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无暝声音沉沉问。
气氛剑拔弩张。
身后的属下冷风大气不敢喘。
两个人视线相交，谁也不肯服输。
帝无暝见云朝暮不说话，他又问，“孟轻歌，在你心里，你当本王是什么？”
他忽而沉沉的问道。
云朝暮抿了抿唇，压下自己心口的火气，看进帝无暝冷沉而又深邃的眼睛里，似乎似乎盛满了她看不懂的东西，压抑的，疯狂的还有一丝痛苦的。
云朝暮没有说话。
楚翎看看帝无暝，再看看云朝暮，他知此事是因他而起，他抿唇，开口道，“王爷，此事是您误会了，属下与孟二姑娘清清白白，无任何逾矩之处。”
“楚翎，你当本王瞎？”
楚翎话音一落，就听帝无暝冷冷道，语气不无讽刺。
楚翎紧抿唇瓣，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阿姐的身份又不能告知。
“怎么没话说了？”
帝无暝冷嗤一声，接着道，“孟轻歌，你今日敢站在这里，对本王冷言相向，护楚翎在本王之上，不就是仗着本王喜欢你？”
他冷嘲道。
若按照他的性子，谁敢这样跟他说话？怕是尸体都凉了。
云朝暮拧了眉，她直视帝无暝道，“幽王爷，您讲点儿道理可好？是您突然冲进来，突然对人动手，臣女才生气的，您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沟通吗？非得出手伤人吗？”
这才是云朝暮生气的缘由。
她本就对楚翎亏欠，两人刚刚相认，话都没说几句，帝无暝便出手将楚翎掀翻在地，那手段直接而又粗暴。
帝无暝面色沉的厉害，面对孟轻歌的质问，他丝毫未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已经是他手下留情，否则会直接要了楚翎的命。
“好好沟通？你们在本王的眼皮底下搂搂抱抱，又将本王置于何地？孟轻歌，你是不是觉得本王特别可笑？”
帝无暝问。
孟轻歌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坐在那里带着凌厉的孤寂感。
想到这些日子他对自己做的事，说的那些话，她轻叹了一口气，身上的冷意便也收敛了几分，她抬眼看向楚翎，“阿翎，你先回去。”
“敢走试试？”
帝无暝厉声道，眉眼皆是冷怒。
云朝暮看着面前一身冷意包裹的帝无暝，她缓和了几分语气，只道，“帝无暝，我们谈谈。”
帝无暝扬眉，没接话，只薄唇紧抿，一身的冷傲。
楚翎还有些不放心，见云朝暮冲着他点了下头，这才面色凝重的离开。
这一次帝无暝倒是没有拦。
他抬眼看向孟轻歌，“你要跟本王谈什么？”
云朝暮看了看天色，还带着几分凉意，指了指身后的屋子，“先进屋？”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便……”这般随意……
阿嚏。
帝无暝讽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云朝暮打了个喷嚏，口中的话一顿，便住了嘴。
“王爷刚说什么？”
云朝暮抬眼问，她刚没听清。
“本王说，进屋。”
帝无暝绷着脸，跟着云朝暮一起进了屋子。
屋外冷风摸了摸鼻子，什么话也不敢说，规规矩矩的到一边站岗去了，他有一种感觉，自家主子貌似被孟姑娘吃的死死的。
云朝暮进了屋子之后，屋内亮着烛火，有些昏暗，她便起身从床头柜上拿出一颗很大的夜明珠，屋子一下子便亮了起来。
帝无暝绷着脸，也不开口。
云朝暮便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茶水已经凉了，无一丝热气。
“王爷先喝杯凉茶，降降火气。”
云朝暮道。
她神色淡淡、语气平平的一句话真真气的他胸口憋闷，几乎炸开，这女人不过是仗着他喜欢，这之前她可不是这样的，不对，之前也差不多是这个脾气，也就求着他的时候，姿态能低一点儿。
“孟轻歌，你要跟本王谈什么？”
帝无暝手指敲着桌子，语气还是冷的。
云朝暮心里叹了一口气，坐在了他的对面，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抬眼看向帝无暝，“王爷，喜欢臣女什么呢？”
帝无暝一顿。
他也抿了唇。
抬起眼去看孟轻歌。
她眼睛很漂亮，就那般看着他，又不解，又有包容，却唯独没有羞涩的爱意。
云朝暮不爱他，其实他早就知道，她拒绝过，与他的接触也一直是张弛有度，也是，他对她从来就不怎么好。
而他喜欢她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这二十多年来，从未喜欢过别的姑娘。
但孟轻歌曾引起他的兴趣，让他几次留她性命，而后在得知她是四年前凤凰山上救了他的小姑娘之后，便认定了她是他要的人。
若是这辈子他还能成婚，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孟轻歌了。
见帝无暝没说话，云朝暮便缓缓开口，“能得王爷喜欢，是轻歌之幸。其实王爷说的对，臣女如今这般，不过是仗着王爷的这份欢喜和纵容。”
云朝暮不是愚笨之人，她重生而来，手上并无过硬的实力，仗着的不过是帝无暝的势。
一直到今天，若没有帝无暝，她不会走的这般顺利。
若楚翎或者柳姨落在了云芊芊他们的手上，她将寸步难行。
“王爷，轻歌是真的很感念你的帮助，没有王爷，轻歌如今还不知会落到怎样的田地。”
这是云朝暮的心里话。
说好的是相互合作，她用医术帮他解毒治腿，他饶她性命，可是早在她一次一次寻求帮助，被他救命的时候，她便欠了帝无暝的。
“呵，本王要的是你的感谢？”
帝无暝冷声反问。
区区感谢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他要的，是她这个人而已。
听到帝无暝冷淡的压着怒气的声音，云朝暮轻叹一口气，她说，“王爷，臣女今日便跟您说个实话，这一生，臣女都不会嫁人，也不会对哪个男子动心。”
帝无暝瞳孔一缩，呼吸都下意识的顿了一下。
他凤眸惊恸的看向云朝暮，却见她清眸中盛满了哀恸和认真，她说的是真的，并不是敷衍他的话语。
帝无暝心里咯噔一下，痛意笼罩。
“孟轻歌，可你前两日才跟本王说，你有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