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乐把碗还给吴勇，又说了声谢谢，便转身往家跑了。
吴勇有点遗憾，不过看着小哥儿跑远，他也没追上去，准备有时间找徐书打听打听这位小哥儿有没有婚约。
他正想着，车夫就赶着马过来了：“少爷，徐公子催我送您回去，说是明日要去县丞府，让您早些回去准备。”
吴勇唉了一声，有点舍不得，不过正事在前，他也不敢耽误，还是坐上马车回了镇上。
徐书没一会也回来了，他方才在和蒋晓商量建窑的事情，就借口自己忙支开了吴勇。只是他了解的也不多，顶多也就帮着决定一下选址而已。
一敲定位置，基本就没徐书什么事儿。如果是以前，徐书其实挺乐意在工地上挥洒挥洒汗水的，不过现在家里有人，他肯定优先小孩这边。
徐书到家的时候，沐京华还没啃完排骨呢，他吃相一直很乖，但排骨这东西就是难啃，哪怕再怎么注意，还是不免吃得一嘴油。
第一次见到吃花脸的小孩，徐书特别不厚道地笑了。
偏偏沐京华还没明白他笑什么，睁着一双大眼睛瞧他，他扑闪的睫毛漂亮极了，像只翩飞的蝴蝶，徐书一时看呆了。
等他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对劲，便主动拿了帕子递给他：“擦擦脸。”
沐京华这才明白徐书的意思，不好意思地接了帕子，认认真真擦了脸后，又十分乖巧地对徐书比划道：“谢谢。”
徐书看他这样，莫名觉得牙痒。以前看小孩乖，他只觉得可爱，想rua，每次rua了也很满足。
现在却很想逗他，想看他羞得红了耳朵，想看他恼羞成怒，想看他生气到不搭理自己。然后他再去哄。
说起来前段时间他还老觉得孩子不好哄，不想哄，这几天又特别想哄了，变脸也是够快的。
不过徐书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末世来临之前，他和他亲妹妹徐画，就一直是这种相爱相杀的关系。只是后来妹妹年纪大了，主意多了，也不爱黏哥哥了。
徐书常常一个月见不到她几回，但习惯成自然，每次见面还是忍不住逗她。逗了会生气，生气了就得哄，哄完就又傻乎乎地喊“哥”。
真的很傻，很傻……
徐书想地有些入神，直到沐京华拉他衣角，才回过神来。
“怎么？”徐书问他。
沐京华摇摇头，打量着徐书的神色，小心翼翼比划：“你不开心。为什么？”
徐书下意识对他笑了笑，又上手揉乱了他头发，却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吃完了吗，小花猫，还操心起我来了。”
不得不说徐书很会转移话题，一句小花猫成功让沐京华又红了脸，哪里还有余力去想徐书方才那忧伤的眼神是为何？
他推了推徐书揉他脑袋的手，其实也不算推，不过是虚虚握住徐书的手腕而已。但这已经是他做过最有脾气的事儿了。
当然，抢着洗碗这种事儿不算。
徐书自然欢喜，乖巧的小孩固然惹人心疼，可活泼的小孩才会快乐。
他希望沐京华能一生顺遂，能无忧无虑，能天真快乐，不要像徐画那样，还没成年便丢了性命……
小孩不乐意，徐书便收回手，他自认是个开明的“家长”，会给孩子足够的尊重。
可沐京华却误会他生气，以前他觉得徐书摸他头是安慰，后来被摸的频率多了，沐京华就发觉出不对了。
徐书显然是很喜欢摸，才动不动就要摸一摸。他摸人的时候很像在给小猫撸毛，温暖的大手会细致、温柔、缓慢地一点点挪动，既是安抚，也是享受。
不过他很喜欢被摸就是了，虽然有时候会不好意思，但那种自己好像真的被喜欢了的错觉，让他趋之若鹜。
这下徐书突然不摸了，倒是让他有点心慌。
闹了这一会，徐书准备去洗碗，可才刚起身就被沐京华拉住了袖角。
最近老被扯袖角，徐书都习惯了，回头来问沐京华，声音很温柔，又有点宠溺和无奈：“这次说什么都不许你洗碗。”
沐京华没想明白为什么话题扯到了洗碗，却也想不管了，徐书是读书人，好聪明好聪明，他总会跟不上徐书的想法，这很正常。
沐京华鼓起勇气，松开了拉着徐书衣角的手，缓缓握住了他的手，把那双大手往自己头上放。
他抬着眼看徐书，漂亮的眼睛亮晶晶，好似朝主人撒娇的小猫咪。像是怕徐书不明白他的意思，沐京华还又急又快地比划着手语：“你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