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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纹龙剪径赤松林 鲁智深火烧瓦罐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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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智深翻过数个山坡,忽然看见一片茂密的大松林,以及一条蜿蜒的山路。他顺着山路走了不到半里路,抬头一看,竟发现了一座破败的寺院,那寺院的铃铎在风中摇曳作响。走到山门前,只见一块陈旧的朱红牌匾上,用金字写着“瓦罐之寺”四个字,不过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鲁智深又继续前行四五十步,过了一座石桥,再次打量这座古寺,可以看出它已经有些年头了。他走进山门,仔细观察四周,发现虽然这座寺庙曾经规模宏大,但现在却已经破败不堪。

钟楼已经倒塌,殿宇也损毁严重。山门上长满了青苔,经阁中也布满了碧绿的藓类。释迦牟尼佛的塑像上,膝盖处被芦芽穿透,宛如当年在雪岭修行时的情景;观世音菩萨的塑像则被荆棘缠身,仿佛是在守护香山时的模样。诸天神像都已损坏,怀中甚至有鸟雀筑巢;帝释天的塑像也倾斜了,口中还有蜘蛛结网。方丈室内凄凉冷清,僧房也空无一人。那些没有头颅的罗汉和折断手臂的金刚,即使有神通也难以施展。香积厨中藏有兔子的洞穴,龙华台上则印有狐狸的足迹。

鲁智深走进寺庙后,便前往知客寮。然而,他看到的是知客寮门前连大门都不见了,四周的墙壁也全都倒塌。鲁智深心中疑惑:“这座大寺,怎会破败到如此地步?”

他径直走到方丈室前,只见满地都是燕子粪,门上挂着一把锁,锁上布满了蜘蛛网。鲁智深用禅杖敲着地面,大声叫道:“过往的僧人,有没有人来给洒家施舍点斋饭?”他叫了半天,却无人应答。

鲁智深又走到香积厨下查看,发现连锅都没有了,灶头也都塌坏了。他只好把包裹解下来,放在监斋使者面前,然后提着禅杖到处去寻找食物和人的踪迹。

最后,他在厨房后面找到了一间小屋,看见几个老和尚坐在地上,一个个面黄肌瘦。鲁智深大喝一声道:“你们这些和尚好不讲道理!任由洒家叫唤,却无一人应答。”那和尚赶紧摇手示意他不要高声。

鲁智深说道:“我只是一个过路的僧人,想讨顿饭吃,这有什么难的?”老和尚回答道:“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哪里还有饭给你吃。”鲁智深又说:“我是从五台山来的僧人,随便给我半碗粥也行。”老和尚说:“你是从活佛那里来的僧人,我们理应该招待你。但是无奈我们寺庙中的僧人都走散了,一粒粮食也没有,我们这些老和尚已经饿了三天了。”

鲁智深听后不信,说道:“胡说!这么大的一个寺庙,怎么会没有斋粮?”老和尚解释道:“这里原来是一个不寻常的地方,因为是十方常住的寺庙,被一个云游的和尚和一个道人占据了,他们把寺庙中的东西都毁坏了,无恶不作,把其他僧人都赶走了。我们几个老的走不动,只好留在这里,因此没有饭吃。”

鲁智深听后大怒,说道:“胡说!一个和尚和一个道人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你们为什么不去官府告他们?”老和尚回答道:“师父你不知道,这里的官府离得很远,而且官军也管不了他们。这两个和尚和道人非常厉害,都是杀人放火的人,现在在方丈后面的一个地方藏身。”

鲁智深问道:“这两个人叫什么名字?”老和尚回答道:“那个和尚姓崔,法号道成,绰号生铁佛;那个道人姓丘,排行小乙,绰号飞天夜叉。他们两个人哪里像出家人,简直就是绿林中的强盗一样,用出家人的身份来遮掩他们的罪行。”

