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的天下苍生，不应该拿我爱的人来换。”
赤礼的话宛如锋利的刀刃将人割的鲜血淋漓，宛如纪尘现在的内心，控制不住的滴血。
“本尊不会！”
纪尘的话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落在赤礼耳朵里，与小丑没有任何区别。
赤礼脸上浮现出掩盖不出的讽刺之色，看向纪尘的眼神说不上是怜悯还是嘲讽。
“如果仙尊大人不早点下定决心，迟早你两边都会失去，失去姜酒，也失去你守护的苍生。”
他悠悠的走过纪尘身边，只留下这一句话，便不再理会纪尘，径直离开了庭院。
原本还兴师问罪的纪尘，身体僵在原地，久久未曾动弹，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是在挣扎，还是愧疚，还是痛苦。
“小酒....”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纪尘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哀叹，声音消散在空气里，没有人听见。
...
彼时姜酒还在下界，与萧念重在赵府与一群年纪不大的小孩子在一起。
“仙子姐姐，你好漂亮。”
小孩子仅仅是听过青鸢仙子的名头，知道她很厉害，但对她有多厉害并没有实感，也就没有像赵微岚一样那么拘谨，还敢凑在她身边夸夸她。
“你长大以后也会很好看。”
姜酒被逗笑，这个身体是天道打造出来的，的确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美貌，但对她本人来讲，并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还对她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障碍。
毕竟社恐最不希望的就是有人没事看着她。
不过现在，她的社恐也算是好了.....吧？
姜酒猛然意识到，不知不觉中她好像不再对和人交流这件事表现得抗拒，比起从前坦然的不止一星半点，这大概也算是一种进步？
“姐姐的确好看，但她是吾的。”
萧念重赖在姜酒身边，满身都写着占有欲，尤其是赵微岚靠近姜酒的时候，立马就会戒备起来。
如果他本体的模样，说不定浑身的毛毛都炸起来了。
“你不要和小孩子争风吃醋。”
姜酒头秃。
“可是....她们眼睛里分明对你也是爱慕。”
萧念重对围着姜酒的小朋友指指点点，俊美的脸上写着的都是不满，在他眼里，只有姜酒单纯的叫人生气，当别人都心思单纯。
实际却是，没有人不垂涎她。
想到这里，萧念重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他们之间的未来，等这个世界毁灭，等姜酒离开这里.....
他未来都将参与不到姜酒的生活里，无论她其他任何人在一起，还是被觊觎他都无能为力，只能随着这个世界一起死去。
说不出的恐慌霎时间包裹住萧念重。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很坚强，但一想到是这样的未来，他一个魔胎，居然会感到害怕。
萧念重扯了扯嘴角，神情中还是不小心流露出了淡淡的苦涩，让姜酒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丝不对劲。
姜酒知道，萧念重向来都没什么太重的心思，单纯肆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很少会有心事，现在这副表情却分明与他平时不同。
“你....最近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姜酒分析半天，觉得自己身上没有能让萧念重情绪不对劲的事情，立马猜测是不是魔界那边遇到了什么情况，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嗯？怎么忽然这么问？”
萧念重抽离思绪，见到姜酒担忧的表情，故作轻松的挑了挑眉问道。
“因为你好像...不开心了。”
姜酒对人的情绪感知特别敏锐，就算萧念重再怎么装，她都能察觉到，现在看见萧念重露出这样的神情，就更加确定他有事情瞒着她了。
“没有不开心，能甩开那群家伙，单独陪着你，吾很开心。”
萧念重没有说谎，他珍惜和姜酒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因为.....未来就没有这么多机会了。
“嗯....好吧，如果真的有什么很在意，或者很麻烦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姜酒见萧念重没有半分想要告诉她的意思，也只能放弃逼问。
“如果有，你会帮我吗？”
萧念重忽然凑近姜酒，语气中夹杂着认真和暧昧。
“嗯？当然。”
姜酒被一张俊脸在面前猛地放大，大脑卡顿一瞬，下意识回答道。
“那你多给吾一些爱。”
萧念重眼神专注的盯着姜酒的嘴唇，眉眼间仿佛在诱惑她一般，眼底写着让姜酒沉沦下去的深情。
最难产生感情的魔神，爱上了一个没有结果的异界之人，却甘之如饴沉沦下去，甚至愿意放弃生命。
姜酒神情一阵恍惚，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能在萧念重这句话里听出告别的味道。
告....别？
姜酒心头泛起说不出的酸涩，却还是默默移开了视线，躲开他眼底的炙热。
“小煤球，你不要故意撒娇。”
她又再逃避，可却没办法不逃避，她不知道所谓的‘告别’是不是错觉，但她最后一定会与还萧念重告别，注定的结果。
“你就不能骗骗吾吗？”
萧念重苦笑的扯了扯嘴角，也不顾及这里还有其他小孩子在场，直接将人揽进怀里，声音苦涩沙哑。
“不是这样的....”
姜酒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吾，就应该在吾吻你的时候推开吾。”
萧念重语气喃喃，姜酒甚至听不出他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她说。
“对不起....”
姜酒真的要疯了，她对萧念重并非完全没有感情，她也是人，情到深处没办法控制住沉沦，但这样明显会伤到萧念重。
她也许做错了，从前每一次都不该沉溺下去的，应该推开他。
两人各怀不一样的心思，直到赵微岚带着茶水和糕点推开房间的门，才让姜酒缓过神来，下意识从萧念重怀里起身。
可依旧让赵微岚看的一清二楚。
“仙子，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赵微岚也不自在，但现在退出去明显也不合适，满脸尴尬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