奏朝廷,以示郑重。”

会商结果是,三大寺同意在交接期间保留桑结嘉措第巴职务,待佛爷亲政后,另行再议第巴人选。此事系在法会上提出,总要有个结果向大众交待,所以最终写成正式文告,洛桑盖上顺治皇帝所赐金印。可文告送到汗王府请用印时,多尔济却推托道:“既然眼下第巴人选未变,也不需上奏朝廷,就算了吧。”

多尔济的态度引起三大寺一些人生疑,社会上很快出现了对此的种种猜测。洛桑对此也甚为不解,桑结于是将围绕这颗印的故事说与他听,最后讲道:“前世佛爷也是只知印文,未见其印,故临终还提到,让我留意。”

“那这么多年,他们不用印么?”

“从老汗王时到现在,他们从未使用过真印。”

“使用假印?”洛桑大吃一惊。

“佛爷未曾翻阅过历年文告?不信,一看便知。”

二人到文档室查阅,那方汗王印一瞧便知是私刻的,做工甚糙。

“所以我在法会上提出双方用印,他躲闪回避,后来行文到了汗王府,他又推脱,更证明这里面有什么对他不利的东西。”

那天哲木兰也去了大昭寺广场,后来又听到一些传言,不免絮絮叨叨责怪丈夫。这一天来逗小孩子玩,对其其格说起这事:“老头子联络了几个活佛,吵着要换第巴,说好文告上双方用印,达赖佛爷盖上了,他却不肯拿出,惹得街面上说什么的也有,有的说咱家根本就没有那印,还有人说皇帝压根没给过老汗王印。我这心里真是不得清静。”

“大姐,”其其格仍沿用进府前对哲木兰的称呼,“你没问问汗王?”

“问过,一问他就唬着个脸,不叫多管闲事。”

其其格又联想到达莱汗死前的话,断定那方印中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会是什么呢?自己也看过,好像看不出什么来。心想,看来大人也未见过,应设法将印文告诉大人,弄清真相。可以判断出,印一定在他的书房内,他从不允许别人进入那间屋子。

多尔济发觉其其格近来态度温和,有时还陪自己在院内散步。有一次散步后他要到书房,不想那孩子也吵着、伸着小手要跟过去,于是抱了进去。房间挺宽敞,架子上摆满了书,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璧上挂了几幅蒙古字书法,漂亮潇洒,有跳跃感。

“王妃,你喜欢哪一幅?”

“我不懂。”

“藏文字书法中,有第巴创立的莲花体,还有刚流行的仓央体,我比较欣赏后者,也试图将蒙古书法自创一派。汉人讲究书画一家,你有绘画基础,练习书法应该不难。”

以后每隔三两日,其其格即来书房习练,不久即大有长进。有一回,二人书写完毕,共同挂于墙上,多尔济大加赞叹,其其格也觉眼前一亮。这哪里是两行文字?分明是两队青年在舞蹈,男子动作刚健,女子姿态婀娜。

每次来,其其格有意让孩子在书房内跑动玩耍,她很快发现,有一个角落是不允许近前的。今天,趁他欣赏书法,她决定再行试探,一边收拾纸笔,一边靠近那个角落。却冷不防他从后边将其拦腰抱住:“王妃不必动手,叫侍女打扫即可。”回屋后,她仍心跳不止,他那像猫一样毫无声息的出人不意的动作,使她产生一种恐惧感。

一天傍晚,多尔济正在其其格刚完成的两幅画上题字,道布登匆匆赶来,附耳低语。只见他大惊,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小院,她抱着孩子随后出来,仓促一瞥,有个人影在墙角一闪,隐约听得有“宫中”二字。其其格忽然想起此时书房未及上锁,便扭身返回进屋,直奔那个角落,蹲下伸出手,摸到一个硬币似的东西,一摁,犹如开了一扇门,墙角出现一个洞,再探进手,拿出一个匣子,印就在里边。

当其其格抱着已睡着的孩子,快步走出书房时,不防一出门险些撞上一个人,吓得她低叫一声,原来就是他,走到面前了,竟一点儿动静不曾听到。

“王妃这是……”

其其格应付道:“孩子一个玩具找不到,以为丢在书房了。”

“改日再题字吧,今天太晚了。”

“好的、好的,改日吧。”其其格竭力控制着紧张的情绪,边答话边向院门走去。

多尔济只是觉得她刚才有点异样,不经意回过头又望一眼,遂说:“王妃,站住,过来过来。”其其格猛一哆嗦,如钉在那里动弹不得。原来他回头时发现其其格背后袍子一角掖在了裤子里,显得衣衫不整,本意是想帮她整一整,可走过去却发现她脸色苍白、惊恐。

“王妃,来,我帮你把后面袍子拽出来。”

