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不断掉落碎石借力险险从十丈余高的地面落底的卫源迅速闪身远离塌方地点。躲在最近的一处粗大诡异的黑色石柱后。
这一靠近才发现石柱上竟然还雕刻着繁复难辨透着凶邪之气的梵文。
抬手轻触，一片冰凉粘腻。
手指轻捻隐是血液凝固而成的黑褐色。
“……”
猛然间抬头。对上的竟是一张披头散发低垂下来眼睛微张奄奄一息的苍白少女脸庞。
少女低垂望来嘴角轻合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仿佛是在艰难的警告着来人—“快逃”
举目四瞧黑色石柱的上顶果然都用铁链绑着一个生死不知的妙龄少女。
“瞧瞧，是谁自己送上门来了？”十八根漆黑石柱中间的莲花台上站着一个包裹着宽大黑色斗篷的瘦高人影。
犹如沙粒磨过的嘶哑声音苍老古怪。
被头顶上少女们的惨状惊愕愤慨。从石柱的后面转出的卫源直面莲台上的黑衣人：“你身为术士，为了私欲却用如此阴毒的方法逆天行事。你就不怕上天降罚让你所求的一切化为齑粉，将你打入无间地狱吗？”
这些妙龄女子都是从哪里来的？他在京都待了三四个月，竟然毫无察觉。
“怕？”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莲台上的黑人嗤笑。
“人生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身为术士理当身先士卒，争做人上人。”
“至于上天…”
“他既偏颇不公，我为何要去信他。”
“谬论。”隐蔽扫量四周的犀利眼神，最后定格在59瓣代表循环的黑色莲台上…那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罪孽的根源。
“十三年前的京都寺庙千人祭也是你所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一切尽在掌握的黑衣人懒得跟这个注定要化为养料，能够引来西北王的西北卫军师多费口舌。
“你一个将死之人，知道这么多也没用。还是留些力气，多撑一段时间吧。”
虽然这人身上隐有大道气息，但跟紫气加身龙气护体的西北王简直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不过，也能帮他撑一段时间。
“你可千万不要死的这么早…”
“你究竟要做什么？你背后的主子呢？”从对方的口气里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没有完全暴露的卫源心有计较。
“你们把…白娘子怎么了？”
“好着呢。她可是我一切行事的关键，我怎么可能舍得亏待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们大瑞王室的又一代继承人即将诞生。
“姜漓呢？你们把姜漓怎么样了？”心底涌起果然二字的卫源眸光一凛。
“你自己都要自身难保，还去关心那个吃里爬外的叛徒。难怪是被西北人人歌颂的卫军师。”说到此处的黑衣人粗哑的语气里满是不屑。
“你把我骗来这里究竟需要做什么？”心惊这里竟然能够屏蔽术法运行的卫源背在身后掐通讯诀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卫军师这么聪明，难道掐算不出来。”当然能料到对方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有些小能耐的民间术士小动作的黑衣人洋洋得意。
这里所用的材料均是他精心准备多年可以隔绝任何术法窥探的黑曜石。
他怎能允许？他们历经几辈设下的扭转乾坤之局败落在这些微末细节上。
就是奇怪，他们明明把西北三州境内的道观寺庙秘密清除干净。为何还有流落到西北的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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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子时，大润西北方向和京都方向同时亮起一股耀眼的白光直冲天际…
引得两地夜间值守的侍卫纷纷向上禀报前去查看。
就在京都的守卫向皇宫禀报之时，他们没看到的城外方向也多处先后放出了代表西北的信号烟火。
如星星之火向西北方向蔓延。直到两地直线相交的某处，和它奔赴方向蔓延过来的烟火会师成团…
分散隐在京都周围随时待命的西北暗卫营的兄弟们即刻出发，奔赴亮光所传来之地。
那边离开百草园的凛夜连夜出城直奔青海府南郊历代西北王长眠的陵寝。
那里沉睡着开国皇夫的地宫里有一座尘封已久，只能使用一次的接连着京都北郊开国女君陵寝的传送阵…
那是开国女君生前最后一次来西北时设下的只供皇室血脉使用的定向传送阵。
第一代西北王的手札中有警示，他逝后百年内西北子孙不可开启传送阵。
百年后，不到万不得已依然不可开启。
穿过长长燃着长明灯的甬道来到宽阔的主墓室。
对着雕刻着栩栩如生龙凤呈祥图案的巨大石椁虔诚上香跪拜。
“不孝子孙凛夜今日要动用传送阵。望祖宗允许。”
“百年约定已到。京都一脉违背祖宗遗旨，罔顾人伦妄想以无辜百姓生魂祭祀逆天而行…”
“西北一脉多年饱受京都打压暗害。望祖宗允许不孝子孙凛夜前去京都了结这百年约定。”
叩叩叩—
西北王额头重重的磕在青石板上，不过几下便已见血。
轰隆—
巨大棺椁后绘有帝后大婚壁画的石墙上方有砂石掉落。
石块摩擦声中缓缓上升的厚重石墙背后露出了另一个宽阔的空间。
卡—
石墙停顿传来清脆的卡扣声。凛夜再次虔诚跪拜谢过祖宗成全。
利落起身迈进隐藏在祖宗棺椁后的传送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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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北郊
开国女君陵寝
负责看护皇陵的陵户们震惊的望着沉寂百年的女君安寝之地直插天际的照亮半边天空的耀眼白光。
在睡梦中被属下颤抖摇醒的护陵将军来不及穿鞋就奔出门外。
眼底除了震惊还有虚幻的不真实感。
他以为他老爹临死时传给他的话是天方夜谭。
没想到如今看他姥爷的应验了。
“叫醒所有的兄弟，我们光耀门楣史册有名的时候到了。”
在那逐渐消散的白光之下，脸庞激动的显得有些扭曲的护陵将军大声嘱咐着手下。
“都给老子精神点，是龙是虎就看咱们祖宗们誓死效忠的这位究竟值不值得他们隐姓埋名驻守在这里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