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莱的言论让禾鸣脸色有些难看。
“这家伙实在嚣张。”
“我对他倒是很感兴趣。”月神笑了笑。
“对他？”禾鸣投去诧异的目光，似乎眼前的月神已经变了一个人，“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月神在他眼中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性。
之前他曾暗恋过月神一段时间，但后来发现自己根本配不上她。
至于在哪方面，两个巴掌也概括不过来。
“刚才你没思考吗？”
“什么？”
“如果神兽杀害了人类，该如何处置。”
“额......”禾鸣双手交叉，“是个发人深省的大胆问题。作为民间动物保护组织创建者，能树立这种思想，确实让人意想不到。”
“在这样的议题背景下普莱租赁神兽，紧接着就发生了凶案。是谁都会怀疑到他头上吧。”月神继续说道。
“的确。如果凶手真的是他，也太明显了些。就好像把罪行当成了台前的表演。”
“无论基于什么原因，普莱一定是为了让尽可能多的人了解案件，至于动机，或许是为了复仇。”
“复仇？”
禾鸣睁大了眼睛，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很低级的错误——他忽略了关于议题的由来。
如果凶案当天的议题不单单是假设性讨论，而是普莱基于事实的引申，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七彩苍鹰杀害了普莱在意的人，后者心生怨恨，通过创造密室的手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其杀死。
禾鸣内心欢喜，同时也产生了颇为无奈的情绪。
身为后勤部部长的月神，可能比自己更合适办案。
但转念一想，她思维敏捷，逻辑清晰，处理任何事情都井井有条。
并不是因为自己在专业方面不够突出，而是月神过于优秀了。
他盯着普莱：“这男人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
野子在灵谷的几天只身一人，并没有叫上伙伴。
在灵谷南侧，有一个很难让人发现的缺口，野子就是某天晚上从那摸黑钻了进去。
而且她必须时刻注意天空中盘旋的锐目——负责在空中巡视灵谷的一种鸟类。
它可以精准地识别出异常，将消息传给灵谷管理者。野子知道避开它的方法，那也是普莱在课堂上的传授。
起初野子并没有进入灵谷的打算，但当她无意中得知普莱有位从没露过面的未婚妻时，她内心产生了怀疑。
而且凶案发生的当天，他们都接受了天波城神监部的询问，这期间她觉察到了普莱异常的变化。
普莱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依旧透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悦，似乎是在某件事情上得到了满足。当他们被准许离开时，普莱把大家召集起来，告诉他们最近不要外出，呆在家里随时接受调查。
这显然是神监部的指令。
不过普莱特别强调，“无论被问到什么问题，一定不要撒谎或有所隐瞒。”
之后的几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野子清晰地记得，早上有两个男人敲开了她的家门。
两人进屋坐下，脸色凝重。
“野子小姐。很庆幸你还能给我们开门。”
“有什么不对吗？”野子有些疑惑。
“神兽被害当天在场的其中两人死在了家里。初步判定为自杀。”
“怎么会？”
野子很震惊。在她印象里所有人都是开朗、向上的性格，很难把他们和自杀联系起来。
男人拿出两张画像递过来：“您看。”
野子发现画像上是一男一女。
“他们都在凤舞协会工作，恋人关系，闲暇时会到普莱的庭院参加集会。野子小姐，这些想必您都了解吧。最近他们有什么异常吗？”
野子看着画像：“他们两个最近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和言论，一切都很正常。”
“神兽被害当天的议题讨论上他们也没说什么吗？”
“并没有。”
野子很清楚，因为她几乎总是扮演观察者和倾听者的角色。
“我想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野子问道。
另一个男人不再保持沉默：“他们和神兽一样，都掉了脑袋。”
“啊！”野子惊讶地叫出声，随后稍微镇定下来，“真的是……自杀吗？”
“我们从两个案发现场发现了特制的装置。而且，”男人叹了口气，“同样是密室。”
野子霎时揪起心来。
“本来我们神监部不负责调查此类案件。”
“此类”特指人类被杀害的案件。
“但是，相关细节涉及前段时间的神兽被害一案，我们不得不来找您。”
男人说着收回野子手中的画像：“野子小姐，我看您是一个人居住，最好找其他人做个伴。我们就不打扰了，后期可能还会继续上门调查。”
野子陪两人起身，朝门外走去。
途经过道时，一个男人被墙壁上悬挂的铜镜吸引。
他凑过去，镜子内映照出他乱糟糟的头发。
“野子小姐。这面铜镜从哪来的？”
“是普莱先生分发给我们的纪念品。”
“怪不得。”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被害人家中也有同样的镜子。您请回吧。”
等神监部的人离开，野子返回屋内。
她对着镜子，看见一张略显憔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