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
皇后有些六神无主，实在是那些梦魇让她无法真正放下心来。
她闭了闭眼，忽然问道：“路上还顺利吗？”
听到这话，常嬷嬷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虽然很快便被她掩盖过去，但还是被一直盯着她的皇后捕捉到了
皇后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心中出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还是碰到了什么人？”
常嬷嬷摇了摇头，“娘娘你先别急，没什么的，就是奴婢出去的时候，遇到了沈女史。”
“沈烟？”皇后听到这个名字便蹙起了眉心，“怎么会碰到她？”
“今儿个沈女史当值，奴婢是在角门附近遇到的沈女史，跟她说了几句话。”
皇后觉得有些奇怪，“她没有为难你么？”
“没有，沈女史只是随便问了几句，便放奴婢过去了。”
皇后还是有些不信，“就这样？她就没有问你什么？”
常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皇后说实话。
“出去的时候沈女史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口问了两句便让奴婢出去了，可是这回来的时候……”
见常嬷嬷吞吞吐吐的模样，皇后便觉得自己的猜测果然成了事实。
她就知道，沈烟那个女人绝不会这般轻易地就放常嬷嬷离开。
皇后脸上的神情不太好看。
“她怎么了？”
常嬷嬷叹了口气，说：“回来的时候，奴婢又碰到了沈女史，只是这次沈女史似乎是在刻意等着奴婢，而且，奴婢看她的模样，似乎，她知道奴婢是出去做什么的。”
“什么？”皇后瞬间柳眉倒竖，她死死地盯着常嬷嬷，一字一句地问道：“什么叫她知道你是出去做什么的？”
于是，常嬷嬷将沈烟跟她说的那些话全都复述给皇后，也将自己的回复也都说了一遍。
“奴婢觉得，这个沈女史似乎是在跟咱们示好，好像希望娘娘能念着这份情似的。”
皇后听完常嬷嬷的话之后，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她沉默着，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总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太对劲，可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常嬷嬷说完之后，见皇后不开口，便又继续说道：“若是她想要跟娘娘作对，从一开始，拦着奴婢，或者将事情闹大了都可以，但是她没有，而是安安稳稳地让奴婢出去将事情都办妥了之后，直到回来，才对奴婢说了这番话，奴婢觉得，沈女史或许还是很敬重娘娘的。”
“敬重。”皇后冷冷地哼了一声。
她可从来没有在沈烟的身上看到过什么敬重。
她只觉得那个女人恃才傲物，眼高于顶，根本就不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常嬷嬷继续道：“娘娘，你说，会不会是这个沈女史现在想要促成自己跟二皇子之间的婚事，所以才故意向咱们示好呢？”
听到这话，皇后的心思微动，她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常嬷嬷，狐疑道：“你说她是为了辰儿？”
“是啊，娘娘你看，这段时间，二皇子似乎没再提他跟沈女史之间的婚事，这沈女史说不定是因为这个着急了呢。”
这倒是极有可能。
皇后低垂下眉眼。
仔细算起来，君墨辰的确是有段时间没有来缠着自己，让自己去跟皇帝说他跟沈烟之间的婚事了。
说不定就是君墨辰现在不急，所以沈烟就急了。
想到这里，皇后便愈加觉得沈烟之前的清高都是在故作清高，她还以为她有多高洁，看不上他们皇家，现在还不是着急了？
一想到这里，皇后原本提起的心思渐渐放了下来。
若是为了君墨辰，那沈烟向自己示好，便是有迹可循。
皇后沉吟了半晌，说道：“你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常嬷嬷上前一步，替皇后按着太阳穴，“娘娘，无论沈女史究竟知不知道咱们今夜做了什么，总之，她现在是站在了咱们这边，就算是日后今夜之事被人翻了出来，沈女史一样逃不掉，所以您也不必太过担心。”
皇后闭着眼睛，安心享受着常嬷嬷的按摩。
“你说的有道理，那本宫不如静观其变，看看咱们这位沈女史究竟想要做什么。”
安王府。
君墨弋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支毛笔在纸上写着些什么。
一边听着暗卫跟自己汇报宫中的动向。
“你说皇后连夜将流觞的尸体扔到了乱葬岗？”
“是主子，咱们的人亲眼看到他们将尸体装进了木桶带出宫后，一路去了乱葬岗。”
君墨弋嗤笑一声：“咱们这位皇后也就这点儿出息了，真不是本王看不起她。”
暗卫没有接话，低着头站在一边，静静地等着君墨弋发话。
“行了，关于这件事不用再跟本王汇报，也不用再做什么，继续盯着就是了。”
“是。”暗卫应了一声，像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看向君墨弋的眼底带着几分纠结，“王爷，还有一件事……”
君墨弋头也不抬，“本王平日里是怎么教你们的？有话就说，什么时候竟也养成了这种吞吞吐吐的毛病。”
听到这话，暗卫垂了垂眸，没有再犹豫，直截了当地说：“是，属下无意中发现，最近顾世子那边，似乎也在派人查着什么。”
“嗯？”君墨弋一愣，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眉心微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状，暗卫脚下一软，直接跪了下去，“主子，这事也是属下无意中发现的，顾世子一直在让自己的人暗中调查什么事，原本属下并没有留意，只是有一次发现，他们调查的事情，似乎与将军府有关。”
君墨弋手上的动作未动，“说下去。”
“具体的属下并不知晓，只是打探到顾世子似乎在找当年给将军夫人许氏接生的接生婆。”
此刻，君墨弋满脸严肃。
事实上，自从他知道顾淮之跟自己是友非敌之后，便撤回了对顾淮之那边的监视。
暗卫这次会发现这件事，也纯属意外。
可是顾淮之为什么要暗中调查将军府？
还有，他调查的究竟是将军府还是桑离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