正当鲁智深询问老和尚们的时候,突然闻到一阵香气飘来。他提起禅杖,绕到房子后面一看,只见一个土灶上放着一个锅盖,热气腾腾的。鲁智深揭开锅盖一看,里面煮着一锅粟米粥。

鲁智深顿时生气了,骂道:“你们这些老和尚真没道理!刚才还说三天没饭吃了,现在却煮着一锅粥。出家人怎么能说谎呢?”老和尚们见鲁智深发现了粥,都苦着脸,赶紧把碗、碟、铃头、杓子、水桶等家伙都抢了过来。

鲁智深肚子饿得咕咕叫,看到粥就想吃,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时他看到灶边有个破旧的漆制春台,上面只有些灰尘。鲁智深灵机一动,便把禅杖靠在一边,用草把春台上的灰尘擦干净,然后双手把锅端起来,把粥全部倒在了春台上。

老和尚们见状都赶来抢粥吃,可才吃了几口就被鲁智深一推一个跟头,有的摔倒了有的跑开了。鲁智深便用手捧起粥来吃。可才吃了几口那个老和尚就抱怨道:“我们真的三天没饭吃了这些粟米还是我们去村里化缘得来的好不容易熬了点粥吃你却又来抢我们的。”

鲁智深听了这话便不再吃了。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歌声鲁智深洗了手提起禅杖走出去看。只见一个道人从破壁子里走过来头上戴着皂巾身穿布衫腰间系着杂色绦脚上穿着麻鞋挑着一担东西。一头是一个竹篮里面露出一些鱼尾和荷叶托着些肉;另一头是一瓶酒也用荷叶盖着。那道人口里唱着歌:“你在东时我在西你无男子我无妻。我无妻时犹闲可你无夫时好孤凄。”

那几个老和尚追出来,指着那道人对鲁智深说:“他就是飞天夜叉丘小乙!”鲁智深一听,立刻提起禅杖跟了上去。那道人并没有察觉到鲁智深跟在他后面,径直走进了方丈后面的院子里。

鲁智深跟进去一看,只见绿槐树下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酒菜,还有三个酒杯和三双筷子。桌子中间坐着一个胖和尚,眉毛浓黑如漆,眼睛像黑墨一样深邃,身上长着一身横肉,胸脯下还露出了黑肚皮。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妇人,而那道人也放下了竹篮,坐在一旁。

鲁智深走到他们面前,那胖和尚吃了一惊,跳起来说道:“请师兄坐,一起喝一杯吧。”鲁智深提着禅杖问道:“你们两个是怎么把这寺庙给毁了的?”那胖和尚请他坐下,然后说道:“请听我说,师兄。这寺庙以前是个非常好的地方,田庄广阔,僧侣众多。但是后来被廊下的几个老和尚败坏了,他们酗酒撒泼,还拿钱养女人。长老管不住他们,反而被他们排挤走了。因此寺庙就败落了,僧侣们都走散了,田地也都卖掉了。我和这个道人新来主持这里的事务,正打算整顿山门,修缮殿宇呢。”

智深问道:“这个妇人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喝酒?”那胖和尚回答道:“师兄请听我说,这个女子是前村王有金的女儿。以前她的父亲是我们寺庙的大施主,但现在家道中落,生活困顿,家中人口也减少了,丈夫又患病,所以来我们寺庙借米。我看在她是施主的份上,才拿酒招待她,并无他意,只是表示敬意。师兄不要听那几个老和尚的话。”

智深听了他这番话,又见他态度如此小心,便说道:“可恨那几个老和尚戏弄我!”于是提起禅杖,再次回到香积厨。那几个老和尚刚吃了一些饭,正在那里观看。见智深愤怒地走出来,指着胖和尚说:“原来是你们几个败坏了寺庙的名声,还在我面前说谎。”老和尚们一齐辩解道:“师兄不要听他说,他现在养着一个女人在那里。他刚才见你有戒刀、禅杖,自己没有兵器,所以不敢与你相争。你如果不信,再去走一趟,看他能把你怎么样。师兄你想想:他们吃酒吃肉,我们连粥都没得吃,刚才我们还怕师兄你吃了他们的东西呢。”

