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听到秦阳明的话，有些不明所以。
眷者的眷者？
虹不理解，她此时心中有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对自己的这个眷者，好像一点领导的力度都没有。
先不说这个来历神秘的预言之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单纯说秦阳明是她的眷者，虹恐怕都不能承认。
因为虹发现，她对秦阳明的制约作用微乎其微，近乎为零。
其他的觉醒者都可以将自己的眷者收入异空间，并且可以随时随地的命令自己的眷者做任何事情，而虹发现，她不能。
而且，她的眷者主观能动性太强了，有很强的反过来带领她的倾向，这不，现在又要让她带路去集市，所以虹此时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到底谁才是谁的眷者啊。
秦阳明见虹犹豫不决，以为她在担心什么，劝慰了一番，虹这才在前面带路，带着秦阳明往集市的方向走去。
这还是秦阳明第一次在蛋城的街道上正常的行走，上次在虹的带领下他只是匆匆的路过，完全没有来得及好好看一眼这里的风土人情。
而此时，秦阳明一席黑色道袍，柔顺的黑色长发散下，遮住了面容的大半部分，瘦高的身影就这么跟在虹身后，好好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首秀，这里的街区给秦阳明的感觉就是，逼仄，狭小，压抑。
路上的哥特式房屋鳞次栉比，虽然都是欧式风格，但却都不是拱形，屋顶全都是平面的设计，想来也合理，底下世界根本不会下雨，拱形的设计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而且每间房屋都很矮小，基本没有超过三层楼高的，每个房子之间都紧紧挨在一起，没有留出任何的空隙，好像两个房子用的一面墙一样。
因为这样就可以省出部分空间来，要知道，蛋城的空间虽然不小，但也是有限的，尤其是留给他们这些最底层人民的空间，更是拮据。
每排房间之间的街道也很窄，最多只能允许两个马车并排经过，街道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清理缮过了，杂物乱丢，污水横流。
最低阶层的人民的生活区域往往就是这样，就算是拥有健全的排水系统，也不能避免这种脏乱差的情况，因为贱民的数量是最多的，划分给他们的区域又不大，人口密度大，也是为了生活。
秦阳明发现，这里没有电器，没有现代化的任何设备，大家使用的都是中世纪的老物件儿，衣食住行都是。
这里的唯一能源，就是煤炭，地下世界里开采出来的源源不尽的煤炭。
“蚯蚓干！好吃不贵！”
一阵吆喝声吸引了秦阳明的注意，他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商贩面前挂着一排黑黢黢的条状物，看样子已经风干了。
想必那就是蚯蚓干了，看样子就挺让人没有食欲的，甚至让人直犯恶心，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秦阳明看到，虹也看向了那里，并且偷偷的咽了口口水。
两人没有逗留，而是继续往前走，一路上走走看看，不知不觉秦阳明两人已经来到了集市内部。
虹突然拉了拉秦阳明的衣角，她指着不远处正倒背着手站在一个摊位前大骂的男人说道:
“那个【狗】就是这个集市的管理员！”
秦阳明点点头，即使就算虹不说他也能一眼看出来，因为那个【狗】太过显眼了，在这个大家都是卑贱的贱种的集市中，他穿的实在是太显眼了。
只见他矮小的身躯上套着一套纯黑的燕尾服，因为他长得不高，而燕尾服又很长，所以燕尾服的两条燕尾就不可避免的拖到了地上，粘上了集市的地板上的污秽。
然后这个【狗】还别出心裁的在自己洁白笔挺的衬衫领口上打了一个粉色的蝴蝶结。
他的头发油光锃亮，梳成了一个大背头，他还精心的揪了一缕碎发耷拉在了额头的一边，垂在了眼前，那缕碎发随着他大声的叫骂而上下抖动，像是也跟着他一起在骂人一样。
虹贴近秦阳明的耳边说道:
“他叫做牙，人们都很害怕他！”
“一方面他决定了这个集市的所有事情，一方面他有绝对的执法权，就算把人打死了也没什么……”
虹害怕的小声说完，她竟然看到刚才还在为难那个可怜的小商贩的牙往她这边看了一眼，虹的小心脏猛的跳了一下，难道牙他听到了自己说的话？
果然，牙那凶狠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了虹，他转过头对那个被他骂了足足半小时的可怜摊主啐了口唾沫后，就直直的朝两人走来。
一路上，他粗暴的推开了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和物，最后横冲直撞的停在了秦阳明和虹身前。
秦阳明站在虹身后，俯视着这个使劲仰着头盯着他的【狗】，从他那好像要瞪出来的眼珠子里看到了凶狠。
“喂！你是什么人？”
牙猛地抬起一只胳膊，指着秦阳明大声问道。
虹鼓足勇气，可怜巴巴的对牙解释道：
“牙大人，他是我的……眷者。”
牙两眼朝虹一蹬，展现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吼道：
“眷者？你告诉我这个最低贱的贱种竟然是你的眷者？”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一个贱种召唤了出了另一个贱种！”
“怎么，你们两个要把大家笑死吗？”
虹被牙一连串的嗤笑弄的很是难堪，苍白的脸变得红通通的，尤其还是当着集市里这么多人的面。
秦阳明向前走了两步，将虹遮到了自己身侧，对牙说道：
“牙先生，我们想在这里摆摊。”
尽管他心中也有怒意，但他并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为虹和她的奶奶改善一下生活。
牙原本笑的前仰后合，此时突然听到这个穿着古怪的眷者竟然对他说要摆摊，那剧烈的大笑的动作竟是生生的停了下来。
“你……要摆摊？”
牙一脸震惊的看着秦阳明，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秦阳明说道：
“是的，我们想在这里摆摊，出售一些物品。”
牙好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又重新哈哈大笑起来，这次的笑声比上次还大。
此时整个集市都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注视着这里，秦阳明和虹这两个贱种不知道何时暂时成为了这里的主角。
不，应该说是大家取笑的对象。
牙突然一下子收敛起脸上所有笑容，他两眼露出异常凶狠之色，死死的盯着秦阳明说道：
“贱种，如果你是在消遣我，那么你可以准备去死了……”
秦阳明能感受到牙的怒意正在慢慢攀升，他看着眼前的小矮子，读懂了他的情绪。
秦阳明直截了当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伸手往牙那一递，道：
“牙先生，第一次见面，这是见面礼。”
牙鄙夷的目光刚落在秦阳明手中的那个物件上，就瞬间变了，转瞬间充满了贪婪，充满了渴求。
“这是……铜？”
秦阳明点点头，道：
“这是铜，牙先生。”
只见秦阳明手中拿着的，正是他还是【算命先生】时【卖货郎】给予他的那个铜制的小香炉。
而铜，在蛋城很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