手刚伸过去,其其格触电般后退一步,“不用不用,回屋我自己来。”

如此明显的反常,怎能逃过多尔济的眼睛,“王妃不舒服?我送王妃回屋。”

多尔济此时还以为袍子里藏着什么东西,待回屋拽开衣裙,才发现什么也没有,但撩开的一瞬,他瞧见其其格背部似有红印,欲再看时,其其格突然挣脱开,两手揪住衣服两角,背部用力在内衣上蹭。多尔济扑上去就将她脸朝下摁到床上。“退下。”吓呆的乌云颤抖着退出。撩开一瞧,虽然有些模糊,仍能看出是一方印文,稍加辨认,便知正是那方印记。

“王妃呀,这是做什么?若是好奇,不妨明说,看看也不打紧。印到背上,说明是想让别人也看到。成婚后待你如何,没有亏待你吧?你告诉我谁指使的,要让谁看,只要实说,我看在孩子份上,就过去了。说吧。”

此时的其其格突然出奇的平静,“实话告诉你,没有人指使。”

“那你准备让谁看?”

“让这片雪域高原上所有人看。”

多尔济恼羞成怒,“是不是那个扁头指使的?”

其其格淡淡一笑,“老师是个正人君子,除了这一套,他哪儿都比你强。”

“哼哼,早就看出你和扁头不清不楚,有那个意思。”

“胡说。”其其格怒喝一声,差点儿翻过身来。

“来人。”进来几个仆役,“把她手脚捆在床柱上。”

仆役们愣了一下,但只得照办。

“说吧,”他拍拍其其格的背,“不说的话,我连皮带肉给你刮去,看你还想不想叫他看。”

片刻的静默之后,多尔济拿过一把利刃,突然用力向其其格背上一剁,其其格“啊”地惨叫一声,几个仆役吓得直往后退,乌云躲在院子角落里已抖作一团。

“过来,看见背上的红印没有?轮着刮,用点力,我说停再停。”

几个仆役过来。

肉翻皮飞。血流如注。

但其其格咬着牙没有再哼一声。

“汗王,王、王妃她已经不行了。”一个仆人面色死灰地说。

“今晚的事谁说出去,我就照这样刮了他。明日送到山里埋了,就说病死的。”

那几个仆役不由都缩了缩背,连连点头说“是”。

屋里人离开后,乌云壮着胆从门边溜进去,望着王妃惨不忍睹的样子,掩嘴痛哭。

“乌云——”尽管声音很微弱,还是把乌云吓一大跳,忙扑上前,“王妃,是我,你……”

“他们走了?”

“嗯,这里就我自己。”

“乌云,我们姐妹一场,”声音极其微弱,乌云只能俯耳去听,“孩子托付你了。”

乌云流着泪,用力点头。

“还有一件事,你务必转告老师,”其其格已是气如游丝,“两行蒙文,一行汉文……”

乌云不明白欲再问,其其格却永远闭上了眼睛。

几天后,其其格惨死的消息通过旺秋传来,一下子把桑结击倒了。

他躺了整整三天,几乎水米不进,目光呆滞,有时会忽然说出一句:“那天不该拦住她们。”梅朵害怕,便把旺秋、江央、佳莫、小丽都叫到家中陪伴,得知事情经过后,众人无不愤怒、难过,泪流满面。可唯独桑结一滴泪都未流,还是江央能够理解,说阿爸的泪水都流到心里去了。

三天后,桑结晃晃悠悠站起来,面无血色,嘴唇脱皮,愈加显老。

他和洛桑为其其格做的护摩火祭,是在宫顶平台举行的。

阳光和煦,无风无云。

旗旌幡幢围成一个圆圈,扯着一道又一道五色风马,圈中垒起一人高松柏木架,上置铜盆,燃着粗捻酥油灯。

“护摩之火,有内外之分,也可结合运用,今纯用内火,但见盆内火苗直立升高,即是芳魂归来,施法中,火苗跳动,余业自净,待火焰平稳,即魂入三善趣矣,施法者亦心有应验。佛爷与我同做,用心体会。”

二人披挂衣冠坐于大卡垫之上,济隆活佛挥旗,法器奏响,二人口诵咒语,打出相应手印,细观那火苗果然出现变化,洛桑内心隐隐有感。

法事毕,桑结一招手,济隆抖开一张大纸,四名侍从各执一角将纸立起,桑结持一大笔,饱蘸颜料,狂挥乱舞。洛桑正在惊疑,总管请其退后远观,凝视片刻,不禁叫好:画中远景是一派春光,近处是一对青年男女正低头作画,女的似在运笔,男的似在指点,极为传神。待画完,桑结拿过画,看也未看,放在灯上点燃,火舌卷动,纸灰随烟袅袅散去。

“阿伯啦,这两天我一直在琢磨王妃最后一句话的含义,不知从哪个方向去理解。”

法会结束后,桑结的心情显得轻松一些。

“王妃不惜以生命为代价,说明关系重大,而且只有她才能获取。”

“那会是什么?”

