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可是。”娄晓娥说着说着，有些哽咽了起来。
张帆也理解媳妇的感受，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一个过年，是跟父母分开的。
结果，这解放了，社会稳定了，生活也好了，却又不得不被迫跟父母分开。
这种感情，不是一两句安慰就能解决的。
“好了，好了，好了，孩子还在外面呢！”张帆赶紧抱住媳妇。
这会，说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理智上的清楚明白与情感上的不舍，这根本就是无解。
还是一个大大的拥抱，用家庭的温暖，才能让媳妇平静下来。
“好了，你出去吧，这么多人呢。让人看见了不好。”在张帆的怀抱里，娄晓娥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忽然想到外面还有那么多人，这要是被人看到了，怪丢人的。一想到这个，娄晓娥还有些脸红了起来。
“这有啥不好的，老夫老妻的，还怕人看啊。”张帆笑着说道。
“行了，没事了，就是忽然想到，这联系也联系不上，想给爹妈邮寄点东西也邮寄不过去，就有点难受。”娄晓娥平静的说道。
“这些都不用想了，在过去的时候，我都准备了好多，你就放心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张帆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放心，怎么不放心。快出去吧，跟大家聊天去，我把碗刷了。”娄晓娥一边推着张帆出去，一边挽起了袖子。
张帆苦笑一下，被媳妇推出了厨房。
屋子里面，还是热热闹闹的，一家子人，凑在一起聊天说话。
“去，帮你嫂子洗碗去！”张帆对小雨水说道。
“你怎么不去，爷爷找我有事情说呢！你先去，我等会再去。”小雨水撅着嘴，没有搭理张帆。
“老爷子，找你有事？啥事啊？”张帆也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还用说，老爷子找她说事，肯定是关于她当兵的事了，张帆也很想听听，老爷子是怎么给她安排的。
“雨水，你还准备去当兵么？还是要去草原当骑兵？”老爷子笑着问向雨水。
“对，对，我要骑大马，跨大枪！”雨水开心的说道。
老爷子一般不会说这些事情，只要说了，就是事情八九不离十，所以，雨水现在很是兴奋。
“可是，我打听了，草原上的骑兵，并不招女兵啊！怎么办？”老爷子饶有兴趣的看向雨水。
又说了一句，“要不，你还是到我的部队当兵吧。”
“啊！为什么不照女兵？不是男女平等么？不是女人顶起半边天么？”小雨水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大声的说道。
当一个骑兵，是雨水从小的理想，初中毕业就有这个想法了，这么多年，也一直努力着。
家里人说她年纪小，她就好好吃饭，努力锻炼，让自己成长。
现在高中都快毕业了，却才知道，她的理想根本实现不了。
“雨水，好好听老爷子说话，别激动。”柱子拍了拍妹子，安慰道。
虽然，柱子一直不同意妹妹去当兵，毕竟当兵还是很苦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
但是，看到妹妹这么坚持，还有家里人的劝说，柱子也就算是默认了。这会看到雨水的梦想就这么没有了，他也有一些不忍和难过。
“雨水，你还记得你当时为什么当兵么？难道就是为了骑大马和跨大枪？就是为了威风？”张帆眼睛一转，准备把话题向别的方向引一引。
“才不是，才不是为了威风。我是要消灭敌人，我要保家卫国的！你们都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雨水倔强的说道。
再怎么说，也就是个小姑娘，虽然小的时候跟着柱子吃了几年苦，但是自从张帆来到四合院之后，这小丫头就一直被保护的很好。
就是柱子出去当兵那几年，小丫头的日子过的也很好。
所以，难免还是骄纵些，单纯些。
张帆跟他们家一同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对她很是了解，几句话，就让小丫头的目标换到了其他方面。
“那你看，现在又没说，不让你当兵，只是说不能当骑兵罢了。你着急什么？”张帆拍了一把小雨水的脑瓜，笑着说道。
“可是，可是，当骑兵确实很威风啊！”小雨水，声音低低的，好像是在跟自己说。
不过，屋子里的人也都听到了，大家又是全都笑了出来。
“雨水，你要当兵。爷爷是支持的，多好的孩子，从小就有保家卫国的想法。所以，爷爷是支持你的，只是这骑兵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你想想，是到爷爷的部队去，怎么样？”老爷子笑着回到正题，关于雨水的未来几年发展问题。
“你想想，到了爷爷的部队，还能经常见面，给家里通信，邮寄东西，也都方便的多。你说是不是？”老爷子继续说道。
“那我可以还是去草原当兵么？”雨水想了一会，带着些恳求味道的问向老爷子。
“你怎么还想去草原啊，骑兵不是说不成了么？”老爷子有些不理解这小丫头的想法了。
“草原多好啊，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多美好啊！就算不能当兵，到了草原，也一定有机会，可以起码。茫茫草原，纵马奔腾，想想，就自在！”一提到草原，骑马，这样的词汇小雨水的话就停不下来。
她也不吝惜把所有美好的词汇，都奉献给他的理想。
“得，我说了半天。啥用没有，这小丫头还是想去草原。”老爷子摇头叹息，自嘲的一笑。
“没有啦，没有啦。去爷爷的部队也很好，不过我还是想去草原啦！”小雨水开始跟着老爷子撒娇。
“好了，好了，别摇了，骨头都要被你摇散了。”老爷子跟着小雨水开玩笑。
“那就这么定了。既然雨水想去草原，那就安排你去草原当兵了。不过，骑兵肯定是不成了，当个通讯兵吧！”老爷子说了一句，就算是给这个事情定了下来。
“雨水，这就要去当兵了。”苏大夫还是有些没有转变过来。刚刚说的，她还都当做开玩笑呢，没想到就这么定了下来。
“那要什么时候走啊？家里要准备啥啊？”苏大夫这个做为嫂子的，一时间突然出现了无数个问题。
