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京华摇头道：“是。”
徐书挑眉：“摇头做什么？”
沐京华便点头：“不是。”
徐书忍不住笑他：“不想说？”
沐京华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不想你知道。”
“那我就不知道。”徐书揉了揉他发顶，轻声问，“刚才吓到你了？抖什么？”
沐京华摇头：“吓到我了。”
徐书有点无奈，看沐京华这模样，新型顺拐？
只怕是吓坏了，虽然徐书一点觉得自己故意凶他，不过还是很温柔地亲了亲他，又问：“伤到自己没有？”
沐京华这次正常了不少，摇头道：“没有。”
徐书才点头：“那睡觉？”
话题聊到这个份上，沐京华也没有心思继续追问徐书什么，立刻便点头道：“睡觉。”
徐书便抱着他不出声了。
夜终于静了下来，听到屋外呼呼的风声，沐京华下意识朝徐书怀里缩了缩，再抬头却正好对上徐书侧脸。
昏暗的月光反将他的侧脸衬如山峦，即便大半隐在月色之中，也同样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沐京华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徐书的鼻尖。
想到徐书每次吻他，挺巧的鼻尖总会轻轻擦过他的肌肤，便觉心驰荡漾。
徐书方才也吻了他，无论是问他叶世镜的死因前，还是问他叶世镜的死因后……
哪怕他拙劣地暴露了几乎所有的破绽，可徐书还是吻了他，他甚至安慰他“那我就不知道”。
所以，徐书早就知道，是吗？
徐书问他，便只是单纯地问他，就像阿父曾经会问他有没有吃过饭，有没有饿肚子一般平常。
吃了便是吃了，没吃便是没吃。阿父也没有办法搞来更多吃的。
所以，杀了，便是杀了。没杀，便是没杀。徐书并不会因此做出任何改变。
就像此刻，他还躺在徐书身边，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一般。
对吗？
沐京华心脏砰砰直跳，为自己的后知后觉兴奋异常，他很想把身边呼吸已经平稳下来的徐书晃醒，追问他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徐书，是不是真的会包容他的所有，他的全部？
可另一边，理智却告诉他，不会有人可以完全包容你的所有，万一徐书只是容忍你杀掉叶世镜呢。
毕竟，叶世镜不是什么好人，他死有余辜。
可其他人，他弄死的其他所有人，他们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啊，沈老太、沈琳儿、杜宛白等等……
他们都伤害了他啊，不过是或大或小，或多或少，且就算当下没有，以后也一定会。
他想得愈发疯狂，却无法完全抛弃所有的理智，拾起勇气，和徐书对峙。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
一遍遍地想念着他的名字。
徐书……徐书……徐书……
“怎么了？”徐书却突然回复了他，像是听到了他内心深处一声声的呼唤一般，“睡不着吗？”
沐京华的身子顿时一僵，看着徐书并没有睁开的眼睛，轻声道：“徐书，你真的是神仙吗？”、
徐书疲惫地睁开眼睛，看着沐京华，笑道：“因为这件事胡思乱想？你想我是，还是不是？”
沐京华迟疑地眨了眨眼睛：“是的话，你会不会离开我？”
“是或者不是，都不会离开你。”徐书安慰地拍了拍他，有点不确定，“是不是被今晚的事情吓到了，睡不着？”
沐京华迟钝了一下，终于决定冒险一试。
他先是委屈地抽了抽鼻子，这才轻声道：“乔渐鸿扛着我，我打不过他。”
徐书嗯了一声，声音有点冷：“明天我会教训他。”
沐京华却说：“简单教训一下就好啦，他……他其实还是救了我的。”
徐书却不容质疑道：“他要是不绑架你，需要他救你？何况他也没救上，是我抱你上来的。”
“我知道。”沐京华看他似乎真的生气，轻声道，“你最好啦。”
徐书似乎很受用，不过并没有说话。
沐京华便跳过这个话题继续道：“他说要送我一份大礼，随后就把叶世镜带上来了。”
“哦，我还得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人，就是我们那次见到的乔二。”
“他们人很多，欺负你了吗？”
“没有。”沐京华摇了摇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叶世镜，我杀了他，你会不会生气？”
徐书沉默了一会，才道：“如果我还是天上的那个我，我大概会很生气，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草菅人命的人。”
沐京华的心凉了下来，下意识想反驳，却听徐书又道：“但是，我已经不是那个我了。所以，你只要平安就好。”
沐京华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总觉得徐书隐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下意识觉得会和徐书说的妖怪有关，却又拿不准。
想去问徐书，徐书却道：“睡吧，我抱着你，不用怕了。”
沐京华只好乖乖点头，又自作主张地亲了亲徐书，轻声问：“你先前说成婚，是真的吗？”
“那……既然我以后注定是你的夫郎，你能不能吻我？”
他用手轻轻擦过徐书，撩拨着琴弦，笨拙地想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徐书。
“就像上次一样，用腿？这次我不会哭了。”
徐书攥住他的手，呼吸声变得粗重，却没有开口。
沐京华便用另一只手，轻轻擦过：“那嘴？我嗓子好了，你不用怕伤到我，师父方才不也看过？”
徐书还是不说话，只是制住他另一只手。
这下沐京华两只手都被抓着，便只能抬腿如猫儿一般磨他一下，又立刻收回，笑道：“用手也可以。”
徐书翻身将他压在身上，眼睛有些红，哑着声音唤他：“沐京华。”
沐京华嗯了一声，抬头吻他的唇。
徐书不为所动，他只能仰着脖子，有些吃力，他却甘之若饴。
一吻结束，他有些喘不上气，缓了好久，才又看着徐书笑：“就像刚才那样吻我，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