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是赵昊的生日。
陆焱静静立在墓园，石碑上的少年满面春风，笑起来还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七年前，赵昊的死讯刚传回国内时，陆焱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缅甸。
但当他赶到时，赵昊的遗体已经被火化了。
作为烈士，他的骨灰被埋在云南边境的烈士陵园。
后来陆焱在申城给他买了一块风水极好的墓地，专门为他设立了一个衣冠冢。
但这七年间，他从来没有来过。今天是第一次。
赵昊曾经说，等他有钱了，一定也要买个大房子，带楼梯的那种。
他还开玩笑说，那你追求也太低了，怎么也得带个大花园，还有游泳池吧！
“可如今，你只能窝在这个2平米都不到的狭小空间里。”陆焱神色落寞。
他从背包里拿出来两瓶洋酒，又摆了许许多多的零食和水果。
“你以前是最爱吃这些的。我都不明白都是些垃圾食品，有什么好吃的。”
“但今天，你吃个够吧。”
陆焱倒了一杯酒淋在墓碑前，“还记得你第一次去乔瑾宸家里时，不小心打碎了一瓶洋酒，被乔瑾宸他爸训斥了半天。这酒，现在我有的是。你尽管喝个够！”
陆焱坐在墓碑前，像个傻子一样碎碎念。一会哭，一会笑。
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直到喝的眼前模糊不清，连站起来都没有力气。
恍惚间，一个身影站在他的面前，但他却怎么也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感觉有人在背着他在往前走，这熟悉的感觉仿佛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
以前他们四个人里，他祖传的酒量差。赵昊因为要经常需要出任务，后来聚会时他很少喝酒。
到最后，总是赵昊一个人把喝得烂醉的他送回家。
“耗子，想你了。”陆焱迷迷糊糊的梦呓。
背着他的人脚步一顿。
第二天，陆焱醒来时头疼的厉害。
下楼时他见陆思予正在吃早餐，只觉得神情有些恍惚。
“昨天我是怎么回来的？”陆焱捏着太阳穴问道。
陆思予微愣，“不是你自己发信息让司机接你回来的吗？”
“我发信息了，吗？”陆焱有些不太确定。
他拿出手机来看看，还真是。
“看来我酒量见长啊，以前都是直接睡死过去的。”
“呵呵。”陆思予皮笑肉不笑道：“你昨天晚上吐了一地，早上妈起来看到都炸了。你最好想想一会儿如何平息孟女士的怒火。”
陆焱笑容瞬间凝固。
“妹妹，你先顶着，哥哥先去上班了！！！”
上班？陆思予满头的问号。
大周末的，又是圣诞节。鬼才信你去上班。
申城是个国际化的大都市，一到节日期间，整个城市的过节氛围一下就浓郁了起来。
陆思予今天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还带了个带兔子耳朵的帽子，甚是可爱。
拐过街角，乔瑾宸的车就停在路边。
陆思予看了看周围，迅速闪身上车。
“你等多久啦？”
“没多久。”
乔瑾宸摸了摸她的“耳朵”，表情古怪道：“你们家人都很喜欢兔子耳朵吗？”
“什么？”陆思予有些不太明白。
乔瑾宸憋笑，摇摇头道，“没事，真可爱。”
陆思予摘下帽子，蜻蜓点水的在乔瑾宸脸上亲了一下。
“这是给你嘴甜的奖励。”
乔瑾宸眸光幽深，逐渐靠近她的脸。
陆思予急忙害羞的捂住脸道，“快走快走，家门口熟人多。”
乔瑾宸停下来，转而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陆思予紧张的心砰砰跳。
因为他们今天约会的地点，是一个海边私汤温泉。
那雾气霭霭，氤氲萦绕的，很难不让人血脉偾张啊。
其实在今天之前，陆思予都还十分纠结，孤男寡女的，单独出去一整天，又是温泉这么私密的场所，后面要发生什么很难不去多想。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毕竟之前两个人意识都不清醒。
想了一晚上，她也没想好，最后决定还是顺其自然。
乔瑾宸计划的其实已经有些晚了，独栋的别墅早就被定了出去，他只订到一个联排别墅。
好在两户的院墙之间有一个大约2米高的竹篱笆隔开，倒也算得上私密。
一进房间，陆思予就站在阳台上，眺望着不远处的大海和沙滩，整个人都开阔了。
乔瑾宸在楼下等了半天不见陆思予下来，上楼一看，她正在阳台上自拍。
只是不知道是光线不好还是角度不行，她试了几个姿势都不是很满意。
乔瑾宸的手臂从她的身后环住她的腰，一只手将她手里的手机拿过来，举的更远了一些。
咔嚓！
陆思予看了一眼这张合照，满意道：“技术不错。”
乔瑾宸趴在她耳边小声道：“你指的是哪方面？”
陆思予气恼的推开他，“没个正形！”
乔瑾宸笑着拉起她的手道：“我们先去吃饭，温泉要晚上回来再泡。”
陆思予又胡思乱想了，她现在对乔瑾宸说什么都会想入非非，比小说里的敏感词检测还敏感。
大概是因为有点紧张，陆思予还没吃几口就饱了。
“怎么这么快就饱了？”乔瑾宸问道。
陆思予点点头。
“没关系，别墅里也有厨房，你晚上要是饿了我煮面给你吃。”
陆思予又脸红了，她想到了之前听过的一个段子，就是关于下面的。
陆思予的脸都红到了耳根。
“怎么了，很热吗？”乔瑾宸紧张兮兮的问道。
陆思予拼命摇头，然后又点头。
乔瑾宸觉得好笑，悄悄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这样一说，陆思予更是恼羞成怒的放下筷子，说道：“不吃了！”
乔瑾宸看着自家这个炸毛的小兔子，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不吃就不吃吧，吃的太饱也不太适合泡温泉。”
申城的冬天，其实是最适合户外温泉的。
陆思予换好了泳衣穿着睡袍走到院子里，乔瑾宸正在将蜡烛围绕着私汤池边摆了一圈。
“哇！”陆思予惊叹道：“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