“明年吧，明年到了暑假，也就是雨水高中毕业了。正好征兵，就明年那一批走吧。至于准备什么，柱子知道，你们自己琢磨去吧。”老爷子挥了挥手，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其他的事情，他也懒得操心了。
“雨水，到草原当兵，可就要受苦了。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别到时候哭鼻子，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张帆跟雨水开着玩笑。
“才不会，等我评上了优秀，立了功，你们就等着给我庆祝吧！”雨水昂着小脑袋，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
几个大人围着他，又是一阵哄笑。
这小丫头，真的长大了，这会还想着立功受奖呢！
几个人聊了一阵，小孩子们都困了，柱子一家也就回去了。
本来娄晓娥还准备直接上楼的，结果，老爷子让她带着孩子们去休息，让张帆陪他喝会茶水。
这话一听就明白，这是有话要跟张帆说，所以，娄晓娥什么都没问，带着两个孩子就去老爷子屋里了。
张帆又重新还上了一壶茶，坐在老爷子旁边，慢慢的给两个人都倒上了茶水，并没有急着问老爷子到底是什么事情。
到了该说的时候，老爷子自然会说。
“你们所里的人事调动，你看到了吧？”老爷子笑着看向张帆。
“看到了。”张帆简单的回答。
“你就不纳闷，你的人事问题。”
“我担心啥，曹局给我打了电话。”张帆一脸的无所谓。
意思是，你老爷子动手干预我的生迁，这个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什么都没说，你赶紧给我解释解释。
看着张帆的样子，老爷子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子怎么回事，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还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这怎么转业回了地方，就经常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老爷子很不喜欢张帆这个样子，一副无业游民的样子。不过，也想到，张帆现在大小也是个派出所所长了，也就一直没管。
不过，这会，老爷子也不知道怎么的，越看张帆这副样子，越不顺眼，直接抬起一脚，就踹在了张帆的小腿上。
“老爷子，你这就不讲武德了，我可啥也没说，您老干预我的升迁，我都没说什么，你还打我，不讲理啊！”张帆故意装作很疼的样子，大声喊着。
这一惊一乍的样子，还确实把老爷子逗笑了。
小小孩，老小孩，这话说的还真的没错，老爷子这两年，还真的有一些老顽童的意思了。
“行了，正经点，跟你把事情都说说。”爷孙两个笑了一会，老爷子拉回正题。
“您老安排！”张帆虽然收敛了很多，不过，还是一副狗腿的样子。
看着老爷子又是一阵想打人的冲动。
“你现在的这个工作，你怎么想的？”老爷子问道。
“挺好的，工资不错，活也不多。钱多事少离家近。”张帆这条咸鱼是真的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
要不是在人群中多看了娄晓娥一眼，要不是有了后面的缘分，张帆一定是更加的咸鱼，悠哉悠哉的过日子不好么，非要想那些整整斗斗的事情干嘛。
要不是娶了个有着高难度家庭的媳妇，张帆才不会有那么多盘算，才不会拿出那么多不符合现在这个时代的东西呢。
这副表情更让老爷子一阵生气，这还是那个在战场上敢打敢拼的人么，怎么这么没有长进。
不过，老爷子好像又想到了一些什么，突然又感觉，张帆现在的状态在这个时候，可能就是最好的。
不争不抢，不显山不露水，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也就没有在对着张帆发脾气。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不是你要安静就可以安静的，就算你不想争，有些事情，也由不得你。”老爷子叹息了一声说道，好像是在说张帆，又好像是在说自己。
张帆有点不太适应这种气氛，也不太适应老爷子这么说话。
重新端正的坐好身子，想要安慰老爷子一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嘴巴动了几下，还是没有说出声音。
老爷子或许是知道了张帆的意思，摇了摇手，让张帆不用再说了，就听他说就成了。
“你要是想做现在的公安，年后还会调到局里，不过，未来有些事情，就有些不太好把握了，娥子的身份，毕竟还是有些问题的，你就要更强大一些，也要更加坚强一些了。”老爷子郑重的说道。
张帆没有表态，听着老爷子继续往下面说。
老爷子这是让她选择，肯定就不会只给一条路给他的。
老爷子也不说话，还喝了口茶水。
“老爷子，您倒是接着说啊，这不急人么？”张帆催促着说道。
“还有一个，要不，你先调回轧钢厂，年后，榨干厂有一个西北的援建项目，那边也是需要保卫处的，到时候，你就到那边去。怎么样？”老爷子问道。
“老爷子，这是啥意思，我去西北了，我媳妇呢，孩子呢，总不能让我妻离子散吧。”张帆有些着急了。
这怎么只说自己，不说家里人啊，这不急死人么！
看着张帆终于不再是那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了，老爷子也会心的一笑。
继续说道：“这个项目，不单单是红星轧钢厂的援建项目，还是一个和军方合作的重点项目。”
老爷子说到这里，就没有再往下面解释了。
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就是，这个项目建设的时候，部队也会派人过去的，无论怎么弄，张帆两口子，到时候肯定都是一同去新的西北项目的。
面对这种情况，张帆想都没想，直接就说，那就回轧钢厂吧。
未来的形势，一天一个样子，风到底能吹多大，张帆这个前世只是听说，而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就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