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菀的手术进行了整整十个小时。
她在病床上躺了多久，顾珩就在手术室里陪了多久。
晚上八点，顾菀被推了出来。
在手术室前等待的，除了靳穆阳，还有江北辰和叶知秋。
江北辰在听完医生说顾菀还未脱离生命危险之后，狠狠给了顾珩一拳。
顾珩站了一整天，还没有吃饭，身体虚得很，被江北辰一拳直接打到头晕，摔倒在地。
“阿珩！”
从家里赶到到医院的林萧然，看见顾珩被打，急忙小跑过来扶他起来。
顾珩被打得流了鼻血，林萧然很生气，她怒目而视江北辰，吩咐身边的保镖报警。
顾珩阻止保镖，抹了一把鼻血，未说半语就向重症监护室走去。
林萧然小跑跟在后面，拿出手帕给他轻擦血迹…
被推出来的顾菀，全身插满管子，脸色苍白，像一个坏掉了的瓷娃娃。
一行人围绕在她身边，江北辰拉着她冰凉的小手心痛如绞，叶知秋则是直接哭了出来。
靳穆阳倒是平静，可平静下暗潮汹涌，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迫切地保护一个人。
从手术室出来，顾菀又被推进IcU。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脱离危险，江北辰决定守在这里。
但他舍不得叶知秋在这儿陪他，于是吩咐阿鱼先把她送回酒店。
叶知秋不愿意，挽着江北辰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走。
他吻了一下她的头顶，温柔但低落，“乖，你是孕妇，不能在医院过夜。”
“我不放心顾菀，也不想一个人去住酒店，我会乖乖，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吧！”
江北辰叹了口气，“知秋，我怕我顾不过来你…”
“去我家吧！”
站在一旁的靳穆阳沉声开口，“就在恒康医院附近的一个房子，开车五分钟的距离，我让阿鱼送你们过去。”
江北辰想了想，“好，我先把知秋安顿好，再过来。”
“好！”
……
另一边，顾珩为了哄走林萧然，喝了她那碗鸡汤。
然后，隔着玻璃看着顾菀，心情无比复杂。
想起刚才手术室的画面，她的小腹上，有几道浅浅的妊娠纹。
再浅浅搭了个脉，发现她的子宫功能也不太好。
一种猜测击打着他的内心，让他忍不住想去求证。
他拨出号码，将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接得很快，他也没有寒暄，直奔主题，“顾菀，怀过孩子？”
电话那头的顾琮正在饭局的酒桌上，喝了些酒，脑子不太活泛，沉默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顾珩的话。
顾琮意识到出事了，连忙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阿珩，你见到菀菀了？”
“是吗？”顾珩自顾自问着，“她怀过孩子，是吗？”
顾琮：“为什么要这么问，阿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哥不说，我就问顾菀了！”
顾琮脱口而出：“你别乱来！”
其实话说到这儿，顾珩已经明白得差不多了。
他沁着头，心脏一阵绞痛，“是我的？”
顾琮揉着眉心。
早知道顾珩打这个电话来，他就少喝点儿酒了，现在脑子转不过弯，舌头还硬，连个谎话都编不出来！
顾珩紧张得手心冒汗，急切想知道，“是男孩女孩，几岁了，你见过吗？”
顾琮何尝不紧张，“阿珩，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见到顾菀了？”
“是，我就在她身边。”
顾琮不懂，“你们…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她？”
顾珩苦笑，“她在IcU…”
“什么！她怎么了？在哪个医院？给我地址，我现在马上赶过去！”
“大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和顾菀的孩子，还好吗？”
顾琮丢下合作方，径自往酒店外走，“我只能告诉你，当年她自杀的时候，已经怀孕了。我不知道孩子是否还活着，如果还活着，应该四岁了…阿珩，告诉我医院地址，我要见菀菀。”
顾珩眼中含泪，闷闷吐出几个字，“恒康医院。”
挂了电话，他戴好口罩走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