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牛小雅的手颤颤巍巍。
牛大妈老脸通红，她努力摇晃身体，却只蹦出一句：“不是你看到的。”
冯彩凤顿时笑了：“你们都不敢反驳，我以为你们有多清高呢，怎么，敢做还不敢承认？”
“我说佟家大媳妇儿，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孙德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正院，趁机起哄道，“你说清楚，是这个老太太欺负那大妈了？”
他自言自语道：“也不是，应该是牛家老太太想要佟大爷吧，哎呀，那大妈呢？”
「孙德西？他还敢笑话别人？」
鹿鸣挠挠脑袋。
「钱爷爷不是说上午孙家发生了笑话吗，什么笑话啊？」
鹿清兰回来的时候听了两句边角料，孙家上午兄弟打架，但兄弟俩大概不想让人看笑话，没闹大，后来直接赶走了看笑话的人。
胡同里的人没分寸也有分寸，大多数人也知道孙家兄弟不是好东西，怕惹上一身麻烦，各自心里有数，便没有声张——怕他们回头倒打一耙。
也就是院子里的人，其实都有所耳闻孙德西被戴绿帽的笑话。
可毕竟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孙家兄弟决定肉烂锅里，别人还能有什么评价？
佟家却不同，今天冯彩凤故意闹大，就是要给来来往往的人看，他们没想着藏着掖着。
孙德西本就是一个混不吝的人，脸皮比城墙都厚，他虽然上午赶走了看热闹的人，也知道纸包不住火，现在更急着找另一个笑话压下自己的破事。
因此故意拱火，就是要转移注意力。
其实大家多多少少都能猜到孙德西的想法，但如今没心情管孙德西的破事，他们更好奇另一个问题。
究竟是佟大爷干了什么？
还是牛大妈做了什么？
不少人心思转开，悄悄对比那大妈和牛大妈的异同。
“那大妈为人更爽快，毕竟人家以前是满族的格格，有派头，平时佟家有什么事情，可都是听那大妈的。”
“牛大妈就不一样了，柔柔弱弱，说话都是慢条斯理，温柔得不像是咱北方能养出的人。”
“得了吧，你还比上了，你要不看看佟大爷都多大年纪了，硬得起来吗？”
众人恍然，也是，他们说了半天，佟大爷呢？
冯彩凤看牛家母女脸全黑了，恶狠狠道：“我妈当然是被他们气得起不来！”
她指着牛家母女道：“你们是不知道，今天我婆婆有事情不在家，我下午出去了一趟回来，正好听到老牛魔王的话，你们猜猜她说什么？”
“不知道。”
“你别说了！”牛小雅急着制止，“你听错了，我妈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而牛大妈被“老牛魔王”三个字气得不轻，大家就算没有看过《西游记》，也听过话本，自然知道牛魔王不是什么好词。
冯彩凤不为所动，顺着刚刚回答“不知道”的人道：“我觉得一般人都不知道，也想不到，老牛魔王跟我公公说：‘佟大哥，我们都老了，我老头死了好几年，要是我还能找一个老伴儿就好了……’，我学得可能不像啊，老牛魔王比我柔弱多了。”
「虽然这话有点倾向性，但应该也无法定罪嗷~」
有人也发出了这样的质疑。
冯彩凤大手一挥：“你们别急啊，她还有半句呢，她说：‘要是以前早点遇上佟大哥，我肯定要嫁给佟大哥这样的男人，有担当还长得好，佟大哥现在也好。’，这还用我多说？”
呃~
大家瞬间明白了。
牛小雅一进门就看到婆婆和大嫂欺负自己的老娘，她几乎第一想法是袒护自己妈，没想到竟然是——
“妈，你没说吧？”牛小雅自问自答道，“肯定没说，我妈不是这种人，我妈以前是小学老师呢，不可能会这样说。”
佟大爷在自行车厂上班，后来把工作给了佟立文，虽然标榜自己以前是满族人，但新社会了，就是一个臭老头。
冯彩凤的嘲讽笑声很响亮，毫不掩饰道：“你问她，她敢否认吗？”
牛小雅盯着自己妈的脸：“妈你——”
牛大妈慌忙摇头：“没有，我这辈子就喜欢你爸，我们是少年夫妻，我没有其他想法。”
冯彩凤紧接着就说：“但是你敢说自己刚才没有说过刚才的话吗？”
不敢。
牛大妈瞬间不说话了。
牛小雅都快疯了：“妈你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吗，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以后怎么办？我怎么办？”
“你和我爸爸感情不好吗，你是要——”
“别说了别说了，我真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懂你不懂……”牛大妈一直重复“你不懂”三个字。
院子里的男男女女，有几个人不懂？
大家的唏嘘声让牛小雅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更难堪的是冯彩凤同样咄咄逼人。
“小雅，你把你妈领过来，你不是要拆散公公婆婆吧？”冯彩凤回头看向屋子里，“妈说这事儿交给我处理，我觉得你不能让她留下来了。”
牛小雅瞬间就崩溃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我怎么会这么命苦，哥哥们都跑了，老妈他们也不管，老妈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鹿鸣都快要同情牛小雅了。
她悄悄瞄了牛大妈一眼。
好像有难言之隐？
「据说有些老年人会小脑萎缩，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可能是退化。」
鹿清兰揉揉呦呦的脑袋，她没法和呦呦解释，牛大妈的用意恐怕还有其他。
牛大妈心里惦记着两个儿子，她可能想要通过讨好佟大爷，去找两个儿子。
不过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别哭了，真吵，”孙德西揉着耳朵，对牛小雅道，“我看你快带着你妈离开吧，有这么一个不检点的老太太，那大妈疯了也不可能留着，又不是旧社会，再说这个年纪——”
“你们没一个好东西，”牛小雅听着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当即怒道，“你家才不检点，男盗女娼，还有你、你们……”
牛小雅逮谁揭谁的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