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溪之沉默片刻。
南家当然要股权，但南司明知道他不会给，所以。
“追加条款是你的意思？”
“是。”
“嗤，那你和南家有什么区别？”钟溪之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站起身，“算你命大，今天不揍你。”
南司明也跟着站起来，“钟医生的耐性这么差，话都不愿意听完？”
钟溪之理也没理，转身就走。路过一个酒推妹妹，说了句挂账就出了后门。
门外一条黑黑的窄巷，没走几步，身后就有谁在靠近。
对方没有隐藏气息，是南司明。
“南家出局了，别死缠烂打。”钟溪之头也不回，只把话往后扔。
南司明仍旧跟着。
拐到停车场，他刚坐进自己的Apollo IE，南司明一个瞬移，也坐上了副驾驶。
“南总，为了性命着想，还是不要上我的车。”
“钟医生随便开，我没有晕车的毛病。”南司明连安全带都没系。
钟溪之看了他一眼，发动车辆，一脚油门呼啸着往前去。
可惜，晚高峰的车流实在是壮观，他们被堵在了高架上。
“合作的事情再谈谈？”南司明打破平静。
钟溪之讥讽他，“你们南家怎么像喜欢剥削的地主老财？”
“是附加条款的另外一个选择。”
“还有什么选择，再下一步该不是要我卖身了？”
“如果你想，也可以。”南司明在钟溪之冷淡的目光中，平静地继续说，“我会来你这里，在这个项目上市前，全程跟踪。”
？？？
“数据库，你留着，原始数据，我也可以不要。但我要亲眼看看这个项目的前景，毕竟……目前只有我南司明像傻子做了投资，总得给氏族一个交代。”
听起来很合理，但是多少有点侮辱的意味。
“南总要是勉强，还是退出的好。”钟溪之说的是真的，事实上他并不在乎有没有这个背锅的氏族，反正他擅长浑水摸鱼，到时候随便把锅扣在谁头上也不难。
之所以要找南司明入局，不过是想看看这家伙背后的势力。
这会儿对方竟要主动送上门？怎么看怎么像个陷阱。
“我很看好，小洛总。”南司明说这句话的时候，中间的微微停顿的时间卡得刚刚好。
钟溪之有种莫名的错觉，这个冷冰冰的家伙在撩他，但是他一来没证据，二来想想又不太可能。
“南家出局了。”钟溪之下了结论。
不想话题继续，手机蓝牙连上车载音响，开始放歌。
“It’s making you cry every time you give your love to me this way，
Saying you’d wait for me to stay，
I know it hurts you, but I need to tell you something,
my heart just can’t be faithful for long，
I swear I’ll only make you cry……”
南司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下一首。”
“怎么？”
“不喜欢。”
“南总，这是我的车，我的手机，我的歌单。”
南司明不由分说，动手抢过了手机，按了下一首的按键。
钟溪之被侮辱，自然不会示弱，压在心里的暴戾蠢蠢欲动。伸出手借着抢回手机的名头，打算捏碎对方的手骨。
没想到南司明动作比他快，扣住他的单腕，欺身把他压向了驾驶位。
此刻系了安全带的钟溪之，明显有种被捆绑pLAY的错觉。
超跑的车身低，动作施展的幅度有限，南司明的臂力惊人，直接将钟溪之的那只手扣在了头顶。
接着他将钟溪之的另一只手，也死死压在了大腿上。
两道身影离得很近。
今天的香水，钟溪之选的是一支小众香调，偏甜。此刻玫瑰的中调就要消失，混合着雪松的麝香底味在一点点透出来。
和南司明的不变的海洋香纠缠在一起，像压入海里的涌动暗潮。
车载音箱里正在播放另一首歌。
“U know I'll do anything u ask me to，
but oh my god，
I think I'm in love with u，
baby u don't got to fight，
I'll be here till the end of time，
wishing that u were mine…… ”
“这首好听吗？”钟溪之挣扎无果，面色不变，声音却十分冰冷。
“好听。”南司明松开了他，“抱歉，我有点强迫症。”
“还是我的手机，我的歌单。”钟溪之心里憋屈的要炸毛。
南司明坐回原位，“小洛总，品味不错。”
前车的刹车灯熄灭，钟溪之揉了揉手腕，修长的手指捏住方向盘，手背上几根青筋凸起得更明显。
南司明盯着那只手，知道钟溪之此刻在压抑怒气。
他主动说，“庐城城郊的月色不错，小洛总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南司明出差途中被血族袭击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
据说这次南总伤得十分严重，一天年休假都不会休的勤勉总裁，这次一连缺了半个月的考勤。
***
林晚柠出去疯玩了一圈，回来依旧老老实实的当个学生。
只不过她最近经常迟到就是了。
每次跟在洛启宸背后进教室，她都有点抬不起头的感觉。
偏偏洛启宸的心情好得要飞起，对她不是牵手就是搂抱，一点都不在乎周围老师同学的目光。
好在老师同学没人敢看他们。
洛启宸的校霸身份还是有用的。
时间就这样滑入了新的一年。
人间对新年看得很重，到处张灯结彩。
就连星海学院内部也布置了起来。
林晚柠最爱热热闹闹的场合，跟着夏滢心参与了好几次装扮任务。
洛启宸也有工作要忙，动用血脉之力再三压制过后，暂时放任了林晚柠和同学们相处。
林晚柠再次感受到了“人类”的友好和善良。
她感觉到自己的天使之心得到了满满的滋养，再回天堂一定能成功晋级。
于是她央着夏滢心陪她出去买新年礼物送给大家。
因为有了防晒霜的加持，夏滢心白天陪林晚柠去逛逛街不是问题。
但是洛启宸有些担心。
目前形势微妙，最好低调一点。
“心心开车，我们买完就回来，前后不会超过一个小时。”林晚柠最知道洛启宸的弱点在哪里，“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洛启宸按住她作乱的小手，“今晚，看你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