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镜吓得脸色发青：“最开始……最开始……”
壮汉眼睛瞪了起来：“他就不应该啃他姐！”
小眼镜慌忙点头：“对对！不应该啃姐！”
壮汉抱起肩膀：“大小伙子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靠自己赚钱？”
“光想着让姐姐嫁给有钱人然后自己吃现成的，世上哪有不要钱的馒头！这是个老爷们该干的事儿吗？”
“你说，我说的在理不在理？”
小眼镜赶紧答道：“在理在理！你说的都在理！”
壮汉这才伸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诶，小子，你有姐姐没有？”
听到他问这个，小眼镜又打了个激灵。
“有！我、我也有个姐姐！”
壮汉点点头，邪乜着他：“你不会学这黄毛，啃你姐吧？”
小眼镜立刻摇头：“不会！绝对不会！我、我要靠我自己努力……”
壮汉满意地眯了眯眼：“那就好！要不然，这黄毛就是你的下场！懂了吗？”
小眼镜：“懂了懂了！”
“好，那我们走了！”
壮汉说完，朝其他人一扬下巴。
四个人拖着黄毛朝街上走去。
直到这伙人上了一辆车、汽车开得看不见踪影了，小眼镜江鑫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整个人软软地贴在了身后的墙上。
回想着刚才短短五分钟发生的事情，就像做梦似的。
恐惧慢慢消散过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现状，跟那黄毛的曾经是如此地相似。
昨天妈妈跟姐姐吵架，他都听到了。
妈妈想让姐姐嫁给一个有钱的智障，然后把婆家的钱一点一点转移回来给他，他也知道。
之前他还觉得这个办法挺好的，但是现在他忽然感觉，自己十分龌龊。
壮汉的话一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大小伙子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靠自己赚钱……”
“……光想着让姐姐嫁给有钱人然后自己吃现成的，世上哪有不要钱的馒头……”
“……这是个老爷们该干的事儿吗……”
江鑫抱住了脑袋，紧紧闭着眼睛。
姐姐为他们这个家已经付出了太多。
她放弃了自己心仪的高校，每天在医院里照顾父亲，连之前奶奶留给她的唯一念想、那只手镯也卖了给父亲治病。
这种逮着一只羊薅毛的做法，太冷血了！
江鑫做出了一个决定。
*
此刻，唐北林正跟平头哥宓欢在餐厅里吃晚饭。
宓欢的手机响了两声，他抹了抹嘴，接通电话。
听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办得不错！给那几个弟兄一人发一个红包。诶，挨打那小子，发俩嗷！”
挂上电话，他朝唐北林嘿嘿一乐。
“小北北，按照你的意思，都办妥了！吓唬也吓唬了，道理也讲了！”
唐北林笑着点点头，端起酒杯：“平头哥，兄弟敬你一杯！”
平头哥也端起了酒杯，两人碰了一下，各自喝干。
没错，刚才胡同里的一场苦肉戏，是唐北林请平头哥找人演的。
因为唐北林手底下的兄弟，几乎都是京大的学生。有些社会人员，年岁也都相仿。
所以当沈誉说了自己的主意之后，唐北林立刻就想到了宓欢。
于是他马上给宓欢打电话，请他帮忙。
平头哥二话不说，一口答应。
他找到了办事最牢靠的手下，让他去找几个脑子活络的弟兄，在指定时间指定地点埋伏着，等待着。
只要江鑫一出现，就演一出敲山震虎的好戏给他看。
“平头哥，今天的事情多谢了！不然，我还真找不到这么合适的人！”唐北林笑着抱拳。
平头哥摆摆手：“小北北，咱们是兄弟，跟哥客气个球啊！”
两人边吃边聊。
平头哥问道：“你今天整治的那个小子，就是那个什么淼她弟弟吧？”
唐北林知道平头哥浑身八百个心眼子，什么都瞒不住他。索性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平头哥笑起来：“行，小北北，你小子有心路！这就开始为追媳妇做准备了！比你老哥我强！”
他说着话，还朝唐北林竖了竖大拇指。
唐北林脸色微微一红：“其实也不是。就算是朋友，我也不希望江淼被她的家庭累一辈子！”
平头哥：“你打住啊！什么朋友！男人和女人之间哪有朋友？你就老老实实承认了吧，不丢人！”
唐北林脸上的囧色更重了，闷头喝了一杯酒。
平头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有尿性的真爷们，不是那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
“你要是认定了，一定会对那姑娘负责到底！”
唐北林抿了抿嘴唇，不再说什么。举起杯子，又敬了平头哥一杯。
*
江淼从医院出来，骑着单车，精疲力尽地往家走。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个人站在路灯下面的黑影里。
“姐！”声音传来。
江淼从车上下来，把车锁好。
“你怎么出来了？作业写完了吗？”她问道。
江鑫微微皱眉，看着江淼。
伸手从她手里接过了书包和保温桶。
“姐，你吃晚饭了没有？我给你留了一个汉堡。”
江淼看着自己弟弟，有点奇怪：“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江鑫低下头，往前走：“没什么，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扭头：“快走吧，姐，回去吃饭！”
走到家门口，虚掩着的门里透出了江淼妈妈陈平的声音。
“冯太太啊，我正在跟我女儿谈呢！不出意外的话，这周末她应该能有时间出来见一面哈！”
“嗯嗯，好，我明白！”
“哎哟瞧您说的，江淼她肯定乐意啊！”
“冯少爷那样的青年才俊，江淼要是能跟他在一起，那不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嘛！”
门口的江淼攥起了拳头。
没想到身旁的江鑫一脚把门踢开，吼了起来。
“他儿子是个智障！凭什么想娶我姐？有钱怎么了？有钱很了不起吗？”
“妈你要是觉得他是青年才俊，你自己嫁过去好了！别祸害我姐！”
陈平一下子吓傻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几声咆哮怒骂，随即电话被挂断了。
“冯太太？喂，冯太太……小鑫！你疯了吗？”陈平扔下电话，嚎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