智深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于是倒提着禅杖再次来到方丈后面。却发现那角门已经关上了。智深大怒一脚把门踢开闯了进去。只见生铁佛崔道成拿着一条朴刀从里面冲出来迎战智深。智深大吼一声抡起禅杖与崔道成打了起来。

这两个和尚的比试真是惊心动魄:一个袈裟不整手中斜刺着朴刀;一个直裰牢拴掌内横着禅杖。一个咬牙切齿仿佛敬德战秦琼;一个怒目圆睁好似张飞迎吕布。一个一辈子都不看梁武忏;一个半辈子都懒得念法华经。

生铁佛崔道成手握朴刀,与智深激烈交锋。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十四五个回合。崔道成渐渐不敌智深,只能招架、躲避,无法还手,想要逃跑。这时,丘道人见他抵挡不住,便从背后拿了条朴刀,大步冲上前来助战。

智深正与人激战,忽听背后脚步声响起,却又不敢回头查看。不时有人影晃动,他知道有人在暗中偷袭,于是大喝一声:“着!”崔道成被智深一声大喝吓得心慌意乱,误以为自己的禅杖被对方击中,于是跳出了战圈。智深正待回身应战,却与三个人正面相遇。崔道成和丘道人再次联手攻击智深,又斗了十多个回合。

然而智深因为腹中饥饿、长途跋涉以及无法抵挡他们两人的生力,只得故意卖个破绽,拖着禅杖逃走。崔道成和丘道人紧追不舍,一直杀到山门外。智深又与他们斗了十个回合,还是无法战胜他们,于是又拖着禅杖逃跑。两人一直追到石桥下才停下脚步坐在栏杆上休息,不再追赶智深。

智深走了二里地后,喘息才稍微平定下来。他心中寻思:“我的包裹放在监斋使者那里,只顾着走,忘记拿了。现在路上没有一点盘缠,又饿着肚子,这可怎么办才好?想要回去,又敌不过他们两人联手,白白送命。”于是,他只能漫无目的地继续往前走。

他走一步,停一步,疲惫不堪地走了几里路,突然发现前面有一片茂密的大松树林。这片松树林枝繁叶茂,形状怪异,远远望去就像一条条赤脚老龙和红鳞巨蟒盘踞其中。近看则像判官的胡须和魔鬼的头发一般。树梢上似乎还洒满了鲜血,又像是铺满了朱砂。

鲁智深看到这片松树林,不禁感叹道:“好一座凶猛险恶的林子!”正当他仔细观察时,突然发现树影里有一个人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下,然后吐了一口唾沫,迅速闪身躲进了树林里。

智深立刻意识到:“我猜这个家伙肯定是个拦路抢劫的强盗,正在这里等待猎物。他见我是个和尚,觉得不吉利,就吐了一口唾沫,转身走了。这家伙真是倒霉透顶,竟然撞上了我!我正好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就剥了他的衣服当酒钱吧。”

想到这里,智深提起禅杖径直冲向松树林边大声喝道:“喂!那林子里的混蛋快给我出来!”

那汉子在树林里听到智深的喊叫,大笑道:“我真是倒霉,他反倒来惹我!”于是,他从树林里拿着朴刀,一个翻身跳了出来,大喝一声:“秃驴!你自找死路,不是我来找你。”智深回应道:“让你见识一下洒家的厉害!”他抡起禅杖冲向那汉子。

那汉子手握朴刀与智深交战,正待向前,突然心中想到:“这和尚的声音好熟悉。”于是问道:“喂,那和尚,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你姓什么?”智深答道:“我先和你斗三百回合,再告诉你我姓什么。”那汉子大怒,挥动手中的朴刀与智深的禅杖激战在一起。

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后,那汉子心中暗暗称赞:“这和尚真是勇猛!”又斗了四五个回合后,那汉子喊道:“停一下,我有话要说。”两人都跳出战圈。那汉子问道:“你到底姓甚名谁?你的声音真的很熟悉。”智深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后,那汉子立刻丢下朴刀上前行礼并问道:“你认识史进吗?”智深笑道:“原来是史大郎啊!”

