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手臂一僵，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落在桌子上。
她眉头紧皱，眼神严肃带着探究，“戚道友，你没在和我说笑吧？”
上次都花虽然被这人打的心脏都停了，但是江素保证自己一定将这个人救回来了，他当时不过处于昏迷状态，只要歇息几个时辰就能醒来。
戚婉沉默片刻，掏出一张沾血的手帕，手帕上面是些许灵芝粉。
“血灵芝为了跟相思树在一起生活，要认我当主人。我拒绝了，它就扬言要把都花杀了，方才我去，它已经动手了。”
“……”
一时之间，江素表情复杂，实在是想不透他们植修和仙植的关系。
“行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看看。对了，他的这个出诊费，你付吗？”
江素下意识摊开掌询问到。
戚婉直接拿出一包钱袋扔给她，“可够？”
江素颠了颠，这钱袋里少说有三十块中品元石，抵她一天工钱了，“自然够的，走吧。”
两人一路行至第一千座大山中。
只见昔日山美水美的修真界特色园林，如今上空被血雾笼罩，周围更是氤氲着湿漉漉的血气，江素刚一伸手，就发现自己的青衣沾了血滴。
“这都是血灵芝做的？”
戚婉沉重的点了点头，“是的，那血灵芝年岁比相思树还要大，虽然虽然刚化形不久，但是它的修为已经到了天仙境。”
江素额角不禁暴起青筋，微微抽动，牙根狠的痒痒。
没错，是个东西都比她修为高。
江素给自己身上加了一层结界，大步穿过园林的大门，沿着记忆中的道路，向最里面的屋舍走去。
戚婉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屋舍之中传来某种疼痛的呻吟声。
“啊——”
江素推门而入，只见房中，都花正半身赤裸的躺在床榻上。
这人几乎每一寸皮肤上都遍布着暴起的红色的血纹，像是顺着肌肉的纹理，沿着他的血管经脉而形成。
血灵芝正坐在床榻的一旁，规规矩矩的挺直腰板儿，面无表情，漠然的看着来者。
江素冷冷问道，“你做什么了？”
血灵芝所有所思，“我把自己的本体给他吃了一半，这样算作还他的养恩，但不知为何他会出现这副样子。”
江素刚要上前按住都花的脉。
突然，这人从床上坐起，四肢僵硬，头不自然的扭曲，他一见到戚婉，就口齿含糊的高喊着，“你为什么要偷我的树。”
戚婉走上前，任由他拽着自己的衣领，冷冷道，“我没偷，是那相思树自己找的我，如今它已经开花了。”
这次都花怔住了。
“开花了？才不过被你拿走几日，它就开花了？！”
下一刻，都花突然脖颈的血管暴起，浑身仿佛有烈火交织，让他难以忍受，喘息极粗，止不住后退。
“师妹，救我……就算吃了血灵芝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吧，血灵芝无毒啊！”
江素按住他脖颈的脉搏，眼神略有些诧异，“你这是补大了，要么将这些补的挥霍出去，要么就会爆体而亡。”
戚婉眉头紧锁，一把上前攥住江素的手腕，眼底闪过紧张的情绪，“可有救治之法。”
江素嘴角微微上翘，恶狠狠道，“有啊，四肢全部砍断放血，估计放满十二个时辰，他也就差不多了。回头再吃个丹药，让四肢长回来。”
都花一听要被斩断四肢，扑通一声，坐倒在后面的床榻边缘，“做成人彘？师妹还有没有别的……和谐一点的。”
江素故意看向戚婉，“有啊，确实是会被和谐的……治法。”
戚婉迎着她的目光，一本正经问道，“需要我？我愿意帮。”
“那就辛苦二位宽衣解带共度良宵了。我估摸着，以这种阴阳和合之法耗尽精力，再由血气转换为肾精，你们维持一天一夜也就差不多可以了。”
江素挣脱开被戚婉箍住的手，拔腿就要往屋外走，“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戚婉快步跑到门口，伸手将她拦下，“医仙，还请你说清楚，我们两个和仙草猛兽生活的人，听不得这其中弯弯绕绕。”
都花现在忍不住在床上蜷缩，表情痛苦，双眸布满红血丝，“师妹，你就说清楚吧，我们不会介意的！”
江素深深吐出一口气，平静心绪，迎上戚婉的目光，朗声坦言道“简而言之，你戚婉，和他都花，在这床榻之上，巫山云雨一昼夜，即可灭去他这大补后的燥火，懂了吗？”
“我有别的方法，直接又快速，就是把他四肢砍了放血，奈何你们不愿意，那就只有这种方法了。”
戚婉和都花的表情同时一僵。
下一刻，都花高声喊到，“不啊！我和她……我们怎么能行？！要不师妹我自己解决行不行，再或者是我还有些特殊形状的仙草也……”
“砰——”
戚婉站在墙边，一拳锤在墙上，回过头，眉目狠戾若豺狼虎豹，“都花，你再说一遍。”
“……”
他宁可找特殊的花草……也不和她。
江素紧张的咽下口水，侧过头看着这人方才锤在自己耳畔附近的拳印。
墙面都出现裂痕了……
我还是先溜吧。
行至院中。
江素突然发现血灵芝正跟着自己，“你这是……”
话音未落，尚未远离的房子中传来某种床架摇曳之声，伴随着某种低吼。
靠！太离谱了！这就是他们成熟仙人的世界吗？？
“我分明说了啊，砍点胳膊腿就能治，他们非要做些这种事，本就心里想，何必问我别的方法……”
血灵芝拽了拽她的衣袖，“我想见相思树，可以吗？”
江素下意识道，“我哪知道相思树在哪？”
等等……按照某些话本子里的经典片段描写，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相思树疯狂生长了？
“走，我应该知道。”
江素记得那天戚婉是将相思树种在一个木盆里，她和血灵芝跑到隔壁山的屋舍门口。
只见正中的大院子里，一粗壮的大树旁满地木头碎屑，而这颗通天大树上正开满了明黄色的小花。
“原来话本子里写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