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真正的宋管家已经被君墨弋处理掉了，留下的这个，只是为了迷惑敌人的自己人。
桑离晚认为自己发现了真相。
而君墨弋只是淡淡地睨了一眼她的脸色，便猜想她已经想到了。
“猜到了？”
桑离晚喝了一杯酒压压惊。
她点点头，可是猜到了并不代表理解。
君墨弋为什么要耗费精力去做这么一件多此一举的事情。
毕竟，宋管家已经暴露了这么多年，一举一动都在君墨弋的监视之下，留着他还能看到他幕后之人的动向。
就这么除掉了，实在是不符合君墨弋谨慎的性子。
所以桑离晚在心里想了好半天都没有想明白。
最终，也只能询问君墨弋这个当事人替她答疑解惑。
“为什么？”
闻言，君墨弋抬起头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一双黑潭般的眼眸显得深邃无比，“因为他欺负了你。”
桑离晚正在倒酒的手一顿，就连心尖都有些发颤。
“什么？”
一向不会将一句话讲两次的君墨弋此刻在面对桑离晚的时候显得无比有耐心。
他缓缓靠近桑离晚，一只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那双如秋水般澄澈的明眸，一字一句地说：“他欺负了你，就该死。”
说话的时候，君墨弋的眼底不可抑制地露出几分偏执来。
躲在暗处的暗一看到主子竟然这么跟王妃说话，心中顿时觉得一阵着急。
主子莫不是疯了？王妃就算出身将门，那也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他这么吓唬人，就不怕把人吓哭了？
然而桑离晚盯着他，丝毫没有被他语气中透出的杀意吓到，反而轻笑了一声。
这下，别说是暗一他们，就连君墨弋都微微怔了怔。
他刚刚说话的时候想起白日里宋管家对桑离晚的态度，便有些控制不住心底戾气。
可是当他话已经出口之后，便感觉到后悔，万一将人吓着了怎么办？
此刻的君墨弋完全忘了自己这个王妃可是在他的暗室里走了一圈都面不改色的人。
桑离晚一根手指勾着君墨弋胸前的衣带，将人朝自己这边拉了拉，“王爷这是在替我出气？”
“有本王在，没人能欺负你。”
……
第二天桑离晚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她坐起身子，看着自己的寝殿，挠了挠头。
这时，晴水似乎是听到了动静，从外面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桑离晚已经起来了，连忙端了水盆进来。
“小姐，你醒了？”
“嗯。”桑离晚点了点头，就觉得脑袋一阵闷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晴水快步走过来，扶着桑离晚坐好，满脸关心地问道：“小姐，是不是头疼了？”
“是有点。”桑离晚应了一声，“我怎么会头疼？”
闻言，晴水一脸的嗔怪，“小姐，你昨夜一个人喝了那么多酒，今日不头疼才怪呢。”
喝酒？
桑离晚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夜因为心情不好，所以一个人去院里饮酒，后来碰到了君墨弋，两个人似乎还说了一会儿话。
然后呢？
桑离晚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晴水道：“昨天夜里是王爷送小姐回来的。”
看来自己不是喝多了出现幻觉。
晴水见桑离晚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有些担心，“小姐，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可桑离晚却摇了摇头，“再睡下去脑袋更晕，还是起来清醒清醒吧。”
听到她这么说，晴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说炉子上一直给她煨着醒酒汤，让她先喝一碗。
不得不说，这醒酒汤还真有点东西，一碗下去虽然舌头糟了点儿罪，但头脑的确是清明了不少。
晴水一眼就看出桑离晚的状态好了不少，立马笑吟吟的说：“这醒酒汤可是王爷特意让人送来的，说治疗宿醉最好了。”
听到晴水话里话外替君墨弋说话的模样，桑离晚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啊，你现在到底是我的丫头，还是王爷的丫头？口口声声都是王爷。”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晴水再面对桑离晚的时候，也不像之前那样战战兢兢，她听得出桑离晚是在打趣她，便故意夸张地惊呼了一声：“冤枉啊小姐，奴婢可真是冤死了。”
“太假。”
桑离晚只赏她两个字。
晴水笑嘻嘻的将空碗放到一边，又用水净了帕子来给桑离晚擦脸。
“小姐，昨天小姐要的那个丫头，奴婢已经安排好了，要她过来伺候吗？”
桑离晚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还问君墨弋要了一个小丫鬟来着。
她心里难得出现了几分心虚，将人带回来自己这个当主子的竟然忘了。
她轻咳了一声：“她怎么样？”
“都是一些皮外伤，奴婢已经帮她上过药了，身上那些倒是没什么，主要是脸上，估计得几天才能消下去。”
听到这里，桑离晚一愣。
她回头看向晴水，“她身上也有伤？”
想起自己昨天看到的那些，晴水就止不住心颤，也不知道这丫头究竟是得罪谁了，身上新伤旧伤不少，有一些看上去像是这两天新添的。
晴水从前也听说过有些主子会磋磨奴才，使一些手段伤在奴才身上看不到的地方。
但将军府一向对待下人体恤，就算桑离晚之前心情不好折腾她的时候，顶多也就是罚跪，或者一天不许吃饭，从来没有用过这样恶毒的手段。
所以昨天看到流觞身上的那些伤的时候，晴水真真是震惊了。
她跟桑离晚主动提起，也是想跟桑离晚求个恩典，让流觞好好养养。
晴水将自己看到的全都告诉了桑离晚，果然，桑离晚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不好看。
“她有没有说那些伤都是哪里来的？”
晴水摇摇头，“她的模样看上去不太想提过去的那些事，奴婢也就不好问太多，怕无意中又惹她伤心。”
这话说的在理，桑离晚沉吟了一下，“那就让她好好养着吧，等身子养好了再说。”
原本她问君墨弋要了流觞，就是觉得这丫头可怜，又对自己的眼缘，干脆要到自己身边，倒不急着让她伺候。
然而，桑离晚是不急，流觞却是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