两人再次相互行礼后一同走进树林中坐下。智深问道:“史大郎自从我们在渭州分别后你一直在哪里?”史进回答道:“自从那天在酒楼前与哥哥分手后我听说哥哥打死了郑屠并逃走了。因为有官差在追捕我知道哥哥曾经资助过金老父女所以我也离开了渭州去寻找我的师父王进。但是我一直没有找到他后来我回到北京住了一段时间花光了所有的盘缠所以来到这里想找些钱财没想到会遇到哥哥。哥哥你怎么会做了和尚呢?”智深便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史进说:“哥哥既然饿了,我这里有干肉烧饼。”说着便取出食物给智深吃。史进又说:“哥哥既然有包裹在寺庙里,我和你一起去取。如果他们还不肯归还,我们就一起收拾了那两个家伙。”智深点头同意。

两人吃饱后,各自拿起武器,一同回到瓦罐寺。到达寺前时,他们看见崔道成和丘小乙依然坐在桥上。智深大喝一声:“你们两个家伙,过来!今天我们要斗个你死我活!”那和尚却嘲笑道:“你是我的手下败将,怎么还敢来与我争斗?”智深大怒,抡起铁禅杖就冲向桥去。生铁佛也生气了,拿着朴刀就迎了上来。

这次智深因为有了史进的帮助而信心倍增,再加上吃饱了肚子精神焕发,所以越战越勇。两人斗了八九个回合后,崔道成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只能被动防守。这时飞天夜叉丘道人也看出和尚快输了于是便拿着朴刀上前助战。

史进见状立刻从树林里跳了出来大喊一声:“都不要走!”他掀开斗笠挺起朴刀就冲向丘小乙。于是四个人分成了两对进行激烈的厮杀场面十分惊险。只见和尚们嚣张顽强禅僧们勇猛无比;铁禅杖舞动得像一条玉蟒般灵活朴刀闪烁着万道霞光;壮士们奋力翻身似乎想要吞噬整个宇宙道人们纵步跳跃仿佛要撼动乾坤;双方八臂相交犹如当年三英战吕布那般激烈;一声响亮震耳欲聋不亚于四大天王出征时的威势;溪边战斗让鬼神都感到惊恐桥上激战使得山石崩裂。

智深与崔道成激战正酣,突然智深找到了一个破绽,大喝一声:“着!”一禅杖将生铁佛打下桥去。那道人见和尚倒了,无心再战,卖个破绽转身就跑。史进大喝一声:“哪里跑!”追上去对准道人的后心就是一朴刀,只听“扑”的一声响,道人倒在了地上。史进走上前去,调转朴刀,对着道人的身体就是一顿猛刺。智深也赶下桥来,对着崔道成的后背又是一禅杖。这两个强徒就这样结束了他们的恶行,如同南柯一梦般虚幻。真是:从前做过的恶事,如今不幸一齐报应。

智深和史进把丘小乙和崔道成的尸首绑在一起扔进了涧里,然后两人再次冲进寺庙。他们发现香积厨下的几个老和尚因为见智深输了,怕崔道成和丘小乙来杀他们,已经自己上吊死了。智深和史进直接走到方丈后角门内查看,发现那个被掳来的妇人已经投井自杀了。他们一直搜到里面八九间小屋,打进去一看,一个人也没有。只见智深的包裹还在那里,没有被打开过。智深说:“既然找到了包裹,那就继续背上吧。”

