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莫得王送到酒店，回到家里曹小隼就给姐姐打电话，连着打了几个都一直占线。小隼倒也放了心，既然一直都有电话，说明她至少还有心思忙工作，那就还好。
她还记挂着另外一桩事儿，莫得王说南贵中越来越狂妄了，到底他还能狂妄到什么程度？要打个电话跟王小户核实一下。
“你在哪里？”小隼问小户。
“我还能在哪里，你以前住过的那个小窝啊。”小户浅笑着答道。
“你一个人吗？”小隼昨天把韦小岛一个人扔在饭店里，也不知道这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是啊，人家在厂里加班。小岛今天中午从饭店里打包了一堆海鲜回来，又是螃蟹又是大虾的。小隼啊，你说这个人得多能糟蹋啊？请朋友吃个饭点那么多菜，打包回来的都够三个人吃一餐的。你说我不管着他行吗？”小隼啰哩啰嗦地抱怨道。
小隼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摇头，心说小户这个蠢货啊，小岛说啥她就都信，早早晚晚还是要吃亏。这个事儿又不能点破，小隼只好强行换了话题：“南贵中最近怎么样？”
“你怎么会关心他？”小户好奇地问道。
“我能不能关心一下我的仇人？”小隼没好气儿地问道。
“能，当然能。”小户赶紧正经了说道，“那个鸟人你还是把他忘了吧，把他当成仇人都侮辱了你。”
“王小户——”小隼大喝一声，“你能不能直接回答问题啊？”
小户这才意识到啰嗦了，赔了两声笑说道：“姓南的现在不是更有钱了吗？他跟柯馨吹牛说桃仙谷他赚了三四个亿，让柯馨跟着他做亿万富婆。又买了辆豪车，叫什么迈巴赫，把那辆宝马派给柯馨开。柯馨也算把他吊得团团转，半年了还没上手，这手段也就没谁了。一个姑娘家家的，她怎么做到的呢？”
小户说着说着又转到让小隼发怒的字眼上来了，话里的意思就是小隼是个傻子，跟人家柯馨的心计没得比。小隼实在听不下去了，一声不响地挂了电话，把手机狠狠地扔到了床上。
一口恶气还没调顺，曹小飞把电话回了过来。
“找我么子事呀？”姐妹俩的惯用开场白。
“你给哪个打电话打这么久？电话都打不进去。”小隼问道。
“跟你无关，说你的事儿。”小飞一开口就是吃了枪药一样，此时的心境可见一斑。
“你的事儿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跟我说说吧。”
这句话点到了小飞的痛处，她沉默了良久，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回姐姐可能又要栽个大跟头，现在已经开业和正在开业的三百八十多家店，可能一家都留不下。”
“啥？”小隼愕然问道，“出事故了吗？有违规吗？”小隼在医药行业干了一年多，最敏感的就是这两件事，自然而然就往这方面联想。
“都不是，你别瞎想。”小飞说道，“你不用管了，也管不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吧。”
“啥就从头再来？啥叫我管不了？”小隼急了，嗓门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跟我详细说说，旁观者清你晓不晓得？”
“你个小姑娘家的懂个啥？”小飞不耐烦地说道。
“你懂，你懂你又要从头再来？你种田吗？今年收了明年再种一次？”小隼毫不客气地挖苦了几句，接着又说，“赶紧跟我老实交待，我帮你分析分析。”小隼心里说你就大我三岁跟我装什么装？缅北匪巢我都去过两趟了，你经过的风浪未必有我这么大！
小隼这副不容置疑的口吻倒是把小飞镇住了，小飞在妹妹面前彻底拉下了遮羞布，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拣重要的都跟小隼讲了一遍。
生活、生意甚至是人生，最怕什么？不是出身寒门，不是怀才不遇，不是身无一技之长，更不是穷得叮当乱响。其实人最怕犯小人，最怕小人环伺而你却不自知。
曹小飞不仅犯了小人，还是犯了一圈小人，有的是明枪，有的是暗箭，她东拼西挡却是防不胜防。可笑的是，给她伤害最大的两个小人都是她的男朋友，一个是前任，一个是现任。
林小舞是花城台龄美容美体仪器公司市场部分管美导的副经理。从某种程度上说，他掌握着台龄下设的各个美容院的命脉。美容院经营成功的三个关键的外源因素是仪器、产品和美容导师，前两个因素相对固定，而美容导师则是最具能动性的因素。林小舞恰好掌握着这个关键资源。
林小舞现任的同居女友吕春婵——去年被曹小飞堵在家里的那个，是公司里美导培训部的老师，老资格的美容督导。做培训老师的优点是不用出差，工作相对稳定，用林小舞的话讲是留鸟，缺点是收入不高，一个月就那三千五百块，发点奖励不够吃盒饭的。林小舞的工资也不到四千，两个人加在一起看上去不少，但有个前提——不能有其他想法，比如在花城买房子定居。
吕春婵是个传统的福建漳州乡下出来的女人，他给林小舞出了道选择题，要么在花城买房定居，要么回漳州买房，要么分手。
林小舞当然选了第一项，可钱从哪来呢？他打起了曹小飞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