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诀刚回来没多久，刚喝下一口茶压压惊，门就被突然打开了。
文衡慌慌张张的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得躲到了屏风后面。
紧接着，门便被敲响了。
外面的是周朝阳的声音：“沈公子，你在吗？”
沈明诀放下茶，担心自己身上沾到的膳房的味道被闻见，走到门前并未开门。
“周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现在衣衫不整不宜见人，有什么事吗？”声音隔着木门反倒闷闷的。
周朝阳沉默了一瞬，像是没想到会得到回答，他接着问道：“沈公子放学后直接回来歇息了？”
沈明诀老实回答：“和娄公子商讨了一些问题，才刚回来，正准备休息了。”这话不假，娄煦最近缠着他的事情，学堂那个人都是知情的。
“那你可曾见到什么人来过？”
沈明诀回头看了一眼屏风，撒谎答道：“并未。”
“那便打扰了。”语罢，周朝阳便立刻去了其他地方。
沈明诀转过身，发现文衡从屏风后面出来了。他因为脚下着急，一身素白的衣裳染上了几个泥点子。
沈明诀见他不语，也没有追问，反而是从自己衣柜间拿了件勉强素净的衣服出来递给他，示意他换上。
自己从小便穿那些乐坊青楼里的花哨的衣服，来了将军府也是衣着华贵，红衣靛袄，翡翠玉石加身，来了这学堂亦是新制作了淡黄淡蓝的学士服，这衣柜里唯一一件素白色的衣裳也是重工刺绣，文衡换上后显得格外奇怪，他已经多年不曾穿过这种布料的衣裳了。
“多谢。”
沈明诀也给他倒了杯茶，摇了摇头。
文衡还是跟他说了刚才的事情：
“……那名女子，是周朝阳被认作义子前的儿时好友，一个月前来投奔他，被周凌一并收养。我听闻他二人日久生情，私定了终身。
可是……皇上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周凌打算讨好皇上将那女子认作义女，打算不日便献给皇上。”
沈明诀瞪大了眼，“那刚才……”
文衡又缓缓说：“他们父子出现了分歧。”
“那女子这次来，是希望周朝阳带她私奔的。”
“我过去的时候恰好看见这一幕，周公子可是应允了她？”沈明诀回想起二人抱在一起的画面。
文衡摇了摇头。
让义女成为皇帝的妃子，那周凌就不单单是礼部尚书，而是国丈，自己想要扳倒周家报仇雪恨就难上加难了。
他心里巴不得周朝阳答应。
“没有，周朝阳没同意，他安抚那女子让她老老实实回去等消息，现在皇帝的口风还不清楚。”
“然后我就被发现了。可能要在你这里多躲一会了，等那女子出了学宫，周朝阳自然不会来找我。”
沈明诀点点头，前朝的事情他竟未留意。皇帝登基三年有余，后宫始终空无一人确实不妥，也难怪顾长烽不打一声招呼就搬离了穗下学宫，原是去帮着皇上安排这件事了。
他想通后，原本还因为文衡上次休息时见到了世子而暗生嫉妒，现在看待文衡就顺眼多了。
沈明诀又给文衡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