两人再次搜寻寺庙内部,只见床上有三四包衣服。史进打开一看,都是些衣物和金银。他们挑选了一些好的衣物和金银包了一包袱背在身上。找到厨房后,两人见有酒有肉就大吃了一顿。然后他们在灶前绑了两个火把点燃后先烧着了后面的小屋再烧到门前;又绑了几个火把直接点燃佛殿下的后檐烧了起来。恰巧此时风势紧急刮刮杂杂地火势迅速蔓延开来。整个寺庙很快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只见浓烟滚滚烈焰腾腾;须臾间火光冲天顷刻间烧开了地户;飞禽走兽被烧得焦毛烂翅纷纷坠入云霄或投入涧壑;没过多久佛殿变得通红一片僧房也都变成了赤红色;仿佛是老君推倒了炼丹炉整个火山都在地上滚动一般。

智深和史进看着火势蔓延,等了一会儿,四周都已经着火了。两人说道:“这里虽然好,但不是我们可以久留的地方。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于是,两人互相催促着赶了一夜的路。

天色微明时,他们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一簇人家,看起来像个村镇。两人便朝着那个村镇走去。在独木桥边,他们看到了一家小小的酒店。酒店的柴门半掩着,布幕低垂,土床边放着酸酒瓮,壁上画着墨色的神仙像。村里的童子在量酒,想必他不是像涤器之相如那样的才子;丑妇在当垆卖酒,她也不是当年的卓文君。壁间大字是村里的学究醉时所题,架上的蓑衣则是野外渔郎乘兴时所当。

智深和史进走进酒店,一边喝酒一边让酒保买些肉来,再借些米来打火做饭。两人在吃饭喝酒的过程中,诉说着路上的许多事情。酒足饭饱之后,智深问史进:“你现在打算去哪里投奔?”史进回答道:“我现在只能再回少华山,去投奔朱武等三人入伙,先过一段时间再说。”智深听了说道:“兄弟你说得对。”便从包裹里取出一些金银给了史进。

两人拴好包裹拿起武器还了酒钱之后便离开了酒店。出了村镇又走了不到五七里路他们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智深对史进说道:“兄弟我们该分手了。我要去东京你不要送我。你要打华州就从这条路走吧。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再相见如果有机会可以互通信息。”史进向智深拜别后两人便各自分道扬镳了。史进沿着自己的路继续前行而智深也踏上了前往东京的旅程。

智深独自前往东京,在路上又行走了八九天,终于远远望见了东京的城郭。进入城市,他看到的是一片繁华景象:千家万户,朱翠交辉;三市六街,衣冠济济。凤阁龙楼金碧辉煌,歌台舞榭音乐悠扬。满城的军民都在庆祝太平丰年,四方的商旅都聚集在这富贵荣华之地。花街柳巷里,有许多娇艳的名姬;青楼楚馆中,则无限风流的歌妓。豪门富户在此呼卢喝雉,公子王孙则在此寻欢作乐。整个城市的景物奢华无比,仿佛就是人间仙境阆苑与蓬莱。

智深被东京的热闹与喧嚣所吸引,他小心翼翼地来到城中,向人询问大相国寺的位置。街坊的人告诉他:“前面州桥就是大相国寺了。”于是智深提起禅杖,径直向寺前走去。

来到大相国寺的山门前,智深抬头望去,只见山门高耸入云,梵宇清幽肃穆。门额上的敕赐字样分明可见,两旁的金刚形势勇猛威武。五间大殿的瓦片如同龙鳞一般整齐排列着碧绿色的行列;四壁的僧房则是用龟背形状的磨砖精致地嵌缝而成。钟楼森然林立,经阁巍峨耸立。幡竿高峻仿佛要接到青云之上;宝塔依稀仿佛要侵入碧汉之间。木鱼横挂在殿角;云板高悬在檐前。佛前的灯烛荧荧煌煌地照耀着;香炉内的香烟缭绕升腾着。幢幡不断地在空中飘动着;观音殿与祖师堂紧密相连着;宝盖相接地覆盖着整个寺院;水陆法会与罗汉院也相互通达着。这里时时有护法天神降临守护着佛法;岁岁都有降魔尊者来此弘扬正法。

