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来了？”我挑起眉头，诧异的看向金宝。
金宝表情凝重，“真的，又回来了，你看看。”
我摆摆手，咧嘴一笑，“不看啦，回来就好了。我正发愁怎么才能让他回来呢，这不是刚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么。是不是啊，涛哥。”
姜涛已经听完了我的计划，他嘿嘿的笑着，“要说一肚子坏水还得是你小子啊，等着哥，涛哥马上就到，我还从来没当过演员呢！”
挂断电话，我起身顺着窗户朝着楼下瞄了一眼。
果然，那台前挡风玻璃上被我砸出一道裂纹的面包车依旧是停在那里，依旧是没有熄火，没人下车。
二十来分钟之后，又有一台面包车缓缓驶入小区，停在了金宝家楼下。
姜涛跳下车，冷哼一声，“是这么？”
愣子满身酒气，眯瞪着眼睛，粗犷的声音响起，“就是这，错不了大哥！”
“好！”姜涛拉着长音儿，扭头朝着面包车内招招手。立刻又乌央一下子跳下来十多个人，一个个手里都拎着棍棒，杀气腾腾。
“知道不知道是那哪一户啊？”姜涛瞥了愣子一眼，从兜里摸出烟来叼在嘴里，跟着四处摸了摸，也没找到打火机。
愣子举着镐把伸手指着金宝家这栋楼嚷着，“大哥，挨家挨户找不就得啦！”
“放你个屁！”姜涛抬脚狠狠踹向愣子的后腰，“要他妈能挨家挨户的找，我要你干鸡毛啊，赶紧的，打火机给我！”
愣子站稳身子，低头嘟嘟囔囔的开始翻裤兜，翻了一遍，两手一摊看着姜涛，“大哥，挨家挨户的借不就行啦？”
“我他妈……”姜涛立刻瞪起眼，抬腿就要踹。
愣子这次躲得挺快，朝着姜涛嘿嘿一笑，又扭头看向刚从车上下来的十来个混子，“哎，你们谁带打火机了？”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摇头。
姜涛立刻夹着烟，指着这群人愤怒的大骂，“我他妈要你们干啥？”
“大哥，不行你借一个呗，我看那边车上有人呢，你去问问。”愣子指了指旁边的那台松花江面包车。
姜涛扭头看了一眼，跟着眼珠子一瞪，“用他妈你说啊？”跟着大步走过去，哒哒几下敲着车窗，“哥们，有火没？”
“没有，我不抽烟！”
面包车连车窗都没降，轻飘飘的丢出来一句话。
姜涛一下子把眼珠子瞪的更大，“嘿，卧槽。这年头打火机都这么缺啦！”
回到人群后，姜涛将手里的烟狠狠地往地上一甩，跟着骂道，“操，不几把抽了，给我上楼，找找关攀那孙子到底在哪一户呢！”
一众人气势汹汹的拎着棍棒呼啦一下子全都朝着楼里面开始跑，尤其是愣子，站在最前面嗷嗷的往楼上冲。
数分钟后，整栋楼顿时骂声四起。
期间我看那台松花江面包车的车内似乎是亮起了一道光，像是在打电话。
前后一共没有十来分钟，姜涛一伙人揪着我跟奎勇、金宝从楼上下来往地上一扔，姜涛拎着一把镐把，指着我就骂，“关攀，你他妈自己说说，你给强哥惹了多少事儿啊，嗯？现在嫌强哥不讲义气啦，那他妈我就不讲义气给你看看！”
“给我干他！”姜涛怒吼一声，率先一棍子落下。
周围的人也跟着叮愣哐啷的朝我一顿暴揍，奎勇嗷嗷的叫着，骂着。动静跟过年杀猪真没啥区别，听着奎勇的叫声，姜涛骂着骂着就乐了起来。
数秒后，姜涛背对着那台松花江面包车朝我眨眼，“差不多了吧？”
我趴在地上，其实身上一点事儿都没有。
我说，“差不多了，涛哥，你们撤吧，在骂我几句！”
姜涛咧嘴嘿嘿一笑，“这可是你让我骂的哈，事儿后你小子可别跟我记仇！”
话音落下，姜涛又是一痛臭骂。上来就朝我踢了几脚这才作罢。
紧接着，姜涛一伙人迅速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没了姜涛的面包车挡着视线，我跟金宝装的很像，互相搀扶着站起身，嘴角上还挂着鲜血一样的番茄酱。我就赌对面那伙人坐在车里，压根就看不清楚我们这边的情况。
起身之后，我跟金宝踉踉跄跄的朝着楼上走去。奎勇有点装不下去，扶着旁边的墙壁，一点点的跟上。
金宝“哎呦”的叫了两声，“攀哥，今天咱们哥儿们算是彻底栽了，啥时候能报仇啊？”
“放心兄弟，咱们哥仨肯定可以报仇的……”我用力搂住金宝的肩膀，颤颤巍巍的扶住楼梯扶手，正准备往楼上走。
背后突然响起“咣当”一声，跟着就是踏踏踏的一阵脚步。
我斜眼跟金宝对视一眼，依旧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
刚往前走了两步，金宝跟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抱怨着大骂，“真他妈点背，曲正阳的事儿还没摆平呢，又他妈跟孙华强闹掰了！找谁说理去啊！”
我“哎”的叹了口气，跟着大声说道，“放心吧兄弟，曲正阳算个屁啊。要是他的人敢来，我一个能打十个都没问题！可孙华强不一样啊，咱还是惹不起……”
“妈的，就曲正阳那伙人，我能打十八个！”奎勇眼睛一瞪。
“呦呵，是不是啊，真能打十八啊？”
突然，就在我们三个互相鼓舞时，背后响起了一道戏谑的笑声。
三道目光齐刷刷的朝身后看去。
四名混子手里拎着镐把，正满脸冷笑的看着我们。
我一瞅，立刻愣在了原地。
这几个人我都见过，就是当初给曲正阳道歉的时候跟在他身边的。没想到这次又见面了，其中一个伸手指着我，摆手问道，“刚才是你说的么，一个人能打十个？”
见到果然是曲正阳的人，我立刻挺起了胸膛，伸手擦掉嘴角的番茄酱。精神抖擞的站在原地，表情微微狰狞着，“是啊，要不你试试？”
看我刚刚被揍得连道儿都走不成了，现在又变得这么精神。刚刚说话的混子立刻一怔，结果他旁边的另一个人还没看出来不对事儿，依旧讥讽着朝我骂道，“这逼崽子是让人给打怕了吧，还他妈孙华强呢，孙华强的人算个几把！”
他的话音落下，楼门外立刻响起了另外一道冰冷的声音。
“听你这意思，是想跟我拼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