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狐疑，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手机那端，“你好，郁暖，我是小澜。”
“小澜小姐？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等下我们见一面吧。”
郁暖表示为难，“我今天不方便，你看明天行不行？”
“你今天过来，我们可以直接签单。”
郁暖略略犹豫了一下，道“好，你把地址发给我。”
小澜道:“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说着挂断了电话。
郁暖放下手机，发现手机被调成了静音模式，她没设置，那应该是湛礼臣设置的。
怨不得她一觉睡到下午三点，中间米朵打两次电话她都没接到。
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海鲜粥，嗯，鲜美流津，又尝了一口芋泥燕麦粥，香甜软糯。
都很好吃，就是有点烫，嘴巴疼。
她从厨房拿来小碗，从餐盒里拨一些进碗里，等凉一些在吃。
等粥的空隙接到米朵打来的电话。
电话接通，米朵的声音自手机另一端传来，清亮中带着愉悦，表明她此刻的心情很好。
“现在没事了，本来想问你，你以前给我喝的虫草乌鸡汤怎么熬的，结果打你电话你没接，我就上网查，按照网上的方法熬了，就是没有你熬的好喝，不过还不错，肖纪说好喝。”
郁暖声音不自觉变大，“刚出院，还亲自熬了汤，给肖纪送去？她知道你住院吗？”
“当然不能告诉他，这件事我都不好意思开口，难道跟人家说我去酒馆找乐，被人下药了。”
郁暖眼波流转，温声道:“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米朵明显底气弱了几分，“我没敢跟他说，我们现在至少是朋友，我怕我说了，有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现在八字还没画上一撇，我想再努努力把那一撇画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郁暖能感觉的到米朵说到后面越来越像在自己安慰自己。
不知道有没有结果，所以小心谨慎，惴惴不安，怕自己哪一步做的不好，就被踢出局。
正所谓被爱的人有恃无恐，而爱人的人则捧着一颗心，小心翼翼，诚惶诚恐。
郁暖挂了米朵的电话，坐在餐桌边吃粥。
肚子饿了，粥吃了很多，吃完拍了一张图片发给湛礼臣。
【谢谢你，粥很好吃，我吃了很多。】
过了一会儿，看到湛礼臣发来，【老婆喜欢就好，多吃点，这两天抱着你感觉你又瘦了，我在开会，开完会给你电话，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郁暖看着湛礼臣的文字，心里甜甜的，起身去厨房洗了碗。
回来看见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四点半，澜会所，113】
郁暖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三点四十，时间来的及。
不慌不忙画了个淡妆，又带了个口罩把嘴唇上的伤口遮了个严实，才出了门。
出门前给湛礼臣发了条微信，【我现在要出门，客户约我谈事情。】
发送完，又略思索一下，又发了一条，【放心，是女客户。】
出门左拐不远处有地铁站，她跟着人流涌进地铁站。
澜会所。
郁暖推门进去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她自认为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饶是这样还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一把。
她定了定目光，待看清楚里面的那个泪流满面唱着《他不爱我》的女孩确实是她的客户小澜时。
才恢复如常，从容的走了过去。
小澜更绝，看了一眼走进来的郁暖扬起满是泪渍的脸道:“嘴巴怎么了，男人咬的？”
郁暖强装的镇定，瞬间就破防了。
她刚在走廊上为显礼貌，她摘下了口罩，没想到这姑娘说话如此——不见外。
郁暖颇有些尴尬的敷衍道:“不是。”
她也不能说是她自己咬的。
这话就是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咬别人常见，自己咬自己说出去，鬼都不相信。
小澜看了一眼郁暖，转过头继续唱:“他的回忆清除得不够干净，我看到了他的心，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
小澜扭头递过来一个话筒，对她道:“一起唱。”
郁暖突然被她整不会了。
她怀疑这个漂亮的女客户不是让她过来谈工作的，而是让她过来陪唱的。
郁暖轻捂额头，她身侧的小澜把一首《她不爱我》唱的是百转千回。
而她听的却是百爪挠心。
正巧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郁暖赶紧跑到外面去接。
“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吗，怎么又出去见客户去了，你们设计师还负责销售？”
郁暖忙道:“我们不负责销售，只是这个客户情况特殊，而且我现在怀疑她找我来不是为了谈工作，她好像失恋了，让我过来陪她喝酒唱歌。”
那边一时间没说话，片刻后道:“你跟她很熟？”
“不熟，就前几天刚去公司说有套房子要装修，让我给她设计一下，我只知道她叫小澜，连姓什么都不知道。”
那边突然道:“她叫什么？”
郁暖重复了一遍，“小澜。”
半晌湛礼臣道:“她是不是短发，大眼睛，左眼下有颗泪痣？”
郁暖惊诧，“你认识她？”
湛礼臣慢道:“认识，你不要喝酒，让她也少喝点，包厢号告诉我，我忙完过去接你们。”
郁暖慢半拍道:“113”
郁暖再回到包间，看见小澜已经换了另外一首歌唱的如泣如诉。
面前有两个空酒瓶，应该是她刚打电话的时候她喝的。
小澜转过头递给她一瓶酒，“来，陪我喝。”
郁暖想起湛礼臣的叮嘱，让小澜少喝点，她拿过小澜手里的酒瓶道，“你也少喝点。”
小澜按下暂停键，吵闹声戛然而止，一室静谧。
她侧头盯着郁暖，眼睛翻了翻，“你干嘛管我？”
郁暖微微掀了掀唇，“你认识湛礼臣吗？”
“当然认识。”
声音是笃定的真实。
她突然抓着郁暖的手道:“他是真无情啊，爱你的时候，把你当心头宝，恨不得命都可以给你，不爱你的时候连看你一眼都多余，我才知道他刚我分了手，我还在那肝肠寸断呢，他转头跟一个刚认识的女孩结婚了，哈，多可笑，我跟他谈了三年，他跟我分手的时候那是一点也不留情啊，还立马跟一个刚认识几天的女人结婚了。”
说到后来泣不成声。
郁暖却感觉自己如坠冰窖，寒流瞬间侵入四肢百骸，她直直地冻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