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写一篇报告，把这里的情况，如实上报到江州那边。”
“顾长远和陶努，立即做停职处理。至于其他人……”
“等待总部那边的处理结果吧。”
听到顾哲的安排，潘雄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中星整体来说的氛围，还是比较怀柔的。
上报到总部来处理，基本也就意味着，潘雄的这群老伙计们，大概率是能保下来的。
但也正是这种国企时代保留下的温和，让一部分所谓的老资历们得寸进尺，愈发突破底线。
“顾总监，我代我那些同事，真心感激您！要是公司里的管理都像您这样的话，那中星，何愁无法复兴啊！”
潘雄的兴奋已经写在了脸上，仿佛无比期待着在顾哲手底下，能发挥出自己真正的才能。
顾哲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神色：“潘雄，我不会在中星集团留太久了。”
潘雄如遭雷击，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怎么可能？新上任的丰总不是很欣赏您吗？您一定可以大施拳脚的！”
顾哲沉默了，没有回应潘雄的话，只是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对于同僚的鼓励吧。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度的。
顾哲希望，自己的能力和时间花在对技术的研究上、对算法的改进上。
而不是和一帮人莫名其妙的权力斗争上。
看着顾哲离开的背影，潘雄仿佛看到了一种风萧兮兮易水寒的壮烈。
大部分人只想着每天的柴米油盐，想着过好平淡的日子，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可是眼前的年轻人却只有二十岁，他平时思量的东西，却要比普通人，多上太多太多。
……
潘雄的效率很高，并且涉及到了他的几个老伙计，当天就把报告给送了过来。
那是一篇长达几十页的报告，顾哲光是看了一眼，都感觉到头疼。
幸好，现在身边有了贺婉琴这个矜矜业业的小秘书，顾哲处理起很多事情，倒是都不用自己操心了。
贺婉琴抱着顾哲的电脑，一脸傻气认真的坐在沙发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查阅着文件。
“婉琴，不急这一会儿的，傍晚天气凉快，我们一起出去转一转吧！”
看着贺婉琴这副如同被老地主压榨还乐在其中的模样，林诺儿也感觉到阵阵心疼，想要带贺婉琴出去放松一下。
“不用了，诺儿姐，我把这个弄完再玩。”
贺婉琴笑着说道：“我在给我哥哥打工呢！”
这天真无邪的笑容，恐怕整个世界上，都很难找出第二个和她一样快乐的打工人。
林诺儿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顾哲拉了拉衣角，轻轻摇了摇头。
林诺儿看着顾哲明亮的眼睛，暗暗叹了口气，也只得作罢。
“妈，今晚不用留我和诺儿的饭了，我们去旁边的小吃街转一转！”
贺梅从厨房里探出头，虽然是责怪的语气，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是高兴的。
“外面的东西不知道加了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别吃坏肚子了啊！”
“知道了，妈，都是成年人了！”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母亲的这种叮嘱很烦。
可是对于两世为人的顾哲来说，这种啰嗦，就怎么都听不腻了。
在贺婉琴的面前不好发作，走出了家门，林诺儿就给了顾哲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可真会使唤人啊，顾老板。压榨自己那些员工还不够，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是吧！”
顾哲耸了耸肩膀：“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乱说。”
林诺儿没好气地说道：“昨天晚上我和婉琴聊了很久，这傻丫头平时在家里干活儿就已经够多的了，结果到你这儿还得加班，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哥哥的！”
顾哲笑了笑，伸手揽住林诺儿的肩膀。
“婉琴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享受或者轻松。她现在，最想要的，是那种被人需要的感觉。”
林诺儿神情一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你那些歪理，好像是有点儿道理的。”
有的时候，林诺儿会感觉，进入大学之后的顾哲，或者准确地说，是大二的顾哲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种整个人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深邃和犀利，让林诺儿愈发感到着迷。
没有女孩子心理上，没有慕强的成分在。
更何况，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男孩。
两人在榕城的步行街买了不少小吃，每一口下去，是从前的味道，身边也是从前的人，只是多了几分怀念和追忆。
早已不再是从前那番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顾哲和林诺儿，停在了一个综合娱乐广场的楼下。
几年前，这里还是整个安阳最热闹的地方，而现在，虽然这里的人流量依旧不算少，但早已被后来的几个新建的商圈反超了。
林诺儿看着眼前已经不再那么闪亮的霓虹灯，有些明知故问地对顾哲说道：“为什么在这里停下了？”
顾哲笑了笑，用小手指轻轻勾了勾林诺儿的手心。
“这里不是你以前练街舞的地方？不想回去看一看吗？”
林诺儿轻轻在顾哲的胸膛靠了靠。
天色渐晚，女孩微红的面容在夜幕的掩饰下看不清晰，也让她变得更加大胆。
很多情怀的意义就在于，不用说的很清楚，光靠一个眼神，互相就能明白对方心中的所思所想。
中学的时候，顾哲也曾经来这里找林诺儿玩儿过。
只是，因为花楹的事情，林诺儿后来跳舞跳的越来越少，和这里的联系，也渐渐淡去了。
仔细想来，这个练舞房，大概是她在安阳除了母校之外，最熟悉的地方了。
顾哲和林诺儿走上楼，舞房的门头已经更换过许多次，从古早的红底白字加霓虹灯的有些土里土气的设计，逐渐发展到现在极具线条感和科技风的质感。
当然，无论包装如何更换，练舞房的名字，却从来没有变更过。
林诺儿仰头看着门头，露出完美的下颌线。
“奇迹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