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江澄驻足。
张大胆不解道：“爷，怎么了？”
江澄手指向一个方向。
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手牵着一根绳索和一面铜锣，绳索末端绑着一只半大的狗熊，另外一只手拿着锣锤，对着周围吆喝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停一停看一看喽，精彩的大马戏，不好看不要钱！”
周围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里三层外三层将中年男人围得水泄不通
张大胆一看，笑道：“爷，不就是耍把戏的吗？有什么好看的？”
江澄摇头道：“不，你看那只狗熊的眼神，像不像人？”
张大胆听着，仔细瞧去，这么一看，忍不住笑道：“爷，你别说，这狗熊的眼睛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
说到这里，张大胆忽然反应过来，吃惊的看向江澄道：“爷，您的意思？”
江澄淡淡道：“以前我爷爷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就是关于狗熊的。”
说着，江澄陷入了某种回忆，缓缓道：“从前太平天国运动，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也就导致了人贩子开始猖獗，许多百姓的孩子会离奇失踪。
这些人贩子偷了小孩之后，会先将孩子洗干净，煮上一锅沸水，将狗熊的皮丢到锅里面煮熟消毒，然后用鞭子将孩子抽的皮开肉绽，趁着孩子皮肤表面血液未凝固，将狗熊的皮贴在其身上，等到血液凝固，熊皮就和孩子的皮肉粘在了一起。”
“为了防止孩童口吐人语告状，他们会将其喉骨打断，喂哑药将其毒哑，久而久之，熊皮与孩子皮肉长到一起，孩子又不会说话，便成了所谓的人熊。”
“这些人贩子会带着人熊到处表演，用来骗取钱财。”
直至江澄说完，张大胆已然愤慨不已，看向人群中的狗熊，特别是狗熊那一双带着淡淡哀伤的眸子，更觉得那里面是一个人。
实际上，熊类动物很多能够直立行走，远远看去，和人倒还真有几分相似，其中还有一种专门在森林里装人，将迷路旅人骗过去吃掉的人面熊，正是利用这种方式。
张大胆继续道：“爷，您说该怎么办？要不要我直接上去将这人按住？”
江澄道：“稍等，你看我眼色行事。”
他自问不是一个好人，手上的人命也有百条了，但看到这些人贩子，还是免不了愤怒。
“是，爷。”
张大胆应声，一头扎入观众群中，道：“不好意思，让一让哈，让一让！”
被张大胆挤开，一些观众还有些恼火准备骂回去，可一看到张大胆魁梧的身材，只能心里暗骂几句，就此作罢。
等挤出一个空位，张大胆招手道：“爷，快过来，我给您腾了个地。”
江澄缓步走了过去。
很快，马戏开场。
只见山羊胡中年男人放下铜锣，在地上捡起一根鞭子，朝着地上用力一抽。
噼啪！
地面当即被打出一条白印。
看向众人道：“诸位，在下路过宝地，囊中羞涩，只能卖一卖这祖传的本事，若是大家伙觉得精彩，就给个赏，若是觉得不精彩，那就鼓个掌。”
说罢，看向狗熊呵斥道：“来，先给各位看官表演几个后空翻！”
将手中牵引绳一拉。
狗熊当即走到场中，双脚直立而起，足足有一米六多。
狗熊双腿用力一蹬，脑袋向后一仰，在空中翻转360度后，稳落在地。
“好！”
人群中传来一声喝彩。
其余围观的观众也都跟着鼓掌喝彩。
中年男人见状，忙的拿起铜锣围绕着路人走了一圈，等回到原地，铜锣里面已然多出了二三十文铜钱。
将铜锣重新放好。
山羊胡中年男人继续道：“刚刚那只是开场戏，接下来，好戏还在后头，诸位瞧好。”
只见山羊胡取出一个铁架子，上面是一个直径约莫半米的铁环，中年男人擦燃一根火柴往铁环上一点。
嘭！
火焰熊熊燃烧而起，围绕着铁环一圈，化作一个火环。
看着火焰铁环，周围围观的观众的心情就如同这火焰一样，更是热情高涨。
山羊胡中年男人暗暗扫了眼众人，眼里止不住的笑意，然后起身，拿起鞭子朝着地上一抽，转而对着狗熊道：“跳！”
看到熊熊烈火，狗熊眸子顿时充满惧意。
山羊胡中年男人却也见怪不怪，拿起鞭子缓步走了过去道：“你若是不跳，那就只能吃鞭子，自己选吧。”
“啊呜——”
狗熊哀嚎一声，声音清脆，像是孩童，脸上满是哀求之意。
看到这里，张大胆着急看向江澄道：“爷，要不要动手？”
江澄沉声道：“大庭广众，暂时不好动手，你过去，问问看能不能将这头狗熊买下来。”
“是，爷！”
张大胆点头，大步向前道：“喂，我家主人看上你的狗熊，你开个价吧！”
这话一出。
山羊胡中年男人爷好奇的转过身来，先是看了眼身穿着灰色长袍气势汹汹的张大胆，又看了眼身后身穿西装的江澄，便立马赔笑道：“爷，您说笑了，这可是俺们吃饭的家伙，怎能卖掉啊？”
张大胆却不管这些，恶狠狠开口道：“我管你是不是吃饭的家伙，我家少爷想要，你就老老实实出个价，若是惹恼了我家少爷，有你好果子吃的！”
这话一出，围观的观众纷纷摇头。
这个老板出门没看黄历，倒大霉了。
山羊胡中年男人则是露出畏惧之色，忙道：“卖，我卖。”
当即伸出一根手指头道：“只需要…”
“一两？”
张大胆道。
山羊胡中年男人摇头道：“一百两。”
“一百两！你也不怕噎着，不过就是一只狗熊，最多十两，你卖不卖？”张大胆吃惊对方的胃口，不满道，同时伸手向前准备将牵引绳抢过来。
那山羊胡男人见状，心中冷笑，猛地向后一退，假装摔倒在地，眼睛一红，哭喊道：“抢劫了，打人了，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啊！不给人活路啊！真是没有天理了！”
顿时，周围的观众纷纷对着张大胆和江澄指指点点，脸上满是愤慨之意。
自古以来仇富心态便有之，再加上人们只看到他们以为的表象的时候，更是会偏袒弱势一方。
这是人性。
张大胆立马急了，辩驳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抢你东西了？你……血口喷人！”
中年男人却是哭的昏天黑地道：“大家伙都看在眼里，明明就是你想要抢我的东西，还将我推倒在地。”
“就是，就是！”
“真是没有天理了！”
“以为有几个钱就了不起！”
人群指指点点。
“你放屁！”
张大胆更加恼火，但眼下惹了众怒，又不能直接动手，他心里是有苦说不出。
江澄默默将这人看在眼里，心中暗道厉害。
该说不说，这些个老江湖还不是张大胆能够对付的，论武力值，张大胆肯定能将对方打死，可若是论制造谬论，引发众怒，张大胆就不够看了。
就在他准备出手之际。
一道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贫道可以证明，这位兄弟的确没有推这位摊主。”
此话一出，所有人循声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