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开车和骑马我总得会一样，还有开枪，烦请督军教教我。”
贺晋之挑眉“怎么想着学这些了？”
沈韵水故作惆怅“唉，外头这个世道，说不得什么时候又要打仗，我既不能和那些兵士对打，逃跑自保的本事总要有，再者说来，不能拖累督军不是？”
贺晋之脸色有一瞬间的阴郁‘姝毓，就是因为不会这些，才死在王永瑞手里!’
沈韵水心里打鼓‘这脸色是个什么意思？她并没有说错什么啊！’
正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补救，贺晋之竟然答应了“好，你想什么时候开始学？”
“明天，明天就开始，行吗？”沈韵水难掩激动之余，又有几分小心。
“好说，你想先学什么？”
“开车吧！”
贺晋之有些意外，他以为沈韵水会先学枪!
“打枪这么精密的事儿，势必要花费不少时间，若没学通透，根本起不到保护自己的作用，还不如先学些逃跑的本领，保障还大一些。”
贺晋之看着一本正经的沈韵水笑出声来“看不出来，你还挺惜命!”
沈韵水一脸坦然“毕竟，谁又舍得去死呢？”
贺晋之不置可否。
沈韵水则趁机去问了红绡，贺晋之脸色变换的缘故。
“先夫人是个古板传统的女人，她就是因为不懂半点儿自保的手段，才会轻易被王永瑞擒住。”
“许是督军不想再见这等祸事，这才教大太太的，督军还是疼大太太的!”
沈韵水一听还以为红绡是吃味了“红绡，你，要不要一起学？”
红绡连连摆手“不了，我害怕那些东西，我只打理院子，又不涉政，不能用到的东西学它做什么？”
红绡笑的戏弄“这些肚量我还是有的，大太太只管放心去学，家里一切有我!”
知道红绡没什么想法，沈韵水放心不少。
一人有一人的活法，沈韵水也不好把自己的想法灌输给红绡，就转移了话题。
“先夫人和督军是不是感情极好？”
红绡眼底闪出一丝不忿来“好是好的，不过配不配得上倒是两说!”
沈韵水不去追究这话中深意，斯人已逝，何苦去探究，徒增烦恼不说，恐怕还会触及贺晋之的禁地，惹祸上身!
“难怪督军这么在乎含珠，原来是有原由的!”
红绡瞪大了眼“大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督军承诺过，一年内，让含珠认祖归宗，纵然在外头她依旧是表小姐，含珠却需得知道，督军是她的爹爹!”
“总这么拖着可不是办法，红绡，你可愿帮我？”
略一思索，红绡就应了“这么多年，碍着身份，含珠暗里不知受了多少白眼，理应补给她的，只要是为了含珠好，红绡但凭大太太吩咐!”
“你和含珠还真是令人羡慕。”
红绡不好意思的笑了“含珠待我一片赤诚，我亦不忍心辜负她的心意!书上不是说过，什么琼瑶、木瓜的。”
沈韵水亦跟着笑的开怀。
从目前的情况看，红绡对先夫人成见颇深，却愿意护着她的孩子，也算是至仁至善了。
也不枉含珠为了红绡愿意退让，这姑侄俩的感情还真是深厚。
竖日。
在沈韵水第三次踩着油门撞到路石上后，贺晋之终于忍不住黑脸了。
整个车头都被撞得凹进去，引擎盖都掀不开了!
“来来来，沈大姑娘，快看看你的杰作，好看吧？拿命换的艺术欸，贺某得好好瞻仰瞻仰!”
沈韵水臊的不行，脸几乎要杵在地上，心里暗骂贺晋之这张贱嘴巴!
她本来开的好好的，他非在一边叽叽歪歪，害得她手忙脚乱，状况频出!
这一上午，对沈韵水来说简直是折磨!脑子里现在还回旋着贺晋之的话。
“腿别绷太直!”
