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着胃部传来的不适感，童严把牙缝里卡着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是一块小指盖大小的红色薄片，旁边还挂着些彩叶跟面皮。
他心脏跳的飞起，捏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异物如纸片般厚，虽然不是指甲，但还是让人觉得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童严将包子推到陈医生面前，“你吃吧，我忽然想到有点事要办。”
美食当前，陈医生自然没有理会童严去哪。
后厨的门没有锁，童严推门进去，恰好遇到几名厨师正在刷锅。
他们认得童严，抬头便打起了招呼，“主任，怎么跑这来了？”
厨房虽然破了些，但看上去还算整洁。童严谎称过来帮忙，厨子们自然很高兴。
一群人围在大铁盆前，边刷边聊天。
“主任，今天的包子味道还可以吧？”
童严微笑着点点头。
“咱们院唯一的缺点就是人手不足，不过这下倒好，病患少了，也不怕忙不过来了。”
厨师们丝毫没有因为白天的事影响心情，反而变得更开心了。
童严：“咱这包子用的是什么馅？味道真好，我想回家也做一些。”
负责原料的厨师显得很得意，笑盈盈地说：“就咱院围墙的爬山虎。”
爬山虎？那玩意不是有毒的吗？
打探完毕，趁着夜间发药的工夫，童严来到了重症专区。
院长的病房在最里面，童严找护士拿了药，说要亲自送过去。
刚进门，便瞧见院长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床上。他满脸污浊浑身是伤，房间里还散发着一股排泄物的臭气。
童严见门口没人张望，便拧开一瓶水递到院长面前。
老院长起先并没有理会，听到水瓶晃动声，这才缓缓睁开眼。
他咕咚一声坐起，童严赶忙扶着瓶子把水送到对方口中。
童严看过日志，从记录上看，院长是个逻辑在线头脑清晰的人，最后一次落笔与发病只隔了1天不到，实在有些奇怪。
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凑到院长耳边小声说：“你是不是被冤枉的？”
院长的脊背如触电般挺了起来，眼神也得犀利许多，“有监控。”
房间的角落里挂着只摄像头，红色的亮点闪了闪。
童严换了个站姿，将后背对准摄像头，紧跟着在院长的手背上点了三下。
接着他离开房间，来到护士站。
童严：“有墩布吗？我要把院长的房间打扫一下。”
矮个护士：“等明天让张师傅干吧。”
童严：“张师傅光是捞喷水池里的杂草就捞了一天，还是我来吧，好歹同事一场。”
矮个护士觉得在理，便拿了个墩布给童严。
回到房间，童严开始挥粪涂墙。他将排泄物故意甩到镜头上，随后低声说：“能跟我说一下您是怎么进来的吗？”
院长露出吃惊的表情，“你信我？”
童严：“我翻过院里的工作日志。”
院长：“行，那我们废话少说。综合楼顶层有我安置好的东西，你去了就知道。办好了回来找我，我会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他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
猩猩护士循着味道来到门前，还没进门就被臭气怼了回去。
“这也太臭了吧？”
童严将墩布往地上一甩，“破墩布不好使，还是等张师傅来办吧。这屋没法待，快给院长换间房。”
顺着综合楼外挂的消防梯爬到顶层，刚上平台，他便看到了几只高大的铁架。
暗夜无光，他无法看清那东西究竟是什么，见地上排布着电缆，便凑近观察起来。
光滑的外皮泛着一股子塑胶味，蔓延至屋顶的爬山虎有被清理过的痕迹，跟院里破败的景象明显存在矛盾。
他打开角落里的电闸箱，朝着总控开关按了下去。
伴随着嗡的一声响起，铁架忽然亮了起来。童严抬起头，这才发现房顶装的居然是个霓虹灯招牌。
硕大的灯牌几乎占据了屋顶的每个角落，甚至连外墙都被挂了个满满当当，炫目的灯光照亮了每一寸角落，有些还没睡的病人爬到窗前，一脸向往的看着。
绕到正面，童严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大碍精神病院欢迎您。
就医请来大碍精神病院。
敢问医术哪家强，大碍准能帮您忙。
比起精神病院，童严觉得这里看上去更像海鲜酒楼。
新病房环境明显好了许多，院长瞧外面亮了灯，便招呼童严凑近说话。
院长：“先把我身上的束缚解开。”
童严将信将疑，但还是照做了。
刚解脱束缚，院长便将手伸到了嘴里。童严以为他要拔舌自尽，却没想对方从嘴里抽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绑在细鱼线上的铜制钥匙，外层被保险膜裹着。
院长撕开包装，将钥匙塞到童严口袋里排了排，“出事前绑在牙上的，还好他们只给我吃流食。”
超能力病患，怪异医护，特工院长，可真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
童严：“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院长：“行政楼三层资料室，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它们要来了！快把我绑起来！”
院长语速越来越快，明显是感觉到了什么。童严连忙将院长重新捆好，刚弄完，便听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
“还有10分总就熄灯了，主任怎么还在？”
童严抬头望去，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门口。
李萌身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只塑料小碗。她便快步来到院长面前，一只手捏着院长的腮帮把药塞了进去。
药刚下肚，院长就两眼一翻躺在床上。童严连忙伸手试探鼻息。
还行，有气。
李萌：“童主任这是没睡醒吗？担心我下毒？”
童严冷笑道：“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话说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李萌嘴角微微翘起，皮笑肉不笑道：“我长得很普通，被误会也是在所难免的。”
童严：“资料库里都搜不到，确实普通了点。”
李萌没有接茬，转身离开了。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童严在背后说：“把我拉进来，你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