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对着江敏说话从来没有边界感。
“那笔钱我放股市里了，江哥如果你什么时候要用，提前说一下，我随时能提出来。”
“股票你都会玩。”江敏有些意外。
“他啥都会。”许依一抠开宋宁的手指头，话还没说完，又被宋宁捂起嘴来。
“当时金姐把钱转过来时行情还不错，我一点一点地入了些，价格还算低，依一也忙了大半年，想让她休息一下，好好玩玩，陪陪孩子，我打算不写小说了，那玩意儿费脑子。”
“做生意不是更费脑子？”
“管个店而已，相比每天坐在电脑前，有更多时间陪他们。”
“也行，依一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看来果然没错。”宋宁点点头，也不知是对自己猜想的认可，还是对宋宁的认可，说到底，宋宁还是比许依一更靠谱更稳重一些。
“钱放股市里能赚钱就放着，就当成我和老廖给你们这个小家的启动资金，等你们结婚我们就不随礼了，生孩子的满月酒什么的，也没有礼了啊，一次性给完了。”
“这钱不是金姐的吗？怎么还算上廖医生了？”
“这房子老廖给你们，钱算我的。”
“这房……子……”许依一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敏，又转头看向宋宁，宋宁避开她的眼神，他早就知道了！
“从我开医院开始，老廖没少给我帮忙，药商，器械，医院最初期的客源，临安的市场都是他协助我搞起来的，一边忙着医院，还得帮我跑点业务，还得抽空伺候这小子，回扣他是一分没拿过，介绍费也从来没提过，这几百万如果不是我提出给你们，他也是不会在我这里拿一分钱，我这是借花献的佛。”
“嚯。”许依一的小心脏梗了一下，又磕又麻的，宋宁对他跟廖医生的这段过去，未免有些轻描淡写了一些，许依一倒有些替廖医生不值了。
“嚯什么？我们讨论过了，如果你们分手，这钱这楼分四分，你也别想一个人独吞，我看你现在这见钱眼开的样子，还是得拟个合同，省得你坑我们。”
“听见没有，拟个合同。”许依一把宋宁搭在她肩上的手放到身前，小手扣进他的手心里，坏笑着说：“省得你坑我们。”
“房子和钱都是你的，你是我的。”
“哎哟，看着就烦。”江敏不止钱包痛，心也痛，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走了，回家好好过年，这荷年不开也罢，叫你改名也不改。”
“呸呸呸，你咒我呢，荷年现在是赚钱的呐。”
“行，你厉害，我把手头上的资源给了同行，毛都没一根了，跟你没法比。”
“婚都离了，回家也是孤家寡人的，多可怜，要不今天晚上一起吃饭？”
“我得回家吃。”
“又找了一个？”
“婚是离了，家没离。”
“哟！哟！哟！”
“把婚离了，就舒服了，她舒服我也舒服。”
“那那钱……咱前嫂子……额准嫂子，就没再说什么？”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不是都说了么，给你的嫁妆，老廖都给这小子一栋楼了，省得他以后欺负你，就你这三分钟热度的死样子，这钱能让你花到你儿子工作养你了，到时我也差不多得死了。”
“谢谢哥。”
许依一居然有些感动，当然更多的感动还是因为钱，也因为这句多少带些嫌弃的话。
从他们相识起，许依一的每一次求助和每一次退路都是江敏给的，她随时可以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一两年，但每次她的聊天框再爬上他的聊天界面时，他依然会一如既往的对待她。
江敏还是跟金夕离了婚，但谁也没有离开谁。
他们应该谁也没有必要再离开谁。
相反，没有那本证，像释怀了他们之间二十多年的隔阂，离婚是金夕在年轻时就想过的，因为名誉和身份，她忍到了退休，而江敏堵在心里的那口气也发泄了，一切都没有变，但一切都比过去更好了。
送走江敏，两人提溜着几提礼盒回到三楼，朱陈静正抱着许凌凌在身上玩，她看着许凌凌也看了大半年，伤口恢复了才敢抱这孩子，抱在怀里软软糯糯的，有时会想起那两个从她身上剖下的孩子。
那本来就不属于她的。
“呀，看看是谁回来啦，爸爸妈妈回来啦。”许凌凌见宋宁回来，转身伸出双手伸向宋宁。
“不抱，要洗手。”宋宁冲着许凌凌咧嘴笑着摇摇头。
这父女俩咧嘴一笑，看得朱陈静头皮发麻，她几乎都不记得到底是宋宁在学着许凌凌的招牌笑，还是许凌凌学着宋宁笑，他们居然会像！
反倒，跟许依一的前夫项凯昊倒没什么相似的地方。
宋宁和许依一并肩站在厨房的洗手台洗手。
“老婆。”宋宁小声说。
“？”光天化日之下宋宁发什么神经，身后还两孩子在呢！许依一一阵失措，瞥了宋宁一眼，假装淡定没有应答。
“你不会脑子里又想些什么不该想的东西吧。”
“什么东西是我不该想的？”说到这，许依一倒想问问：“这房子以廖医生名义给你的，你早就知道了还叫我去过户。”
“我当时知道跟他有关，但是我后来才知道是以他的名义给的。”宋宁老实交待。
“你跟他什么关系有深到给你送房子？”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宋宁冷静地摇头。
“没有其它想要解释的？”
“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希望我们以后能过好，也许也是怕你有荷年，有工作，有孩子，有钱，会嫌弃我一个写小破文的，所以就跟江哥一起弄个房子给我，怕你欺负我呗。”
“那你呢？你怎么看？”
“我？他总说对不起我，对我有遗憾，也许他是在弥补遗憾什么的，但我对他没有什么可遗憾的，过去发生过的就是发生了，我没有不承认，但我跟他也结束了，他希望我好，他可以送我们房子，我也希望他好，我不会去打扰他的生活，我刚才已经把我对未来的计划告诉了江哥，江哥应该会转告他的。”
“然后，你就那么淡定地收了？”
“是你收的，不是我收的，房子在你名下。”
“那……”想想宋宁好像说的也没错，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明明就是他叫她收的，还是迫不及待的那种：“那也是你叫我收的。”
“那我叫跟我结婚，你会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