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睁开眼，骤然明亮的光刺的人眼睛痛，眼前的裴凤砚看起来神色小心翼翼，不知为何面色看起来有些奇怪。
她眼里有些疑惑。
眼前的画面已然变成那天他在泉边嫌弃的擦拭着被她触碰过的手腕，原本似乎被淡忘的往事再次摆在面前，让她蓦然心里一酸。
那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似乎在此刻的眼里具象化。
“没什么好看的，咱们走吧。”
裴凤砚道：“师尊有什么东西瞒着我吗？”
这件事应该是发生在修复灵根之前的，这上面的画面并非完整的，而是破碎的片段，沈醉以为他还不知道补灵根那件事，于是道：“我能有什么瞒着你，那个术法，左右我也不学了。”
“你要去告发我吗？”
清澈的、失望的眼眸好像雪水一般冰凉，似乎不带旁的感情。
像是为了回应她的话，光幕上的少年看着对方道：“我不讨厌你。”
“我恨你。”
沈醉笑了笑似乎很了然。
好感度不会骗她。
至今也仍是10。
诶？
怎么突然变成78了？
沈醉原本不想再看，但是看见如此飞速增长的好感度，沈醉不由得妥协了。
一桩桩，一件件。
最终停在那日藏剑塔前，她刚一打开水镜便看见对方提剑将那幻象斩于剑下。
失落的仙尊关掉水镜，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和失落。
沈醉移开眼不去看裴凤砚，忽然觉得有些冷。
再看一遍也觉得冷。
是灵力纳凉用的太狠了吗？
裴凤砚解释道：“师尊，我知道那人是幻象才会，我……”
他的话未说完，画面却忽然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场景，红烛交影，被翻红浪。
话被噎在口中，二人都是震惊无比的看向光幕。
？
意乱情迷之时，一直冷静的少年抽出长剑将对方一剑穿心，然后不解恨地狠狠又刺了数剑。
沈醉明白了这是什么。
这不是书中自己的死法吗？
沈醉阖了阖眼，翕动的睫毛显示出对方的不平静。
语气带着颤音。
“这是……未来吗？”
“我会这样死……对吗？”
裴凤砚下意识想要反驳，抬起头只看见泪眼婆娑的对方。
她话似是质问，又好像陈述。
“我会这样死，对吗？”
他确实是想杀了她，但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裴凤砚道：“师尊，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这话不知为何说的有些心虚，大概是刚才光幕中的内容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底气说出这句话。
沈醉笑了笑，眼中颜色好像寂暗没有天明的夜色。
“对不住，是为师对不住你，你杀我……我不怨你。”
沈醉：倒也不是，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眼看这句话后升到90的好感，沈醉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
画面上又变成了孟花吟在此处的情形，光幕中看不清对手是谁，只看见孟花吟伤的越来越重，手中的剑最终脱力摔到地上，人也扑通倒了下来。
黑衣人逐渐靠近，孟花吟眼里满是惊讶，冰凉的剑从身体内穿过。
她好像说了什么，但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孟花吟在场，他们听不见声音。
那人从画面上消失，奄奄一息的孟花吟沾着鲜血在地上写着字，似乎就是那句被毁了的话。
她不应该在此获得传承吗？
她在原着中获得传承并未遇到什么波折，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那句话会被毁掉，难道是那个人又回来了？
那孟花吟到底怎么样了？
沈醉面色难看，似乎意识到此处的事情已非她一个人能解决的了。
此人身份未明，连孟花吟在他面前都毫无招架之力，更遑论现在的她。
裴凤砚道：“师尊，我们回去吧。”
沈醉点了点头，道：“快回去，告诉师尊。”
裴凤砚想上前扶住她，但是却被她躲开，他收回手，垂眸默默跟在了她身后。
飞舟加快速度赶回苍玄宗，在即将到达苍玄宗的前一夜，妖毒再次发作起来。
她咬牙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在屋内痛的打滚，身体里的痛意与热潮似乎都在疯狂的冲撞想要撕碎这具身体找到一个发泄口。
月光透过窗格稀稀疏疏透进来，照的人面色惨白。
“师尊。”
门外传来裴凤砚的声音，沈醉警惕地盯着门，门吱呀一声，月光如潮般涌入屋内。
裴凤砚看到半坐在地面的沈醉，蹲下身想要将人扶到床上，对方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好像吹去了一丝热意。
滚烫的唇落在脸上，裴凤砚僵在了原地，茫然的眼里逐渐染上一丝欲色，他有些生涩的回应着。
月光般冰冷的衣变得灼热，面色如同打翻的胭脂色。
迷蒙中好像对方的手停在腰封系带上，沈醉似乎猛然清醒。
她伸出手将人推开，但是身体却忍不住想要再次靠近。
她拔出那个熟悉的匕首，狠狠扎在腿上，理智再次回笼，声音沙哑。
“滚出去。”
裴凤砚看向大片晕开的鲜血，犹豫道：“师尊。”
“我……”
被她用冰凉的目光一看，他又改了口，道：“弟子帮您处理一下伤吧。”
沈醉深吸了口气，语带颤音。
“不必。”
尽管脸上满是欲色，嘴唇红肿泛红，但是她的目光依然清冷锐利，看的他自惭形秽起来。
“弟子告退。”
他站起身，脚步顿了一下，还是打开门离去。
头昏昏沉沉，走在甲板上的脚步声有些凌乱，他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的身影，那个人走近后他才看清对方面容。
“师祖？”
蓝袍衬着月色，墨发之下赫然是周微生那张如佛陀般满是悲悯的面容。
“凤砚？出什么事了？”
他面带笑意，眼里隐有担忧。
裴凤砚看起来失魂落魄，看起来确实让人担忧 。
裴凤砚道：“师祖，师尊她……她妖毒发作了，你去看看吧。”
他没有办法解决，但是周微生修为高深，说不定会有办法。
泛红的眼里涌出一抹痛意，他双手紧紧攥着，眼眶发热。
周微生嘴唇翕张，眼里露出一丝惊讶：“小醉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