“佛爷请想,当前拉萨街面上,什么话题最热?”

“阿伯啦,这我怎么知道呢?记得阿旺和色朗上回来时,讲到汗王的印,说现在外面围绕这事嚷成一锅粥。莫非那句话与印有关?”

“请佛爷请出金印,不妨对比作个分析。”

金印取出后,桑结在纸上盖了个戳记,然后说:“佛爷请看。”

“满汉蒙藏应是四行文字。他那个是三行,可怎么还有两行蒙文呢?”

“可以肯定,汗王的印上有一行汉字一行蒙古字,另一行是什么?王妃在藏地生活多年,应该熟悉藏字,且藏字形状与别种文字差异很大,不致看不出来。”

“阿伯你看,满蒙文字很相象。”

“问题就在这里。当初,满文字是参照蒙古文字创制的,二者形体相似。王妃情急之下,不及细辨,误认了。再者,皇帝系满族,印上岂有不用满文之理?”

“汗王印上没有藏文?”洛桑自言自语。

“佛爷细思这意味着什么?当初朝廷的用意不是很明显么?”

清朝印章制式极为严格,最高等级刻有满汉蒙藏四种文字,既昭示国家主权所在,又表示持印人权限所及。册封达赖喇嘛金印即属此等级,确认其全国黄教的领袖地位。

洛桑推敲着字眼:“也就是说,从印文上看,汗王权力不及西藏。”

“是的。但考虑到老汗王的功劳,以及他的军事力量,朝廷还是认可了他在西藏的掌权地位,所以封为汗王,然而册文中未提‘世袭罔替’,印文中又无有藏文,老汗王是心里明白的,所以晚年将诸子分封安多。拉昌汗不过是一个客居的王公,根本没有资格干预藏中事务,不敢亮印,正说明他心虚。”

“阿伯啦,那么说,他鼓动三大寺联名上书,扬言撤换第巴,乃非份越轨之举,我们何不以此为由将其驱逐出藏?”

桑结很欣赏眼前这位年轻人的见识与胆略,沉思良久,缓缓道:“驱逐倒是痛快,可此人身后有三股力量,不可忽视啊。”

“哪三股?”洛桑专注地听着。

“一、他多次向朝廷密奏藏中之事,多加臆测,诬构陷害,貌似忠贞,骗取信任。若骤然行事,恐使朝廷生疑;二、若仅以此理由驱逐,他必挑拨生事,说我挟私报复,招致安多及诸部蒙古不满;三、这些年,他以护教自诩,三大寺内有人受其蒙骗,操之过急,须防内部不稳。”

“那该怎么办?”

“一定要除掉这个隐患,他连佛爷都敢说是假的,还有何事不敢为。我们对他再三争取,仁至义尽,可他却野心勃勃,手段残忍,从长计议虽然时间长点,却可避免许多麻烦。”

“阿伯言之有理,我看这个计划就叫‘亮印’吧。”

“好!这是问题的要害。”

午饭时,洛桑拿出一个小罐子,“听说阿伯爱吃此物,这是托贡布捎来的。”

桑结一看,是郫县辣酱,问道:“听谁所说?”

洛桑刚欲说出“小姐”二字,忙打住了,赶紧用话岔开:“刚才阿伯教导我,施政要首先了解众生所做所想,整天坐在宫中如何亲政?阿伯微服私访的故事比我的诗歌传的还远呢。”

“是啊,五世佛爷就多次说过,黄教能有今天,是靠两条腿走出来的。”

洛桑似有所悟地说:“甘丹颇章的稳固,也离不开两条腿,我要接着走下去。”

桑结抓住洛桑双肩,用力一按。

这天下午,佳莫和小丽正在叹息其其格的事,一个侍从进来说:“二位小姐,汗王府来人说明日请吉朵班子,给汗王六十大寿助助兴。”

“好啊,答应他。”佳莫答,又回头对小丽说,“明日我们都去。”

“一想起……就……真恨不得……”小丽两眼冒火,手指骨节攥得嘎叭嘎叭直响。

第二天吉朵出发时,佳莫忽然捂着肚子弯下腰。小丽赶忙扶着坐下,“小姐在家休息吧,我带着去。”佳莫摇摇头,过了片刻,脸色才缓过来。

王府张灯结彩,鼓乐齐鸣。

看到抱着孩子独自坐在角落的乌云,小丽走过去,二人用力握着手,强忍着泪。

酒宴一直到日头偏西才散。

佳莫瞧多尔济送走客人返回客厅,也随后进入。

“阿伯啦,小女子代母亲祝汗王六十大寿,吉祥如意。”

