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勇用舌头舔舔嘴唇，长长呼出嘴里的烟，连带着呼出胸口的郁气。
“大概是的！他的亲生父亲是个赌徒，总是流连在大小赌场，他妈妈生他的时候难产，身边没有人，所以没能及时送医，后来好容易被邻居送到了医院，只保住了果果。”
“可他父亲硬说他是扫把星，生下来就克死母亲，死活不养他，家里也没有其他人管。只有热心的邻居看孩子可怜，抱回家养着，给村委会反映好几次都没能解决。”
“后来有一天他父亲在牌桌上输了钱，实在还不起，人家吓他要剁手，他就说要拿果果来抵债，那伙赌徒里刚好有人贩子，所以果果就被卖了两千块钱抵债。”
“靠！”江直越听越气，忍不住爆粗口，末了实在气急，从齐勇手中抢过那根快要燃尽的烟，想也没想放进嘴里狠狠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咳……”没防备， 江直被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齐勇赶紧从他手里拿过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另一只手在他背上拍着给他顺着气，看他咳得眼泪鼻涕全出来了，赶紧给他拿纸巾，屋子里沉重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就被赶跑了。
“祖宗，你不会抽烟，倒是悠着点儿呀！一会儿把自己呛出个好歹来！”
“什么人，这种人，才判六年，六十年都不够解恨的！”江直哑着嗓子说，抬起头看着齐勇，眼睛湿漉漉，鼻头红红的，嘴唇也因为刚吃完麻辣方便面而红肿着，齐勇给他拍着背的手不自觉变得轻缓一些，似在摩挲。
齐勇像是着了魔一般看着江直，看他湿漉漉的眼睛，看他红红的鼻头，看他红肿的嘴唇，江直也“可怜兮兮”回望着他，四目相对，齐勇的喉头滚了滚，头慢慢往江直那边靠，江直吸了吸鼻子，齐勇瞬间回神。
松开了一直拍着江直背的手，身子也后退离江直远了些。
“咳，你，没事吧？”齐勇掩饰着自己刚才的心动，没错，是心动，他刚才想亲江直，想要靠近他安慰他，也想让他安慰自己。
“没事，我就是被呛了一下！”江直又吸了吸鼻子，用纸巾擦了擦鼻涕眼泪。
齐通突然感觉有些慌乱，他双手在腿上来回搓了搓，“那个，你没事我回去了，你也早点睡！”说完起身就走，
额，故事讲完了吗？
江直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挽留，却也只是抓了个空，眼睁睁看着他出去，然后收回自己的手，似是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江直回头看了看被自己丢在床边的画像，吸了吸鼻子。
接下来的几天，齐勇好像变得更忙了，虽然住隔壁，江直硬是好几天没见到他，也没听见隔壁有什么动静。
那种被人跟着的感觉也没有了，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被齐队长找到了，如果真的找到，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真的长得像齐队长，如果是，那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不像，那自己是怎么了呢，怎么就画出他了呢？
江直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摇摇头，专注在自己手下的刺绣上，自那天成功完成木兰花的绣制后，他这几天在尝试竹石。
活物要展现灵动，死物要突显坚毅。
在袁师傅的指导下，他对手里这根针有了更深的体会，缺的还是练习，江直一天二十四小时，每天的时间分为三份，吃饭睡觉 占一份，看、听、问占一份，练习占一份。
加拿大那边，其他同学的东西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他还得挤出时间来把灵感转化设计，再做出成型的作品，他的时间太紧张了！
齐勇这些天也确实很忙，他先查了集市当天江查可能经过的路段的视频，在其中确实找到了那个戴帽子的人的身影，但那个人对每一个摄像头的位置和拍摄角度也非常熟悉，能拍到的都是侧影或背影，虽然看不清真容，但也能确定这个人对柳镇非常熟悉，且专门研究过摄像头的位置。
这个人一直跟着江直，却没有任何动作，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没有亲自跟着江直，但每到上下班时间，齐勇都会打开手机，点开那个樱桃软件，确认“小狗”的位置，确认他是安全的，他才能安心做别的事情。
齐勇找方所长具体问了七年前秦博远和辛海蓝的案子，又详细翻看了当年的卷宗。
秦博远从四楼跳被定性为自杀，可是原因却是学习压力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