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把他拉起来，两人沉默对视，姜凡眼一闭，心一横，嗫嚅道：“求仙君救我……我……”
“什么？”凌泽又问了一遍。
不是？仙君年纪大了，老耳昏花？他说的也没那么不清楚吧(。?_?)？
姜凡又感觉到身体各处弥漫上热意，他几乎站不稳，也是强撑着。
“求仙君救我！”姜凡用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喊道，然后腿一软，腰一紧，倒在了凌泽怀里。
凌泽嘴角颤抖，尽力压下唇边的笑意，因为当惯了玉面狐狸，此刻倒也不会让姜凡看出什么不对。
姜凡的意识沉浮，像是水中的浮木，凌泽在做事情的时候真的很温柔，和狗男人没有半点相似……
恍惚中，姜凡的手攀上了凌泽赤裸的上臂，摸了摸，这手感……不对啊……
上面有一圈眼熟无比的牙印，姜凡此刻还留有几分清醒的意识，他之前不敢乱咬，也不敢乱叫乱喊，只得叼住眼前的枕头慢慢磨牙，任泪水糊满眼眶。
直到和凌泽面对面，姜凡才摸到这圈牙印，位置……他记得清清楚楚！！因为之前他每次要咬东西，男人就会把手臂横在他面前给他咬，次数多了，自然会留下印子。
姜凡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也许之前凌泽是有伴侣的呢？之前的那些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不定也只是把他当别人了呢……至于为什么会救他，说不定就是看自己和他心上人长得像……
反正我也对他并无真心，也不稀得要他的真心，所以说只是替身，并不是……姜凡用一丝清明的意识为凌泽辩解，不肯面对心中的另一个猜测。
鬼使神差地，姜凡凑上去，将自己的牙咬上，齿痕完全吻合，那一瞬间，姜凡气的眼睛发红，死命下口，他的嘴下蔓延出一片血红。
血……也是他的味道。
蓦地，下巴被掐着抬起，姜凡被迫松口。
沉默的气氛开始在两人之间蔓延。
姜凡红着眼睛，嘴角带血，他咧嘴一笑，满口红牙，虎牙尖尖上的血丝粘带着唾液拉出红丝，像是来自地狱索命的恶鬼，不对，若是算上少年现在的身姿样貌，是艳鬼。
“哈哈哈哈哈……”姜凡一边笑，一边眼眶里的泪止不住往下流，汇集到尖尖的下巴，滴落在脆弱的锁骨处，很快汇起了一汪小小的清泉。
直到他再也笑不出来，用脚抵着凌泽的肩膀，想一脚把他踹开。结果一下子没踹动，有点尴尬，再来！
这次还没踹上去，就被凌泽用虎口轻轻圈住了脚腕。
姜凡梗着脖子，和他对视，“凌泽！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脚腕被人一扯，姜凡重新躺倒在凌泽身下，凌泽把姜凡捞起来，紧紧搂着他的肩膀，凑在姜凡耳边叹息：“哎呀，不小心被发现了呢。”
姜凡那一瞬间，汗毛倒竖，虽然凌泽用的还是他那一副可以迷死人的嗓音，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有那个语气，简直和狗男人一模一样！
凌泽看他已经发现，索性也不装了，现在正事还没完，他以后再道歉。
“白羽！你可知，你让我等了多少年？当我再次找到你，你却什么都不记得……我也不甘心啊！”
姜凡眉头皱的死紧，虽然他在这个世界有个名字叫白羽，但不管怎么说，凌泽口中的“白羽”绝对不会是他本人。
姜凡把脑袋撇开，嘴唇紧抿：“你认错人了。”
凌泽没有回复这句话，反而用深沉而极端压抑的目光看他。
姜凡呼吸一窒，这个眼神让他心里一痛，仿佛他才是那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辜负了眼前人。他原本坚定无比的也隐隐有些动摇了，说不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呢……
姜凡咬牙，“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你欺骗玩弄我的理由！”
凌泽吻了吻他的唇角，“之前的账咱们以后再算，这次可是你求我的。”
姜凡只好先举白旗投降。
这次小猫的发情期持续了整整一周，时间来到了任务时限的最后一天。
直到正事结束，凌泽才对姜凡几乎是有求必应。
姜凡披着狐皮大敞，抖着腿，在凌泽的搀扶下来到了凛川上的雪原之巅。其实凌泽的仙府就在这里，不过姜凡要取的景是美丽至极的外景。
“跪下。”姜凡的嗓音沙哑，带着决然的冷漠。
凌泽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我错了。”
“哭。”姜凡又命令道。
沉默的气氛又开始在两人之间蔓延。
许久，凌泽才嗓音微哑道：“我哭不出来。”
姜凡看着系统贴心弄出来的血红色的任务倒计时，深呼吸几口，闭上眼睛：“多谢你这次救我，这次你下跪朝我道歉，我原谅你。但是从今往后，我们恩断义绝，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和你再无瓜葛。”
姜凡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而此刻凌泽原本面无表情隐忍的面孔也变得透明，泪水毫无预兆地从脸颊划过，他扑上去拽住了姜凡的脚腕，“不，我没有同意！你不能走……”
而此刻的姜凡表面上是被他拉着才顿住，实则在内心尖叫让系统赶紧找角度拍照。
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噢耶！要回家了啦啦啦～
系统：“oK了。”
姜凡冷冷地踢开了凌泽的手，直直地朝着远方走去。
其实姜凡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凌泽却像是被重如千万斤的石头压制着，喘不上气，站不起来，追不上去，只能伸着手，无力、却又执拗地伸向着少年离开的方向。
“你又一次不要我了……明明只有我还记得，只有我了，我是你唯一忠实的信徒……别不要我，父.神！”凌泽喃喃自语，千年来他一直执着等待，始终相信那人会来，除了那次离别，他这千年来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我这次终于把我唯一的神明给拽下了凡尘，但为什么，我就是开心不起来呢……”
凌泽陷入无力的绝望，就仿佛多年前，他还没有力量时那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离开，却没有一点办法让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