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精力不足我没造出新的魔王二号，审议会结束后我直接用本体去了一趟黑塔。
达威利已经从军事训练场调了恶魔来，公爵那边的反应就显得要迟缓得多。我的决策只是撤换了黑塔家族的管理者，并没有要求他们整个家族都撤离黑塔。被处罚后的黑塔家族更是只有为黑塔打工这一个稳定的经济来源，成了名副其实的“黑塔家族”。
达威利家主和公爵似乎暂时没有对黑塔进行大规模换血的想法，只是在议会后向我口头申请，安排自家成员进入黑塔体系。
我也口头上允许他们可以自主决定部门主管级别的任命和更换，至于是架空原有管理层还是笼络，就不是我需要关心的了。
他们想沆瀣一气的前提是穆尼尤尔、达威利和萨索的三方合作，这个难度丝毫不亚于让公爵每次觐见都对我笑脸相迎。
因为成员变动，黑塔内的管制难免会有一些松散，达威利家主颇有先见之明地没有将最新虏获的人类俘虏送进黑塔，而是暂时在自家设施内看押。
连圣女也感觉到了些许异常，见到我的时候欲问又止，也不知道昨天女仆有没有跟她讲明白。
“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也有点想知道圣女是否有体制这方面的思想观念。
“嗯……”圣女有点为难，既纠结于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又苦于想问的东西着实很多，嗯了半天才开口，“我觉得您好像跟前段时间不太一样，昨晚也是。”
怎么是关于我的，她昨天打量我也不是因为关心，而只是觉得我有点不同吗。
“现在是本体。”我简单解释了一下，“前段时间来这里的是分身，因为还要工作。”
“那一直跟我聊天的都不是您吗？”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圣女真的对我生分了不少，而原因竟然是觉得我的分身比我本魔更好。
“又不是二重身，无论哪边都是我。”我失笑，“记忆、思想、感官和外貌都是共通的。”
“可是，我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
历史难题，证明我如何是“我”。
“魔王大人，请您允许我来为人类圣女解释。”女仆突然向我请示。
居然能有恶魔比我自己更懂我吗。秘书上次是用了魔王城的身份来证明我的身份，证明自己需要其他恶魔，反而说明恶魔也是社会关系的总和。
“嗯。”我点头，想看女仆会如何说。
“因为魔王大人本身魔力的强大是无法复刻的。虽然魔王大人的分身也是完美的，但终归还是魔王大人本身更胜一筹。”女仆一脸认真地解释说。
居然是这样解决的吗，我还在想圣女是否会接受，却已经看见她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是这样，我感觉到的差异是魔力呀。”
能接受就行，女仆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比我更懂圣女的脑回路：“没有别的想问的了？”
“您是指这个监狱里的事情吗？”圣女歪了歪脑袋，“虽然有一点好奇，但是您今天出现在这里应该就是解决了吧，还是说需要我从这里搬出去吗？”
虽然说这里是圣女的住处，但她本人直说自己住在监狱也太不讲究了吧。
“这里叫‘黑塔’。”我欲盖弥彰地强调，“这个房间海拔高，魔素浓度低，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海拔……？”我突然有了穿越到古代为古人解释现代科学概念的即视感。
“高度。”我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唔嗯。”圣女的视线移向窗户，“那边是不是也有一个很高的楼，也是叫黑塔的建筑吗？”
我跟随圣女的视线，看到的是我的魔王城。原来这边可以直接看到魔王城的最高层，也就是说我在我的寝宫能看到圣女的房间。那我现在说明，自己好像有一定概率被当成偷窥狂……
“那是魔王大人的魔王城，是整个魔界最高的建筑。”女仆唯恐魔王城被黑塔压一头，非常果断地就解释了。
“魔王大人住在那里吗，那我们从某种意义上其实是邻居呢！”圣女的笑容有一种大脑缺失的美感。
“请谨言，人类圣女。”女仆的脸色不好看，拿监狱和整个魔界最威严的建筑做类比，说魔王和俘虏是邻居，魔族会生气是理所当然的。
“啊……对不起……”圣女也能看出女仆的不愉快，但好像不太能理解女仆生气的点，即便是道了歉也还是一脸迷茫。
我抬起手止住这无谓的争端：“行了。从建筑本身来说，黑塔和魔王城的确只是两栋楼房而已。”
“但……万分抱歉，魔王大人。”女仆还是不甘心，不过不再反驳我，要是小女仆估计不会这么轻易闭嘴。
“谈邻居的话距离有点远，但你想这么认为也可以。”我最后对话圣女，把话题圆了回来。
“那魔王大人从魔王城看不到这里吗？”圣女问。
“魔王大人当然可以，大人是魔族最强。”女仆忙不迭地补充。
我真是谢谢了，关于帮我坐实了偷窥狂嫌疑的这件事。
“我没有窥探隐私的陋习。”我义正严辞地为自己开脱。
“我也没有这个意思啦。”圣女笑道，“对了，我刚刚自己学着写了奥德文，您可以帮我看看写的如何吗？”
圣女拿了写了字的纸给我，我看了一眼，都是马赛克。
不是夸张和比喻的修辞，真的都是马赛克。我也能猜到她写的是什么，估计是她自己的名字。
“你的名字？”我问。
“嗯！是我和女仆小姐的名字。”圣女期待地望向我，“写的怎么样？”
我该怎么评价马赛克的优劣。
“嗯。”我草草地应付着嗯了一声，然后转移话题，“学习过程中有没有什么问题，需要的话我让专门负责教育的魔族来。”
“我学的东西都很基础，女仆小姐帮了我很多。”圣女说着还向女仆笑了一下，“我听说奥德文还有自己的读音，是这样的吗？”
这也是我后来通过图书馆的自学才了解到的事情，秘书最开始没跟我说明估计是她也不知道，毕竟是几万年前的事情。
“你说的？”我看向女仆。
“是，魔王大人，我也是偶然间了解到的，圣女问的时候我提过。”没想到女仆还挺博学。
“想学的话我给你找书。”阿尔门达里斯里有专门研究奥德文古发音的恶魔，他们整理出了一本词典，我自己看过一遍算是学了个大概。
“嗯，谢谢您！”圣女对魔族知识还真是来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