“小姐快请起,这吉朵果然名不虚传,阿巴代呀,传我话,吉朵结帐时,工钱加倍。”

“谢谢汗王。”瞅瞅旁边无人,略放低声音,“阿妈临走那晚,讲述了这些年的经历,我听得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只记得提到阿爸、安多、准噶尔等等,还说起将来要回家,但我也听不大懂。”

多尔济暗暗一惊,“小姐,夫人所言,是母女之间的贴心话,勿对外人提,省得引起误解。”

“汗王啦,这世上,阿爸阿妈是我最亲近之人,该说不该说,我晓得轻重。对啦,前些时候,阿妈捎来信,还说让我常来府上看望阿伯呢。”

“唉,夫人真乃细心仁义之人,她知道其实我很寂寞,别看白天热闹红火,回到屋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不说这些了,谢谢夫人,小姐有空,就多来看看我这老头子。”多尔济边说边送佳莫出客厅。

一直到返回住处,小丽也没有正眼看佳莫一眼,问她话也装作未听见。

“小丽,你怎么了?”

“不怎么!就是看不惯你和他说话时那个样子。”

“多个朋友多条路,你别小瞧了人家,注意到没有,今天拉萨的上层名流贵族几乎到齐了,班禅佛爷和三大寺活佛都派人来祝贺,达瓦代表第巴府送来贺幅,所以啊,咱们也犯不着得罪他。”

小丽惊讶的扭过脸,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佳莫之口。

吃饭时,佳莫又感到肚子隐隐作痛,放下碗,捂着肚子。

“小姐,怎么了?”

“大概是累的,没事,一会儿就过去。”

小丽开始担心,因为近来几次出现这种状况了。

次日,小丽强拉着佳莫去怡和堂,坐堂的是个面生的年轻人,把了把脉,有点犹豫地说:“莫不是有喜了?”二人一听都呆楞住了,小丽差点挥过一拳,“哎,你听清了,我们小姐还未……”年轻人难堪得满面通红,连说对不起,“不过从小姐脉象看,肚中似有异物,还望另请高明。”

佳莫想了想说:“我看大夫把脉甚准,这么吧,烦你将脉象写下,我去请教他人。”

出来后,小丽惶恐地问异物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去药王山,把这张单子让旺秋过目,千万记住,别说是我。”

二人上得山来,四周静悄悄的,不多时下课了,一群阿尼走出教室,满院子叽叽喳喳。旺秋看到二人,紧走过来,三人正说话,只见一位阿尼摇着手,一蹦一跳着。

“江央?”小丽叫一声。

佳莫这才看清,“你怎么穿着僧装?”

“我这是入乡随俗嘛。”

旺秋介绍说:“江央很用功,成绩全班第一,又能吃苦,和大家团结很好,身份一直没有公开。”

秋阳直射,在绛红僧衣映衬下,江央的肤色白里透红,浓密的头发随意在头顶盘成一卷,潇洒成熟又青春逼人。

“常回家吗?”

“一个月回一两次吧,我每次拉着旺秋阿姨一同回,她总是不肯。”

“旺秋啦,你我不是那种争风吃醋的小女人,我们都希望给大人最大的关心和安慰,尤其是目前。我不巧事多,难得抽空去一趟,你该多去看望,大人身体大不如前,瘦多了,梅朵姐姐也一直有病,你就多辛苦吧。”

旺秋默默点点头。

午饭时间到了,四个人和众僧一起用餐,吃的是粗糌粑面,看着江央用手指熟练地将面同奶茶揉成团送入嘴中,佳莫真是感慨不已。

小丽几次示意要说诊病的事,佳莫都摇了摇头,她不想说,怕旺秋觉察到什么。要下山了,小丽忍不住提起这件事。佳莫只好掏出单子说:“吉朵一位朋友不舒服,请一位草医看的,把了脉但说不准病因,将脉象写下,想请人作出诊断,就找来了。”

旺秋接过单子一看,说:“此人命脉沉滞,病在赤巴,火气过旺,瘀结腹中。”

小丽问“瘀结腹中”何意。

旺秋答:“聚热不散,生成异物。”

“异物是什么?”

“就是肚中长出一肉瘤。”

“可有多大危害?”

“情况不一,最好能当面诊视,若能送来头尿也行。”

“那就不麻烦你了,”佳莫又问,“药物治疗效果如何?”

旺秋沉思着说:“从脉象看,生成日久,单凭吃药,效果有限,须结合大人所倡心理疗法,调理‘培根’,或许可愈。”

佳莫道谢后告别下山,一再嘱咐小丽绝对保密。

小丽只觉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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