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挨着李瑞雪不远。
记者自来熟地跟李瑞雪打招呼，“李老师好。”
李瑞雪心里骂他没眼力见，面上僵笑，“你好。”
厉言周直接把进度条拉到李瑞雪关门离开的时候，然后再快进，到下一个人进去的时候按了暂停。
画面上是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女人，戴着白色鸭舌帽，看不到正脸。
厉言周又按了继续，然后快进，一直到洛恩柠的身影出现在画面里，那个人都没出来。
厉言周把画面调回去，将笔记本转过去，面对记者的镜头，“李女士，请你解释一下这个人是谁。”
记者对着画面咔咔一顿拍。
李瑞雪凑近了些仔细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是谁。”
厉言周看向那个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李老师一个人来的吗？”
工作人员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李老师今天带了两个人来，他们没有跟着李老师进电梯。”
他拍了下手，“对了，我记得那个女人手上的镯子和这个人戴的一样。”
厉言周的手指敲打了几下键盘，他再次把笔记本转过去，画面的左边依旧是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女人，右边则是从门口调来的一个穿深绿色大衣的女人的画面，“李女士，解释一下吧。”
右边的女人的内衬和左边的女人的衣服颜色一样，左手的镯子也一样，她似乎是左撇子。
“你有十分钟的时间解释，否则，三天内，你将收到承合市人民法院的传票。”
李瑞雪捏着旗袍下摆，面色无辜，“先生，我的确是带着助理来的，但那个人和我助理的穿着相似纯属巧合。”
“我们先商量一下公关问题吧。”
厉言周挑眉，“看来李女士这是冷静下来了，也好，只要你稳住情绪，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打了个响指，一个女人被推了进来。
女人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几道，头发凌乱，她跪在地上，抬头看见一屋子的人，爬起来就要往外跑。
外面的保镖把玻璃门堵上，女人疯狂拍门。
厉言周合上电脑，摩挲着手表带上的云纹，“李女士，你觉得这位女士眼熟吗？”
“像不像，”厉言周弯起唇角，惑人的桃花眼闪着光，“你的助理？”
李瑞雪死死盯着门口那道身影。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我不认识她。”
“是吗？”厉言周挑眉，“既然你否认了，那我就问她吧。”
厉言周抬了抬手，门外的保镖把门打开，抓着想跑的张舒，提溜到厉言周面前。
厉言周递给她一杯水，张舒不敢接，厉言周把水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你是李女士的助理？”
张舒眼神躲闪，往后挪了挪身体，不停地摇头，“不，我不是，我不是。”
“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有什么难处你可以说，我能帮你。”
张舒抱着自己的双腿，颤抖着身体，“我没有撒谎，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厉言周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位女士，你现在已经涉嫌诬陷、欺诈和非法入室，如果你再隐瞒下去，我会让你大半辈子都待在监狱里。”
“你现在说出来，还可以从宽处理。”
“如果你有什么顾虑，可以讲出来，我能保你。”
说完，他睨了一眼李瑞雪。
张舒看着地板，地板将她狼狈的样子映得清清楚楚。
她闭了闭眼睛。
也是，反正下场都差不多，她又何必再坚持下去呢？
她这辈子已经完了，她怎么能忍心拉这个孩子下水呢？
她抬起头，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我说！”
李瑞雪扑上来，“张舒，你这个贱人，你想说什么？！”
两个保镖迅速拉住她，直接打晕。
厉言周抬了抬手，“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张舒斟酌了一下字句，“我是李瑞雪的助理，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让我做的，开场之前，她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她把嘉宾室好好布置一下，做成很难进去的样子，再把她的包藏起来。”
众人议论纷纷。
“我进去的时候看到门口的花瓶被放倒了，我就拿我的镯子垫在花瓶的另一边，让花瓶贴着门。我在沙发后面找到了她的包，找不到其他藏匿的地方，我就把沙发推倒，把包藏在沙发下面。”
“我把这些弄好，然后藏在了茶水间的桌子下面的柜子里，等人走了，我也跑了。”
想起以前的事，她眼泪止不住地流，“我原本也是做服装设计的，我也能在二十岁出道，”她掩面痛哭，脖子一抽一抽地，“要不是她找人毁了我，我怎么可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突然往前爬了几步，指着被保镖架着的李瑞雪，“是她，就是她，她找人强奸我，还拍照片，威胁我如果我再发表作品就把照片发到网上，她还囚禁我，逼我给她当画手，她这些年发表的作品，十有八九都是我的原稿，她毁了我，她毁了我！”
洛恩柠拿了几张纸巾递给她，“我好像看过你最初的作品，当时你好像是以画手的身份发稿的。”
谭智睿把话接过去，“生于富贵不见贪淫，诞自人世却有仙灵。”
“这是我老师对你作品的评价。他说，如果这之后没有能超越你的作品，那你的作品将流传十年不止。”
张舒如今三十岁，十年前发表的作品，至今依旧有人关注，这在互联网没有记忆的今天，是难能可贵的。
这或许也是李瑞雪剽窃张舒作品的原因。
厉言周关掉桌子上的录音笔，“录这些就够了吧。”
记者被这惊天大料搞得晕晕乎乎的，“够了，够了。”
“涉及这位女士隐私的部分，务必删除，否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好的，好的，厉总，这些行内规矩我还是懂的。”
厉言周环视了一圈众人，“我刚才说的话，对各位同样适用。”
刚才偷偷录了视频的人默默点了删除。
“还有一个地方，”谭智睿起身，走到张舒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今天她要展示的设计图，你知道来历吗？”
张舒目露迷茫，她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是照着别人的稿改的。”
谭智睿见她不像撒谎，起身走到厉言周旁边，轻声道：“原稿是洛老师三年前发表的‘芙蓉叶落’。”
厉言周下意识看向洛恩柠，后者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没有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