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顶没什么异样，能见有些散落的物件，似乎有人曾经在峰顶聚会过。
靠近悬崖的祝融庙沦为废墟一地。
没有神只，有残余的神灵之气，在妖气几乎要成云团的情况下几乎察觉不出。
量山已是一座妖山，神灵放弃这片土地，或者，依然在极深处沉睡。
有没有大妖，方觉现在还不好下结论。
一路下行，方觉心头异样感越发浓了。
不多时，方觉来到了半山腰的南天门遗址。
方觉在水帘洞天诸天门最后时刻，半山腰的南天门炸了。
南天门虽是古建筑，但不过是两百年前的建筑，还没有彩虹桥的年代久远。
正因为这样，方觉过去并没有在意，不过当他站在散落花岗岩碎石的南天门遗址，心里头异样的感觉就越浓。
他看走眼了！
他应该早些来的，特别是他四大天王的慧眼生成的时候就该来。有慧眼在，他自然会觉察出南天门遗址的异样。
异样并不能吸引方觉，这个时代奇奇怪怪的事物世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关键是这异样透着一种古怪的亲切。
这种感觉方觉曾经有过，就是他第一次来量山的时候。正是凭着这种亲切的感觉，方觉寻到了水帘洞天。
大概率是某种机缘要到了！
方觉心念一动，却没有急着采取下一步行动，而是诚心敬意地收拾自己的衣裳，掸去灰尘。
做完这些，方觉毕恭毕敬地朝着原来南天门的方向拜了三拜，身心静到了极处。
不多时，嗡的一声，方觉的南天门自动祭出。这不是方觉控制的，而是南天门自己感应的。
南天门悬在方觉头顶，放出光，但不像过去那样光芒万丈，而是收敛着，仿佛小心翼翼地探视着什么。
光照之下，前路的云雾越发浓重，妖气与山体自有的灵气夹杂在一起，隐隐传来妖兽不甘的怒吼声。
忽然，一阵风吹来，云雾迅速散去，妖兽也没有声音，其它声音也都没有。
方觉不急不躁，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整片山林都静下来。
灵台中，方觉模样的四大天王或深思，或玩味，或跃跃欲试，或沉静如水。
从某种意义上说，融合的四大天王可以媲美深渊的超脑，具有高速运算和绝对的理性。方觉所有的心动，包括贪、嗔、痴，一念起，在四大天王处一念灭。
修行的危险往往不是外来的敌人，而是修士的内心。
心若不定，凶险的幻境就会出现。说是幻境，真陷入其中，假亦变真。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月亮驾临量山山顶，忽然一道门出现，门内则隐隐约约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方觉没有犹豫，迈步进去。
进门的刹那，虚空之门跟他南天门融在一起。
这是烙上方觉的印记，从此这道门他就可以自由开启。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是甬道的前方，会是什么？
月光能透进来 ，照着长长的甬道幽蓝幽蓝。
方觉并不惊讶，这个甬道并非与外界完全隔绝，处于一种似连非连的一种状态。
很快，方觉判定这既不是一个洞天，也不是一个福地，而是一个通道。
诸天万界离地界有远的，有近的，一般来说，每一个九重天界里，一重天的生灵要想升迁到上一重天去，修行需要达到这一重天“容不下”的地步，所谓的“白日飞升”大抵就是这种情况。
地界与诸天万界不同的是，地界的修士修行到一定程度可以选择飞升，也可以选择留下，一直到无限接近大帝的修为，这也是方觉最近才明白的道理。
地界就是这么奇特，理论上地界存在通往诸天万界的通道，或者可能性，这也是妖界五重天的妖族入侵和魔眼事件发生的原因所在。
不过除了地界这样类似大型中转站平台的世界之外，诸天万界还随机存在穿过界壁的通道，这些通道大多是就是本界来往的，无论两个空间点相距多远，通过通道瞬息而至，只有极少部分的通道是从一个世界通往世界的。
在八景宗修炼的日子中，方觉外出历练的时候曾经掉入过通道，不过是最常见的本个时空的两个空间点之间的通道。
方觉没有睁开双眼，而是打开灵台中四大天王的慧眼。
很快，他断定这只是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连接两个不同地方的普通通道。
越往前走，前路越是混沌，方觉灵台中的四大天王已是缓缓旋转。若非如此，方觉已是晕头转向，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更微妙的是，时间流速也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忽快忽慢，方觉不惊反喜，心里越发期待起来。
甬道诡异的引力让甬道内的时间呈现出异样的波浪前行，有时候甚至是逆行。
前方有什么？
或许就是他苦苦等待而没有出现的瑶池，即便是以方觉的心性，也渐渐保持不了平静，灵台中四大天王转得越来越快了。
到了！
方觉忽然意识到了，甬道尽头到了，就在他前方约莫百丈开外，甬道的尽头是一个圆形石壁，隐隐有光透出。
方觉全神贯注，小心翼翼靠近石壁，最终在离石壁十多米处停住。
这石壁？
方觉仔细打量了一会，应该是界壁最核心晶石凝成，《周藏》里有记载，称之为界晶，坚不可摧。
方觉抬起右手，轻轻放在石壁界晶之上，感应了片刻，方觉有些失望，以他之力是没办法摧毁这石壁界晶的。
如果有仙帝的修为，或许可能，然而即便是仙帝，摧毁石壁界晶也要考虑甬道崩塌后可能造成的伤害。
石壁界晶附近也许还有什么，方觉绕着石壁界晶四下寻找起来。然而让方觉更加失望的是，一无所获。
方觉又往回走，来回三趟，不得不承认这甬道就是一甬道的现实。
甬道的价值就在于可以通往另一个地方，哪怕不是另一个世界也是价值非凡。
然而石壁界壁封住了甬道，那么甬道最大的价值也消失了，这压根就是一死胡同，形同鸡肋。
方觉思量片刻，在晶壁前坐下，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