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修炎眉心一跳，被自己的想法气恶心到了。
那天的女子，曲线有多么婀娜、丰满，他自己又不是没有体会过。
更何况，还成功圆房了呢。
恶心感袭来，帝修炎看着眼前这位小厮更加不顺眼了。
“今晚来的目的是？”他直接切入主题。
慕婉妍：“草民想带小桃回去，她平时笨手笨脚，怕留在摄政王府给您添了麻烦。”
“草民还是想让小桃继续去辰王妃那边伺候，请王爷成全。”
帝修炎坐在黄花梨太狮椅上，指节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几。
倒也不是不可以。那个小桃，除了吃就是哭，一看就是个蠢笨的，估计也问不出什么线索。
但是皖晏就不同了，毕竟他是个男人，思维倒是清楚些。
通过皖晏找到那晚的女子，也确实方便些。
“本来是可以。”
慕婉妍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帝修炎把后半句话落下：
“但是你服用了本王的金砂丹。”
他：“要拿什么来还？”
慕婉妍：“……”
这不是他自愿送给自己吃的么？
帝修炎：“你有何特殊才能？”
慕婉妍：“我……我特别会煲汤，荤的、素的、甜的、辣的，王爷只要您不嫌弃，我——”
可以给您煲半个月汤，再给您多写几道食谱。
帝修炎：“府中伙食从不交外人处理。”
本王还怕你下毒呢。
慕婉妍：“我……我力气很大，轻功很好。做些修剪树枝、修房补瓦的事情，还是十分擅长的。”
帝修炎：“这个本王信。”
慕婉妍眼睛一亮：“嗯呐。”
帝修炎：“毕竟你是从本王的屋顶上，被顾烨然打下来的。”
慕婉妍：“嗯。”
她脸有些红，害羞地等着这位祖宗松口，有种被迫还债的即视感。
帝修炎：“不过，你的肩膀受伤了，做不了重活。”
慕婉妍：“！！！”
她的头再次垂了下来，耷拉着脑袋，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小手局促地搓着，尴尬极了。
帝修炎看着眼前的慕婉妍，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好像‘他’也没那么讨厌了，倒还算有趣。
慕婉妍：“那个，我……我大不了再还你一颗金砂——做的药丸？”
帝修炎来了兴致，“嗯？你确定是金砂丹？”
慕婉妍：“草民来自西昌，以前跟师父学了些制丹术。不过，我……”
她声音的分贝降下来，“我只会制金砂毒，不是做金砂丹……”
一字之差，但天差地别。
一个是救人的保命丹，一个是杀人于无形的致命毒药。
帝修炎捏了捏眉心，就知道她没那么大本事。
“也罢，金砂毒也算得上一种难得的武器了。”
“一千包，多久能完成？”
“一个月，够吗？”
慕婉妍：“时间先不说，只是我做出来后，王爷可以立马放我和小桃离开吗？”
其实材料齐全的话，十日便可完成。
她跟着师父学了那么久，最擅长的就是制毒了。
帝修炎：“可以。”
一颗金砂丹换一千包金砂毒散，自己也不算太亏。
又道：“需要本王做什么？”
慕婉妍：“麻烦王爷给我提供这几种材料。”
她拿来纸笔，认认真真地把大部分药材写到纸上，再交给帝修炎。
帝修炎盯着上面好看的字体蹙了蹙眉，这字写得跟‘他’人一样好看。
可惜了，怎么偏偏是个男子？
他把纸拿得离烛光又近一些，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种材料和用量，心中隐约生出佩服来。
倒也是有些格局，舍得把方子直接写给别人。
慕婉妍：“还有一些反应剂我没写上去，皖晏会在山上就地取材，就不额外浪费王爷的银子了。”
帝修炎：“……”
刚刚是本王高看这小子了。
不过，他对此表示理解。哪个能人异士，舍得把这么珍贵的方子交于别人？
片刻后，转眼又看到‘皖晏’纤细的身材，以及那张比女子还要娇媚的脸颊——
帝修炎更觉得自己对‘他’的期望不应该过高。
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温柔道：“皖晏，可否对此立下军令状？”
慕婉妍：“……”
好一个优雅的恶魔，她帮他制丹，他却想要她死啊。
意思是万一炼丹出了岔子，她就要乖乖被他军法处置呗？
啧啧，这人间妖孽帝修炎，是如何做到又帅又坏的？
那张英俊无比的脸，配上那云淡风轻的表情，活脱脱一个狡猾的奸诈大魔王。
慕婉妍咬了咬唇，只能无奈地说道：“皖晏若不能完成任务，愿依军法受罚。”
帝修炎闻言，愉悦一笑，重重地拍了拍她瘦弱又纤细的肩膀，“好，很好，有骨气。”
“本王最是欣赏有骨气的男人。”
‘他’什么都好，就是起誓的时候太娇，不像个爷们。
帝修炎又是重重一拍，败笔。
慕婉妍疼得“嘶”了一声，“疼，疼，王，王爷，您夸归夸，切莫动手啊。”
帝修炎嘴角弯起，又往‘他’肩上重拍了一下。“说得极对，好，依你。此外——”
“小桃姑娘这几日就住在摄政王府，至于你，明日卯时三刻，本王会在王府门口等你。然后，一起去城郊的驻军营制药。”
慕婉妍一边揉着肩膀，一边疼得龇牙咧嘴：“是是是，皖晏遵命！”
祖宗您说什么都对，只要别再拍我肩膀就好。
她狡黠一笑，如果能在制丹时间内，利用‘皖晏’这个身份把帝修炎攻略下来，说不定以后裴墨辰逼自己跳崖的时候，还能有个人帮自己呢。
因此，帮他制毒药，也不完全是件坏事。
人走很久，帝修炎发现自己的嘴角居然还在灿烂地扬着。
赶紧收起笑容，恢复了以往清冷严峻、不可一世的样子。
莫名其妙，他自己都意外，今天怎么笑了这么多次？
——
翌日，天才刚刚擦亮，慕婉妍便早早地来到了摄政王府门口。
她要抱住帝修炎的大腿，就必须给人家留个勤奋努力的好印象。
“皖公子，王爷考虑到您伤重，特意让你跟顾大人同乘一辆马车。”
驻军营在城郊的山上，离城区还有一定距离。慕婉妍肩膀受了伤，帝修炎怕‘他’体力不支，影响行程。
故将“他”安排到顾烨然的马车上，以便两位对药理都有研究的人随时交流探讨。
帝修炎的车则走在队伍最前端，后面跟着赤焰和他浩浩荡荡的随行官兵。
上了顾烨然的马车，慕婉妍故意坐到离他最远的角落。
由于昨天被他刺伤，现在对这个男人多少还有些排斥。
“小贼，离本公子这么远干嘛？怕我？”
顾烨然扬起一个玩世不恭的笑意，“放心，小爷不好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