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红香道：“小芸，你俩，什么时候办事儿？”
小芸道：“我跟晏大哥，眼下还是以科考为重，等秋闱结束了，再做打算吧。”
“说起来，”小芸道，“等搬了新家，我大概还能住几天，翠玉你可是没机会了。”
“谁说没机会的，”冯葵花缓缓坐直身子，“在我的宅院里，永远有一个房间是留给翠玉的，她什么时候想回来住，想住多久，都可以。”
软红香道：“听到没有冯明彦，我们翠玉可是有娘家的人，你可不能欺负她。”
“怎么会呢？翠玉温柔贤淑，有妻如此，是我的福气。何况，我也没那个本事呀。”
翠玉道：“想我半生悲苦，如今能得一人相伴余生，也算是苍天垂怜。”
闻言，众人都有些感慨。
“你看我，”翠玉挤出一个笑容来，“好好的提这些做什么。”
“是啊，都过去了。”小雀斑道。
内室里，传来一阵小孩子哭闹的声音。
“是月满满的哭声。”小雀斑说道。
“潇潇，”翠玉吩咐丫鬟道，“去看看小姐是不是午睡醒了，醒了就让奶娘把她抱出来吧。”
过了一会儿，奶娘抱着月如霜出来，说道：“给老爷太太请安，给各位小姐请安。”
葵花道：“过来让我抱抱，我好久没抱她了。”奶娘把孩子交到她怀里，她身上暖呼呼的，戴着虎头帽，穿着红色小袄子，十分不安分，在冯葵花怀里扭来扭去，一双小脚丫踩在她的腿上，让冯葵花感受到了什么叫沉重的爱。月满满这时候已经两岁多，会叫“妈妈、姨姨、姐姐”，还会叫“葵花”。
“月满满，我是谁？”
月满满只顾着玩她的玩具，问了好几遍才回答，“是……是葵花。”
“那我呢？我是谁？”
“暖红香……流筐……灵轰……”她的吐字不清，把大家都逗乐了。
葵花道：“月满满，你的玩具是谁给你买的？”
“是冯叔叔买的。”
“哦，冯叔叔买的啊，那你喜不喜欢冯叔叔啊？”
“我最喜欢妈妈了。”
“最喜欢妈妈呀。”
“葵……葵花讨厌。”
“真的吗？！”冯葵花道，“真的是葵花讨厌吗？”
冯葵花不相信，指着小雀斑问，“小雀斑讨厌吗？”
“不讨厌小雀斑。”
“那小芸呢？冯叔叔呢？……”冯葵花把周围的人问了个遍，月满满都说不讨厌。
葵花低头纳闷，“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哪儿惹着你了？”
翠玉提醒道：“你忘了，你上次玩坏了她布娃娃，这孩子记仇着呢。”
“我送你一个新娃娃，我们和好行不行？”
“我考虑一下。”月满满道。
“那就说好，我送你一个新娃娃，咱们就和好了。”
“好……好吧。”月满满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嗯，真乖。”
新年伊始，冯葵花召集各大主管开会，讨论完一些常规事项后，冯葵花道：“还有一件事情，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与段、宋、柳三家合作，打算做一桩新买卖，无需讳言，这桩买卖的规模和影响都将远超乳胶厂，那边的生意还在筹备当中，事情很多，也欠缺人手，我打算抽调一批精英骨干过去，其中包括一到两个主管，你们谁有这个兴趣，可以考虑一下。”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我跟小芸啊。”豆糕激动地说，“乳胶厂的天地太小了，不能发挥我的才能，我一直觉得很压抑，终于让我等到这个机会了。”
葵花道：“你不能替别人做决定。”
“我考虑得很清楚了，翠玉、软红香在乳胶厂混得风生水起，她俩没必要放着好日子不过出去打拼，卢司司是翠玉的心腹，自然也不会走，其他的人嘛，都比不过我和小芸。”
银灯照笑了，“当年在长坂坡，五千精锐也没挡住阿斗和赵云。”
葵花道：“豆糕你先不要着急，给其他人，留一点考虑的时间。”
“不用了，软红香道：“她们早就听到了风声，深思熟虑，摩拳擦掌，就等着你宣布这件事了。”
“哦，是吗？”葵花扫了一眼参会的人，“既然有了想法，为什么都不说呢？”
“老板，我想去。”卢司司说道。
“我也想去。”小芸道。
生产部主管水娥道：“如果小芸去，我也愿意去。”
“如果去的不是她呢？”冯葵花问。
水娥道：“小芸去，我就去；小芸留下，我就留下。”
“明白了。”冯葵花又看向小芸和卢司司，“你们两人，一山不容二虎。”
“让小芸去吧。”软红香道，“翠玉你说呢？”
卢司司恳切地看着翠玉，希望她为自己说话。
翠玉道：“论能力，卢司司不比小芸更强；论资历，更是不如小芸。”
冯葵花点了点头，“那举手表决吧，同意小芸去的举手。”
除了卢司司反对，其他人全都举手了。“看来，结果已经出来了。”冯葵花道，“你还需要一名合作伙伴。”
“选我，选我。”豆糕期待地拍拍手，“你为什么还在犹豫，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其实我不是在犹豫。”小芸叹了口气，“公是公，私是私，我和豆糕虽然要好，但水娥是更适合的人选。”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豆糕站起来，隔着桌子去揪小芸的衣领。
“豆糕，你坐下。”冯葵花道。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弃我而去，”豆糕质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过朋友。”
“我一直都将你看作是我的朋友。”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够了，这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冯葵花加重了语气。
豆糕坐在椅子上，闭上了嘴巴，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翠玉道：“既然小芸和水娥要调走，她们的职务由谁接管呢？”
冯葵花道：“生产部的主管，由副主管银灯照递补，至于财务部主管的职务，你们有人选吗？”
翠玉道：“我倒是有一个人选，财务部的白珠珠，我认为她能胜任这个职务。”
“小芸，你觉得呢？”
“我没意见。”
“白珠珠这个人，你们有印象吗？”
“我记得有一次，”软红香道，“我让她帮我算一笔账，倒是算得明白。”
“暂定吧。”冯葵花道，“生产部事情多，还要一个副主管，你们觉得灵凤怎么样？”
翠玉道：“葵花，灵凤这些日子，为书院的事情奔忙，恐怕无暇分身，何况她也很久没有管过厂里的事情了。而且等书院建成了，那边也需要人手。”
冯葵花闭目不言。
软红香道：“我倒觉得，溪九九是不错的人选，她原本就熟悉生产那一套流程，又在葵花身边历练了这几个月，当一个生产部副主管绰绰有余。”
葵花道：“不成，我还用得着她。”
“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冯葵花道，“此事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