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邵东，你确定要这么一直沉默下去吗？”乔一平面无表情的看着卫邵东，“你是制毒的实际操作者，还在众目睽睽下袭警，如果你一直沉默，等待你的只有枪毙一途。”
卫邵东平静的看着乔一平，不发一言。
乔一平按了按眉心，把人带回来已经一周了，其他活着的嫌疑人或多或少吐了点消息，就这一个，永远是不开口。
“卫斗，和你是什么关系。”冷不丁，乔一平问他。
卫邵东仍然很平静，但是乔一平没有错过他眉峰的抖动。有戏！
“卫斗是72年的时候谢家安安排到化工厂的，那时他才18岁，矿里完全没有他的记录，户籍显示他的老家在春阳，但是没有家人的信息。”
卫邵东盯着乔一平。
“往前推18年，是1954年，那年我们和S国正是关系好的时候，送了挺多留学生过去，你，就是其中一个。”
乔一平停下来看着卫邵东，见这人还是非常平静，才又接着说。
“春阳那边也有两个，一个是现在春阳的市长，凌博阳，和他的未婚妻，莫雪芳。”
卫邵东闭上了眼。
“你和凌博阳是53年的公费生，但莫雪芳不是，她是家里花钱补到名单里面去的。她家里只是富商，搭到凌家这样钱权都是第一的人家，生怕人出去一趟之后，回来就退婚，所以赶紧把人一道送了过去。”
卫邵东嗤笑一声。
“56年你们学成回国，莫雪芳带回一个2岁的小男孩，所有人都以为凌莫两家马上就会办喜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喜宴的消息，莫雪芳也渐渐没了消息。
有小道消息流出来，说是凌家不愿意娶，莫家自知敌不过，便没有纠缠。把莫雪芳发配到了别院。
而那段时间，你在春阳。”
卫邵东的双手握到了一起。
“按照分配，原本你能够分到北京去的，但是那时候你腿断了，不适合长途跋涉，而且当时你状态似乎也不太好，所以最后你被分到我们矿里，兼任高中物理和化学老师。”
“腿好了以后，你把全部的热情都投入到工作中，其他事情都不被你放在眼中。除了，有天在路上救了被噎住的、还不到一岁的谢光荣，然后那时候你就被谢家安缠上了。”
“他让孩子认你做干爹，帮你在学校教训刺头，帮你实现你的教育设想，渐渐的，你认可了他。”
“谢家安能力不错、又会钻营，在矿里地位逐渐提高，等到了动荡时期，他直接成了委员会的主任。”
“那时候，你的身份其实很敏感，但是看在他的份上，很多事情都绕过了你，你安安稳稳的过到了72年。但是委员会内部的斗争也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对家抓着你攻歼谢家安，然后，你就失踪了，也是在那不久后，谢家安安排了卫斗进化工厂。”
卫邵东听到这里，冷笑一声：“乔警官，你跟我讲了这么长一段故事，想表达什么呢，我和卫斗只是都姓卫，你想套上什么关系给我们呢。”
乔一平看着卫邵东，从眉峰看到下巴，问：“卫先生多久没刮胡子了？”
“什么？”
“当时爆炸的时候，你的左脸被溅起的东西刮伤了，护士在给你治疗的时候，把你胡子刮了，你还没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吧。”
卫邵东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只剩一层毛刺。
乔一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镜子，放到卫邵东面前，卫邵东看着镜子里的人，瞳孔微缩，口中却笑道：“怎么了，我这张脸很奇怪吗？”
乔一平又拿出一张相片放到他面前：“现在你年纪大了，可能不是很明显。这是你当年出国前和其他人一起拍的照片，而这张，”乔一平继续拿出一张相片，“这是前些日子把卫斗抓进来的时候，我们拍下来的照片。”
乔一平把卫斗的照片移动到卫邵东年轻时照片头像旁边，青枫早就好奇的伸出头去看，不能说一模一样，但是90%相似度是有的。
卫邵东伸手抚摸着两张照片，尤其是卫斗这张，半晌，哈哈大笑起来。
“卫斗这边虽然罪行不大，但是他协助他人骗取国家物资和金钱，并从中牟利这事是板上钉钉的，真的追究下来，他工作不保不说，以后档案里留着记录，怕是不那么容易生活……”
“你想知道什么？”卫邵东打断乔一平的话，直接问道。
“这个制毒工坊，就只有你们这些人吗？”
“对，就我们这些。”
“那制备方法，只有你知道？”
“那可不是。”卫邵东冷笑，“这东西，有人早就花钱买走了制备方法。”
“是谁？”
“卫斗能不能从这件事里面摘出去。”卫邵东微笑着问。
“那看你的配合程度了。”乔一平双手环胸，也回了一丝笑。
“我知道口音，也能描述当时那两个人的脸。”
“这不够。”
“我还有个图纸，是改进之后的设备，可以进一步提高煤炭产量。”卫邵东自信一笑。
“你还懂这个？”乔一平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但是看着卫邵东那模样，想看看还能不能激出一点什么。
“你都查到这么多东西了，不可能没查到我是出去学哪个专业吧。化学只是顺带学而已，机械制造才是我的专业。”
“那你怎么会去制毒。”
“无聊啊。”卫邵东想摊手，可惜手被拷了，“啧——”
“无聊会想到制毒？”
“本来只是自己玩玩，结果意外被海波的朋友看到了，他们想赚钱，我就帮帮海波喽。”
乔一平刚想问那个买方法的人是谁，忽然想到了什么，盯着卫邵东的眼睛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不会死？！”
卫邵东又哈哈大笑起来：“我花了两年设计了那个设备，只要我拿出来，你们怎么会让我死。而且我能设计一个，就能设计第二个，你们舍不得的。”
乔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