“直着开，晃什么方向盘!”
“树，那是树! 刹车! 刹车! 刹车!”
沈韵水甩甩脑袋把这些噪音甩出去，厚着脸皮说:“我再试最后一次!”
“加油门!”
“贺晋之，前边有只狗!”
“加油门!”
“有狗啊！”
“它反应比你快!”
沈韵水轻轻加了点油门，车子晃晃悠悠靠近，那狗还没有避开的意思，沈韵水满手心的汗，祈祷着这狗快些让开路!
眼看着就要撞上去了，那狗才慢悠悠站起来，临走还挠了两下脖子，径直走到一棵树前——抬起后腿!
沈韵水气的牙痒痒“这个贱狗!”
油门猛的一松，车子剧烈晃动之后，第五次熄火!
贺晋之一脸生无可恋，捂着脸，语气无奈“人才，响当当的人才! ”
沈韵水别过脸‘旁边还有一个大贱狗!’
……
肃穆的建筑前有戎装加身的士兵把守，沈韵水咽了咽口水“在这学骑马？”
“军营怎么了？品种多的是，死的你学不会，活的还骑不了？”
沈韵水腹诽‘这话说反了吧？可能更不会!’
沈韵水跟着贺晋之进去，走了没两步，迎面走过来一个打着赤膊的男子，双腿立定，给贺晋之敬礼。
沈韵水忙把脸转过去，结果那边也有个光膀子的汉子! 准确的说，是四面八方都有!
沈韵水双手挡在眼睛两边，只顾低着头走路!
贺晋之把她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只觉得这样的沈韵水好玩儿的很，学车的时候，任由他说的难听也不还嘴，这会儿脸又红的跟虾子似的!
这让贺晋之浑身舒畅，就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治住沈韵水的法子似的!
“把我的马牵来!”
贺晋之矫健的上了马背，向沈韵水伸出手。
“骑一匹马呀？”
“我让你自己骑，你敢吗？”
沈韵水伸出手，脚刚刚踩上马镫就被贺晋之拽了上去。
沈韵水一声惊呼，看着身下正踢踏着马蹄的庞然大物动也不敢动。
“抓住缰绳。”
沈韵水依言从纯黑的毛发中捏起粗粝的绳索。
“双手握住，抓紧!”
贺晋之从沈韵水的腰部环过，沈韵水立刻全身僵硬，这么长时间，他们仅有新婚那次在一起。
沈韵水的不自在，贺晋之感知的清清楚楚，她本就绯红的耳朵此刻更如滴血一般。
不知怎的，他脑子里就飘出程廷山说的那些糙话来，‘勾引’那两个字像刻在脑子里似的，挥之不去!
贺晋之手不听使唤一样，解开了外套的纽扣。
“督军!”
“太热了!”
沈韵水被噎了一瞬‘这都九月份了，哪就热了！’
壮实的胸膛就贴在沈韵水背后，也不知贺晋之是不是故意的，马跑一下，他就贴的更紧一些，沈韵水甚至能感觉到肌肉的轮廓!
他身上的汗水，透过薄薄的衣衫沾湿了她的皮肤，能更清晰的感受彼此的温度。
黏腻触感下是坚实肌肉的碰触，衣料摩擦的声音在耳边回旋，让沈韵水根本无法专心。
沈韵水烦透了这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氛，偏过头喊了声“督军，要不……”
贺晋之没有听清，压低了身子问“什么？”
恰巧，此时贺晋之正在控制马匹转弯，沈韵水不偏不倚的亲上了他的胸膛。
蜷曲的胸毛在微风的招摇下，瘙痒着沈韵水的鼻尖，沈韵水愣了一瞬，而后猛的转过头。
身下的马已经缓慢踱步，趋近停下。
贺晋之也没有继续驱赶的意思，他也察觉到了，刚刚胸膛上那小鸡啄米的触感，好像是沈韵水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