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权限重新调整回战争身上，战争硕大的独眼缓缓睁开，技术核心的启动代码一行又一行的流淌过他的视觉，最后只剩下一个极致简洁的界面。
“欢迎回来，章清远教授已经整合了一份关于传送技术不成立的详细论述，要看看吗？”技术核心说。
“那就看看吧。”林征点头。
随后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出现在他的视觉之中，其中涉及到很多林征不太懂的专业知识，但就技术核心往往会恰到好处的给予一些注释和解释。
总结下来，章清远教授认为这个召唤技术存在着极高的完善性和可行性，它的原理十分完善，构架也符合章清远对超凡技术的认识，也就是说理论上是成立的。
但现实上而言是不可能的，正如他所说，不是每一个人都具有天然的神圣性，不是每个人都是天生圣子，和神存在密切关联，因此召唤技术不具备普适性。
因此可以这么说，这个超凡技术相当于是出现在蒸汽时代的精密电气设备，是世界现状所无法支撑起的设备。
而之所以在宏观循环的末期能够运行，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现实发生了某种改变。
这一点不仅是章清远的猜测，同样也是林征的猜测，因为虽然死之王的沙漏理论是错的，但他所观测到的是对的，一个世界的会朝着另一个世界流动。
这种那个流动除了物质以外也包括一些底层要素，比如说逻辑或者是部分现实，这也许就是召唤技术能够在这里使用的重要原因之一。
浏览完毕之后，林征脑海里的思绪快速飞转，尝试把这个所获得的一切线索都连接起来。
然后他意识到这个历史循环和他所认知的世界的差异正在变得越来越大，这里发生了太多的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地表坍缩、概念生命成神、看不见的持续腐烂、不应该存在的召唤仪式、不该降临的本影等。
而这些事件发生的原因可能有两个。
一是这个历史循环正在逼近宏观循环的的边界，宏观循环之外的力量正在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
二是古老的上位概念生命对这个世界所发动的扭曲。
而最让林征担忧的是这两个因素同时存在，这会提高他剥离世界错误的门槛，他必须要确定哪些错误是属于宏观循环，哪些错误来自上位概念生命的干涉。
他抬起头：“我们去找空之王吧，现在三王之中唯一没有接触过的也只有他了，说不定他能给我们提供什么线索。”
空之王被认为是维护世界基础的王，同时也最平和、最无争的王。
他在地表坍缩之后创造了地表的替代品，也就是所谓的巡航平面，从那之后他就一直致力于维护和管理巡航平面，除此之外几乎不干涉任何事情。
而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不问世事态度，所以即便是幽灵船也能够在巡航平面上航行，但当他的信徒向他请求力量时，他倒也乐意将力量租借出来。
……
空之王的教堂在第七空港之外，是一座不断围绕着第七空港转动的奇特建筑，日出的时候它在朝阳的那一面，日落的时候在晚霞的那一面。
主打一个采光良好，光线充足。
它只在每天早上九点和晚上九点的时候会在延伸出第七空港的两座朝圣桥上短暂的停靠，而停靠的目的是，确保神职人员的准时上下班。
一旦错过了下班时间，那就只能加班一整晚，属于是相当可怕了。
而林征并不打算去等待接轨时间，他选择直接飞行过去，花了大概十五分钟的时间，他就成功的抵达了空之王教堂的运行轨道，追上了这个正在做环绕的建筑物。
他悬浮在外围注视着这座教堂，它看起来应该是整个第七空港最守旧派的建筑了，哥特式的风格，巨大的彩绘玻璃，繁复华丽的雕纹。
在林征观看这座建筑的时候，下面已经有教会人员开始聚集了，他们显然也知道这位从外界而来的“战争”先生，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的举动，而是安排人手准备迎接。
他们的教服是深沉的蓝色，看起来相当飘逸，从上到下笼罩着全身，但尽管如此仍然有部分人呈现出明显的半透明化特征。
比如说有的人脸颊上的部分皮肤透明化，可以直接看到颅骨，有的人乍一看头颅只有一半。
因此放眼望去，空之王的教徒们一个个看起来都是残缺不全的，场面着实是有些恐怖。
空之王教堂的告诫大家大祭司是一个名叫陈烟的女性，声音听起来相对年轻，但林征无法判断她的年龄，因为她的透明化程度已经超过了罗禾，在反射的阳光下极难辨认。
“您好，您的名声比您本人来的要快得多。”陈烟微笑着说道，她和林征握手，林征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手掌陷入了对方的皮肤之中。
她正在逐渐失去自己的形体。
“我数天之前就听罗禾先生提起过您，听说您是一位出色的历史学家，正在调查关于三王的事，光之王教会那边对您的赞誉很高。”陈烟接着说道。
林征一听就知道刘陈泽肯定是把自己在光之王教会的所作所为隐瞒了，把别人的神弄到半死不活，顺便还把觐见之门毁了，这无论如何也不会得到什么赞誉吧。
不过林征自动忽略了这些客气话，带着笑意说道：“我还以为一线超凡者都赶往了战场。”
陈烟的语气突然变得有几分落寞：“去到战场上的人都是背叛者，不过我不怪他们，我们已经被时代抛弃了，先生。”
她看向第七空港外围一片广袤的陆地，轻轻叹了口气。
林征心脏微微一沉，他瞬间就明白了陈烟话里的意思，陆地回来了，对人类来说是好事，但对空之王的信仰者来说却并非好事。
因为巡航平面不再重要了。
更糟糕的是他们这些信仰者大多数已经深受空之王影响了，他们产生了变异，这些变异或许会使他们无法融入到即将到来的新世界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