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周聿衡也不像以前那么拼命工作了，搁置掉了手里的活。
持续了三个月待在他们跳海的那片海域，不断地搜索调查。
甚至找人盯着她的父母……
可这一切又显得可悲可笑，她这么弱小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从这样的海域游回岸上。
而且，她上次就跳过家里的人工湖，表现就是不会游泳啊。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整个人瘫软地跪在了船板上，任由着冷风吹在他脸上，一时间他泪流满面。
“娇娇，你回来，好不好？”
“我再也不逼你了。”
只是再也没有人回应他了。
这天回去以后，他撤掉了所有人，也没有敢跟他一起虞娇，特别是陈最，整天提心吊胆。
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周聿衡整个人又回到了没有她的时候，一整天就是窝在办公室里，不回家，也不参加酒局。
这样的生活又持续了两个月，他在一个夜晚终于是忍不住了，喝得烂醉如泥，然后，回了北苑。
已经五个月没有回来的地方，依旧如她刚刚来时的模样，夜晚灯火通明，像是一座宫殿。
刘妈见他回来了，高兴地出来迎接，但，没有在他身后看到虞娇，看着他一个人醉醺醺地回来了。
“周先生，您可算是回来了。”
“嗯。”
周聿衡应了一声，大跨步就往里面走，别墅里面的布置依旧是他们离开前的样子。
汤圆还窝在那边的小猫窝里打哈欠，之前，它是单独一个房间，后面，他总是跟她在楼下。
索性将它的小窝移下来……
这样她还能时时刻刻看到小猫咪，可前一阵子，她似乎不喜欢这小猫了。
总是嫌弃它……
还说要把它送人。
然后，小猫咪有些委屈，开始黏自己了。
现在想来，他蓦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般，酒醒了大半，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她就想着逃离自己了，哪怕是死也要逃离自己吗？
呵呵，现在算是如愿以偿了，连尸体都没有给他留下。
“你的心真够狠的，从来都不需要我。”
“虞娇……”
汤圆在那边打哈欠，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立马弓直腰，跑了他面前，然后伸出爪子挠了挠他的裤脚。
又发出喵呜喵呜地叫声，像是在问他，它的主人去哪里了。
周聿衡看着白白软软的小家伙，又想到虞娇对它的喜爱，心情更加郁闷，但还是把小猫咪抱进了怀里。
然后，低头在它脑袋上蹭蹭，像是她还在自己身边一般，小猫咪喵呜喵呜喊了一声。
小小毛茸茸的脑袋，自动回应着她，但，还是用毛茸茸的爪子在他怀里踩奶。
“喵呜……”
他还是有几分醉意的，走路都有些不稳，但还是死死护着怀里的小猫咪，时不时还低头吻吻它。
汤圆起初还愿意配合他，可被他摸了以后，并没有等来虞娇地爱抚，有些急切地挣扎着。
试图从他怀里跑出来。
小小的脑袋还一直往外面探。
“喵！喵！”
它这样的叫声，他可太熟悉了。
想虞娇了，她不要它了。
可，跳海前还试图让小猫咪亲近自己，或者把猫咪送人。
“她不要你了。”
“汤圆。”
“她不要你了……”
不要你了，也不要我了。
汤圆小小的脑袋里，不知道这样，也想不明白，这么爱自己的主人，为什么不要自己了。
“喵呜……”
“喵呜……”
它伸爪子在他脸上抓出了血印子。
周聿衡吃痛松开了抱着汤圆的动作，猫儿立马就跳起来，然后，往门口那边跑。
像是要跑出去，找它主人。
小宠物就是乖……
这个时候还想主人。
只是它的主人抛弃了它，也不要自己了。
“虞娇，你高兴了吧。”
“呵呵。”
他冷笑，然后，起身往楼梯间那边走，房间里还有她的东西，他这几个月一直不敢回来。
怕睹物思人……
可今晚他忍不住了。
周聿衡才上一个台阶，跑出去的汤圆又屁颠屁颠跑了回来，然后，扒拉着他的裤脚。
汤圆知道仅仅凭着自己的力量根本找不到她。
还是得靠他……
这是她在这个家留下唯一她喜欢的物件了。
一只猫……
一时间，他觉得有些讽刺，自己送的珍宝首饰那样不比汤圆贵，结果呢？
那些东西都被她搁置到了角落里吃灰。
周聿衡弯腰将汤圆抱进了怀里，然后，带着它一同回了房间里。
房间里还是他离开前的模样。
每天都有人打扫……
他似乎还能看到靠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女人，她手里捧着书，见到是他来了，微微侧过脸看他。
然后，朝他露出一个真心又温柔的笑容来。
“你回来了……”
“……”
可，梦醒了，他呆呆凝视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景，抱着汤圆在她经常坐的位置坐下。
之前他就疑惑了，家里这么多地方不坐，为什么偏偏要坐在这里。
他今天算是发现了。
因为这个地方看到的天，是没有什么遮挡物的，可以直接看到一片天空。
呵呵，这么爱自由吗？自由比命还重要。
他不明白……
可似乎不明白也没什么用了。
她终究是离开了……
“虞娇，你为什么不能等我慢慢改变。”
这个她已经给过答案了。
只是他不愿意相信，选择性遗忘了罢了。
一猫一人就这样坐到了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他才抱起猫咪，带着它一同上了床。
熟悉的床，熟悉的味道，似乎她还在自己身边，他整张脸埋进了她的枕头里。
闻着枕头上她残留下来的清香，眼泪止不住地流。
为什么不要他了……
“娇娇……”
“娇娇，你回来好不好……”
“你回来，我们离婚都可以……”
“只要你……好……好……的……”
只是可惜了，这一切都太晚了，虞娇听不到，也不能回应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