智深进入大相国寺后,先在东西廊下观看了一番,然后直接前往知客寮。一位道人看见了他,立刻去通知知客僧。没过多久,知客僧便出来了。他见智深生得凶猛,提着铁禅杖,跨着戒刀,背着个大包裹,心中先有了五分惧怕。

知客僧问道:“师兄是从哪里来的?”智深放下包裹和禅杖,打了个问讯,知客僧也回了问讯。智深说道:“我从五台山来。我的师父真长老有一封信,让我来这里投奔清大师长老,希望能讨个职事僧做。”

知客僧听后说道:“既然是真大师长老的信,那我们应该一起到方丈那里去。”于是,他引着智深来到了方丈室。智深解开包裹,取出信来,拿在手里。

知客僧对智深说:“师兄,你怎么不懂规矩呢?等会儿长老出来,你应该先解了戒刀,取出那七条衣、坐具和信香来,然后礼拜长老。”智深听后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呢?”随即解了戒刀,从包裹里取出一炷香、坐具和七条衣,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知客僧又帮他披上了袈裟,教他如何铺坐具。然后问道:“信香在哪里?”智深回答道:“什么信香?我只有这一炷香。”知客僧听了之后,再也没有和他说什么,心里开始对智深产生了疑忌。

过了一会儿,智清禅师在两个使者的引领下走了出来,坐在禅椅上。知客僧上前打了个问讯,禀告道:“这位僧人从五台山来,有真禅师的信要呈给大师。”清长老点头说道:“好,好!师兄已经很久没有给我写信了。”

知客僧转身对智深说:“师兄,请把信拿出来,礼拜长老。”智深于是先把那炷香插在香炉内,拜了三拜,然后将信呈上。

清长老接过信,拆开来看。信上写着:“智真和尚合掌向贤弟清公大德禅师问好:不觉时光荏苒,我们已分隔两地,许久未见。虽然南北分宗,但我们的心却千里相通。今日有一事相求:我寺檀越赵员外剃度的僧人智深,俗姓鲁,原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的提辖官鲁达。他因打死了人,自愿落发为僧。但后来又因醉酒闹了僧堂,与其他职事人员不和。因此,我特地让他来贵刹,万望您能收录他做职事人员。此僧日后必有正果,千万要容留他。珍重,珍重!”

清长老读完信后,对智深说:“远道而来的僧人,你先去僧堂中暂歇片刻,吃些斋饭吧。”智深谢了清长老,然后收拾起自己的坐具、七条衣等物品,提起包裹、禅杖和戒刀,跟着行童去了僧堂。

清长老召集了寺内的两班职事僧人,到方丈室来商议。他对僧人们说:“你们看看,我师兄智真禅师真是太不明智了。这个新来的僧人原来是经略府的军官,因为打死了人才出家为僧,而且在五台山还闹过僧堂,所以他们那里容不下他,就把他推给了我们。我们如果不收留他,就违背了师兄的万般嘱咐;但如果让他在这里,万一他违反了清规戒律,那可怎么办呢?”

知客僧说:“我们看这个僧人,完全不像出家人的样子,我们寺里怎么能容得下他呢?”都寺便接口道:“我想到一个地方,就是酸枣门外退居廨宇后的那片菜园。那片菜园经常被军营里的士兵和门外的二十多个无赖侵扰,他们放羊放马,十分吵闹。那里只有一个老和尚住持,他哪里敢管这些人。我们可以让智深去那里住持,他应该能管得住。”

清长老听后点头说道:“都寺说得有道理。侍者,你去僧堂内客房里等他吃完饭,就把他叫来这里。”侍者去了不久,就带着智深来到了方丈室。

清长老对智深说:“你是我师兄智真大师推荐来我这里挂搭的,我本来想给你安排个职事做。但我们寺里有个大菜园在酸枣门外岳庙隔壁,我想让你去那里住持管理。每天让种地的人交十担菜蔬上来,剩下的都归你自己支配。”智深听后说道:“我师父真长老让我来大刹讨个职事僧做,可不是让我来管菜园的。你怎么不让我做个都寺、监寺之类的职事呢?”

