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接过合同和协议,仔细研读。
合同内容与他们在酒桌上商量的一致,没问题。
但看到保密协议时,他有些疑惑:
“季县令,为何这协议规定我们不能对外提及清风县?”
季正洋解释道:
“皇上,这保密协议只是暂时的。
我们清风县地小人少,资源有限,但特产又十分抢手。
为了控制出口量和保证质量,我们只能暂时保密。
同时,这也是为了保护您和长安城商人的利益。
毕竟现在清风县的茶叶只有您一家独家销售,若是让外人知道了,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皇上听后点头:
“原来如此,季县令考虑得周到。”
季正洋又补充说:
“再者,清风县民风淳朴,百姓纯良。
我们担心外来人口的大量涌入会破坏这里的宁静和治安。所以还请您理解我们的苦心。”
“哎,季县令,这合同上写的,违誓者会口舌生疮、四肢无力、出虚汗、头晕目眩,还有那乱七八糟的***%%%#,最后竟然还有‘被清风县百姓吐沫淹死’这种诅咒,这未免也太狠了吧?能不能稍微修改下,稍微人性化一点?”
皇上擦着额头的虚汗,一脸苦相。
季正洋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皇上,这合同是清风县的规矩,不能轻易改动。”
“那‘以上解释权归清风县所有’这句话,又是怎么个意思?”皇上一脸困惑。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对于这份合同的任何解释和疑问,最终的解释权都在清风县这边。”
季正洋耸耸肩,一副“没商量”的样子。
皇上心里咯噔一下,这简直就是黑心合同嘛!
虽然那些毒咒他不怎么在乎,但“最终解释权”这玩意儿,怎么感觉就像被人捏住了命门似的。
纠结了半天,皇上还是决定一咬牙,按下了手印。
反正能赚钱,签就签吧!
陆公公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心想:
这季正洋真是个狠角色,这合同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签完合同后,季正洋又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还请皇上对着这个喇叭,把合同的内容再念一遍。”
“喇叭?念合同?”皇上愣住了。
季正洋热情地拉着皇上的手走到一个巨大的喇叭前:
“这是我们清风县特有的风俗,对着喇叭念合同,能证明合伙人的心诚。”
“好吧,既然都到这地步了,那就念吧。”
皇上心想。
于是,他按照季正洋的指示,对着喇叭开始念合同。
崔知温则在一旁转动摇把,喇叭尾部的细针在一张银箔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小点。
念完后,崔知温拿着银箔离开了房间。
皇上和李恪都好奇得不得了,但季正洋却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机会,直接把他们送出了衙门。
两人站在衙门口,大眼瞪小眼,心里都在琢磨那银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很快,他们就被其他事情吸引了注意力,这件事也就暂时搁置了。
而季正洋则在心里偷偷笑着,这银箔可是他的小秘密,上面记录的是两人的声音波纹,可以作为日后证明他们曾经念过合同的证据。
至于那些毒咒和解释权的问题,嘿嘿,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回到客栈。
一行人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
皇上坐在床沿,手里还捏着那张“神奇”的保密协议,眉头紧锁,似乎在沉思什么。
陆公公则在一旁站着,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和苦笑。
“皇上,这清风县真是……”
陆公公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评价这趟奇特的经历。
皇上抬起头,叹了口气:
“唉,这趟算是开了眼了。原以为只是来巡查民情,没想到遇到了这么个‘活宝’县令。”
“是啊,这季县令真是个‘人才’。”
陆公公忍不住笑出声来,但随即又收敛了笑容,
皇上对陆公公说道:
“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明早就启程回长安城。”
陆公公点点头,转身去准备行李。
次日清晨。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连绵阴雨。
清风县的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与城内炊烟袅袅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宁静的乡村画卷。
李恪坐在客栈的窗前,望着窗外朦胧的景色,心中却是一万个不情愿。
这清风县,不仅景色宜人,更有美味佳肴和舒适的床铺,比起那长安城,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雨下得可真不是时候啊。”
李恪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客栈的小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包子走了进来,见李恪一脸愁容,便打趣道:
“公子,这雨下得正好,您就多留几日,如何?”
李恪苦笑一声,道:
“我倒是想啊!”
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天空中的绵绵细雨,仰天长啸道:“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身后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他转头望去,只见皇上收拾妥当,面带严肃地走了过来。
“父皇!”
李恪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行礼。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随后坐在了桌旁。
“是时候回去了。”皇上沉声道,“这治儿监国,朕多少有点不放心啊。”
李恪闻言,心中一紧。
“父皇,儿臣明白。”李恪郑重地说道,“儿臣这就随您一同回宫。”
一行人上了马车,朝着长安城方向驶去。
出了清风县的地界,道路瞬间变得如同刚出锅的豆腐脑般黏糊,一脚踩下去,鞋都要被粘住。
皇上所乘坐的那辆马车,在这泥泞的沼泽里显得如此力不从心。
车轮在泥地里挣扎,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泥浆四溅,好似在做着倔强的挣扎。
“哎哟,这可咋整啊?”
车夫皱着眉头,一脸苦相。
李恪也是眉头紧锁,心里暗骂这鬼天气。
陆公公见状,也顾不得身份,挽起袖子就跳下车去,与车夫一同用力推着马车。
“陆公公,您这细皮嫩肉的,可别把手给磨破了。”
车夫边推边打趣道。
陆公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道:
“要不是为了皇上,我这把老骨头才不来遭这罪呢。”
好不容易,马车在两人的努力下,艰难地挪出了泥坑,进入了猖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