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途中，姜灯明显有些闷闷不乐。
周雾也被这一出搅得扰了心情，但还是安慰她，“这种话都是胡乱说来骗人的。”
姜灯不吭声。
“你要真信了他反而上当了。”
【要你管。】
“……好好好我不管，那阿玉，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现在这还不到中午。
姜灯扫他一眼：【后面还有三个大师。】
周雾：“？！”
第二位大师住在闹市里一户小院，长得跟弥勒佛似的，见到周雾二人的反应跟第一位截然相反，一见面就是一通彩虹屁。
什么“龙章凤姿”、“非池中物”、“一看就有大造化”……
姜灯：【……】
周雾：“……”
得了，这一看就是沽名钓誉之辈，还不如上一位。
但好听话谁不爱听，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就当花钱听个响了。
周雾和姜灯走出院子时，双双扑哧笑出声。
笑完过后姜灯又觉得失望。
眼看着已经要到十二点了，周雾赶紧拉着她去吃饭，省得她再瞎折腾。
“你昨天排练舞蹈，我太忙了没来得及看现场，但王姨发了直拍给我。”
车上，周雾揽着她的腰，笑道，“我看了，跳得很好。”
姜灯不吃他一套：【那还用你说，别想转移话题，下午还要见两个……】
周雾闭上眼，长叹一口气，而后失笑：
“我又没说不去，但总得给人留个午休的时间吧。”
这倒是，姜灯今天不到七点就起来了，到现在确实有点困。
两个人就近到了周雾的公寓，吃过饭后双双躺到床上。
“阿玉。”周雾抱着怀里的人，突然喊她。
姜灯仰头看向周雾的眼睛。
怎么了？
“你觉得我们的感情哪里有问题吗？”
因为身体紧贴着他的胸腔，他说话时传来的震动直接传到了姜灯这里。
再加上他漆黑的瞳仁定定望着她。
姜灯下意识想把目光移开。
【没有啊。】
周雾捏住她的下巴把人脑袋又转回来。
“说实话。”
本来就是实话，这不过是她忽悠系统的托词。
但他明显不信。
好吧。
【我昨天彩排你没来，你天天忙工作，陪我的时间太少了。】
“对不起宝宝。”周雾光速滑跪，“等这段时间过去，过了年就好了。”
等过了年……
姜灯知道他的承诺无法兑现，因为计划赶不上变化，等过了年，他的公司步入正轨，会更忙。
而她的身份即将暴露，再后面，就是一轮又一轮新风暴，她和周雾的关系会彻底走向破裂。
周雾发现她在走神，有些不满，低下头去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在想什么？”
【在想……昨天彩排上，我发现温桃桃唱的歌特别好听。】
温桃桃……
谁？
周雾花了几秒才从记忆中翻出这个人。
她唱歌好听关姜灯什么事儿。
这已经是姜灯第……三次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女生了吧，她有什么独特之处吗？
而且，无法开口说话一直是姜灯的心结，所以这次她突然提到别人声音好听，周雾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
“是，你新交的朋友？”
姜灯一直没什么朋友，周雾是知道的，如果能有一个新朋友也不错。
【算是吧。】
情敌还差不多。
姜灯听到周雾的话差点笑出声。
“有个朋友也是好事。”
不过看上去温桃桃家境比较普通，性格也截然不同，和姜灯很有可能不是一类人。
但这话周雾只在心里想，没说出来。
还是不要打击她的积极性。
“睡吧。”
尽管周雾觉得，除了工作，肯定还有其他原因，但眼下显然问不出什么了。
第三个大师同样住在闹市，还是雪城的cbd，是一个不修边幅相当非主流的老头。
姜灯本来都不抱希望了。
哪想这老头一开口就惊住了她。
“离魂。”
周雾没有听清，“什么？”
老爷子看姜灯变得僵硬的神色，乐呵呵道：
“没什么，我刚才嘴瓢了，还请两位进大厅坐下详谈。”
姜灯和周雾坐在沙发上，和大师隔着茶几相对而坐。
“两位是想算什么？”大师视线分别在姜灯和周雾身上停留了十几秒。
“算感情。”周雾替她答了。
“恐怕未必吧。”大师的目光再次定到姜灯身上，“二位郎才女貌，金玉良缘，没什么好算的。”
姜灯扯了下周雾的袖子，【你先出去一下，我想跟这位大师私下谈谈。】
周雾拧起眉看她。
姜灯不知道她此刻的脸白得厉害。
周雾抓起她的手，也冰凉冰凉，姜灯神思不属，完全没留意他的动作。
迟疑几秒，周雾松开她的手，站起身：
“那我先出去。”
周雾走到外面，隔着关着的玻璃门看大厅内的两人。
姜灯打完字，把手机递给对方：
【我身上是否有什么……】
她说的含糊，大师却看一眼就了然：“这……恕我老头子无能为力。”
姜灯闭了闭眼。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倒也不算特别失望。
【那敢问大师，是否有破局之法？】
大师摇摇头，“我劝了怕是施主也不会听。
“前尘往事尽如烟，未来尚且不可知，施主何不珍惜当下？
“施主，老头子我言尽于此。”
周雾在外面听不到他们谈论什么，只看到姜灯似乎愣了一下，而后神情有些茫然凄楚。
玻璃门打开后，姜灯从里面走出来时，已经收拾好了心情。
【走吧。】
周雾看她这样，心口忍不住一抽：
“嗯。”
两个人告别大师，并肩沿着街道默默走了一段。
道路两旁树影婆娑，行人和车辆擦身而过。
谁都没有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
姜灯突然说：【第四个不看了，我想去滑雪。】
周雾握住她的手，“好。”
坐车前往滑雪场的路上。
姜灯像是很累，头枕在周雾肩上，好半天都不动一下。
周雾偏头看她，人又没睡着。
这样反复看了她几次后。
姜灯：【是不是很好奇大师跟我说了什么？】
周雾确实想知道。
但说或不说完全在她，不必在意他的想法。
每个人都有秘密。
姜灯长吸一口气：【大师跟我说，要珍惜当下。】
主要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姜灯坐直起身，看向周雾。
他明显很惊讶。
姜灯弯起眼睛：
【没错，就只说了这个，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