首座僧人解释道:“师兄,你还不明白。你新来挂搭,又没有立下什么功劳,怎么能直接做都寺呢?这管菜园虽然看似简单,其实也是个重要的职事。”智深说:“我才不管菜园,我就要做都寺、监寺。”

首座僧人又说:“你听我说,我们僧门中的职事人员,各有各的职责。比如我做个知客,就只负责接待往来的客人和僧众。像维那、侍者、书记、首座这些都是清高的职位,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的。而都寺、监寺、提点、院主这些都是掌管寺院财物的,你才刚到方丈,怎么能直接做上等职事呢?还有那些管藏经的藏主、管大殿的殿主、管楼阁的阁主、管化缘的化主、管浴堂的浴主,这些都是主事人员,属于中等职事。而那些管塔林的塔头、管饭菜的饭头、管茶水的茶头、管菜园的菜头、管厕所的净头,这些都是头事人员,属于末等职事。假如师兄你管了一年菜园,表现得好,就升你做个塔头;再管一年,表现得好,就升你做个浴主;再过一年,表现得好,才可能做监寺。”

智深听后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有出头的机会。我明天就去菜园。”清长老见智深愿意去,就留他在方丈室里歇宿了一晚。

当天商议定了职事之后,随即写了榜文张贴在菜园里退居廨宇内。第二天交割了菜园的管理权之后,当晚各自散去。

第二天早上清长老升法座发了法帖正式委派智深去管理菜园。智深到座前领了法帖向清长老辞行之后背上包裹跨了戒刀提了禅杖在两个送他去入廨宇的和尚陪同下直接来到了酸枣门外的廨宇里来住持。

却说这菜园附近,总有二三十个不成器的赌徒和无赖,他们常常在菜园里偷菜为生。这天,他们又来偷菜,却看见廨宇门上新贴了一张库司的榜文,上面写道:“大相国寺特委派管菜园的僧人鲁智深前来主持,从明天开始掌管,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园内扰乱。”

那几个无赖看了之后,便去和其他破落户商量道:“大相国寺派了一个和尚,叫什么鲁智深,来管这菜园。我们趁他新来,找个机会闹一场,把他打一顿,让他服我们。”其中一个人说道:“我有个主意。他又不认识我们,我们怎么能直接去找他闹呢?等他来的时候,我们引他到粪窖边,假装恭维他,然后突然双手抱住他的脚,把他翻个筋斗摔进粪窖里去,只是小耍他一下。”众无赖听了都连声叫好,商定之后,便等着他来。

鲁智深来到了廨宇退居的内房中,安置好了包裹、行李,靠好了禅杖,挂好了戒刀。那几个负责种地的道人都来参拜他,并把所有的钥匙都交给了他。之前的那两个和尚和旧住持老和尚告别后,也都回寺里去了。

鲁智深走出到菜园地上,四处张望,查看这园圃。这时,只见那二三十个无赖,拿着些果盒和酒礼,都笑嘻嘻地说道:“听说和尚新来住持,我们这些邻居街坊都来庆祝。”鲁智深不知道这是他们的诡计,一直走到粪窖边。

突然,那伙无赖一齐向前冲来,一个来抢鲁智深的左脚,一个来抢右脚,企图把他摔倒。然而,他们哪里知道鲁智深的厉害。只见鲁智深脚尖轻轻一抬,就如同山前的猛虎一般令人心惊;拳头一落,就如同海内的蛟龙一般令人丧胆。

此时此刻,这片原本平静的园圃,已然变成了一个小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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