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还有别的话要跟商小姐说。”穆驰放下手帕的同时，抬眸望向商洛柠。
那一眼让商洛柠莫名地心头一紧，不是为了他要说的话，而是他眼里的深情。
“柠儿，我喜欢你很久了。”
下一刻，穆驰说出来的话彻底让商洛柠愣在原地。
她怎么也没想到穆驰会这样直接。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想站起来就走，可她的双脚像被钉住一样，动也动不了。
感觉就像……
“你在这些菜里动了手脚？”
商洛柠瞪向穆驰的眸子红红的。
自从穆铮在她的酒水里下了东西后，她就再也不随便吃外面的东西。
今夜之所以吃，是因为穆驰跟她说的那些话，让她对他不自觉地生出了些许亲切。
可没想到他跟穆铮是一样的人！
穆驰受不了商洛柠那样的眼神，心里像被钝刀割一样，但他面上不显，依旧是那副温柔模样。
“别担心，只是普通的软筋散而已。”
“我只是想让你坐下来好好听我说说话。”
“等药效过去了，你就可以走了。”
商洛柠对穆驰的信任大打折扣，仍旧红着眼眶瞪他。
“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商洛柠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不再年轻，但在穆驰的眼里，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的样子都是最美的。
“你不用对我这么抗拒，我真的不会伤害你。”
穆驰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白净的脸上再不见一分邪肆。
“其实在那顿饭之前，我就喜欢你了，为此我不像穆煊他们一样早早收通房，只因为我知道你不愿像你母亲那样，整日里面对一个乱糟糟的后宅。”
“可我没想到，你会喜欢上云宴礼。”
“我承认，云宴礼才高八斗，品行高洁，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但他过于迂腐了。”
“若你是个普通女子，他必能护你周全。可你是商家嫡女，又貌美无双，暗中觊觎你的人太多，他不一定能防得住。”
“果然，在穆煊冠礼前，他傻乎乎地被穆铮支走，导致你被穆铮算计的时候孤立无援。”
“你！”商洛柠如遭雷击，过去痛苦的回忆铺天盖地袭来，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你怎么会知道？”
穆驰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突然自嘲一笑，“其实我比云宴礼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然，我不会让你喝下那杯下了药的酒。”
虽然事后他没有让穆铮得逞，可到底是他疏于防范。
这么一看，他也够蠢的。
而云宴礼也没有傻到无可救药，起码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从城外赶了回来。
不然他不可能那么快找到云宴礼帮商洛柠解决身体的需求。
“你到底还知道什么？”商洛柠紧紧抓住桌子的边沿，脸色煞白，眼睛却红到极致，死死瞪着穆驰。
穆驰怕她受不了接下来的真相，劝她冷静下来。
商洛柠却嘶吼起来，“你到底都知道什么！”
穆驰只得将事实告诉她。
“那夜我知道后，在穆煊进你房间前让他吃了泻药，然后在你意识不清的时候，让同样吃了药的云宴礼进去，和你……圆房。”
“事后，以免穆煊发现，我把云宴礼抬走了，扔进了一个宫女房间。而你，误以为和你发生肌肤之亲的人是穆铮。”
好似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商洛柠浑身打起颤，指甲狠狠掐进手心。
“你为何现在才说？为何？”
商洛柠歇斯底里地质问。
其实她本该高兴的，因为那个人是宴礼。
可她曾那样残忍地对待穆言澈。
她该如何面对他？
面对她和宴礼的孩子？
商洛柠的心口像是被万箭穿过，数不清的窟窿被寒风灌入，令她从里到外没有一丝温度。
穆驰看着，脸上满满的都是心疼。
可让他怎么解释自己当时的行为？
难道他要告诉她，因为云玄道是害他被净身的帮凶，他早就动了要害云家的念头，那时几乎快要成功了？
他不能说。
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个男人。
他也不想告诉她，那时她若嫁给云宴礼，不久后会被牵连，沦为罪奴。
“因为我嫉妒，我不想让你嫁给云宴礼。”
穆驰用这样的理由回答商洛柠。
商洛柠骤然掀翻了桌子。
满桌子的菜肴掉在地上，盘子碎了一地，就像她的心一样。
“那你就让我嫁给穆铮？”
“嫁给穆铮，我知道你不会再让他碰。可嫁给云宴礼，你们会琴瑟和鸣，日夜恩爱。”
“你混蛋！”
“没错，我就是一个混蛋。”穆驰嘴角牵出一抹苦涩，目光却直直地看着她，“可就是这么一个混蛋，爱你入骨。”
其实他安排顾南嘉待在穆铮身边，最主要的目的是让顾南嘉解决穆铮的生理需求，如此一来，穆铮就不会再去碰商洛柠。
穆铮从来不是正人君子，若非顾南嘉喂饱了他，就算商洛柠再不愿意，穆铮也会强迫她。
“我不稀罕你的爱！”商洛柠双手攥拳，骨节泛着青白色，最后竟是用力从凳子上跌落下来，就算爬，也要爬出这间屋子。
穆驰白净的脸上闪过一抹痛心，正欲上前抱起她，门突然被人撞开。
是穆琛。
穆驰很清楚，他一旦出现，自己就留不下商洛柠了。
不过没关系，他该说的都说了。
若他最终还是失败，起码他告诉了商洛柠真相。
有穆言澈那个孩子，她应该不会再寻死了。
至于他，他就是一个不完整的人，已经没有资格再去求她的爱。
她恨他，好过她因他那两次的“善意”而感激着他。
念及此，穆驰嘴边浅浅扬起一抹笑。
被时雨背起来的商洛柠却一片绝望。
澈儿，我的孩子。
对不起。
……
送商洛柠回去之后，穆琛站在云筱的房外，手放在门上，却没进去。
他怕他会动摇，会再求她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