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能留下来么？”
这话一出，成功制止了凌云想再喝一杯灵果酒的冲动。
留下来？
开什么玩笑。
但林辰没开玩笑。
这才是问题所在。
凌云微微皱眉，再度看向林辰，眼神无比认真，仿佛要彻底看透他的内心一般。
林辰没有躲开，而是直直迎上了她的目光，任由她打量、审视。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室内安静的窗外的一片花瓣落下都能听到声音。
凌云从林辰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些什么，那双漆黑的漂亮眼睛里充斥着各种情绪，敬重、崇拜、感恩、信任、依赖、以及偏执的占有欲。
为了避免弄错，她还再三确认了一遍，确实是这样没错。
前面的那些都没什么，在之前的治疗中她早就知道，是正常的反应，但后者……
她总算明白过来这段时间林辰的奇怪到底奇怪在哪里了。
偏执的占有欲啊……
有点麻烦，但也只是有点而已。
她更多的还是意外林辰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为了避免麻烦，她的这个隐世家族的医修浮云的马甲只是个样貌平平的化神期女修，结果还是出了这种问题是她不能理解的。
还是说，林辰是个不重视外表，只注重陪伴和感情的人？
倒不是没有可能，但她觉得大概更重视的是她的医术，以及他本身偏执的性格的影响。
她深深叹了口气。
她的叹气声不重，但听在林辰耳中却很重，气氛好似忽然变得沉闷了起来。
林辰心中压抑又忐忑，既懊恼说的不是时候，又懊恼她的反应。
但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呢？
什么反应才是他期待的反应呢？
或许他心中早就知道，所以才迟迟没有说出口。
凌云留意到了林辰眼中的失落，也没忽视其中的晦暗。
回想起过去两个月来的相处，她觉得有必要和林辰说清楚。
“我不会留下，林辰。”
尽管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但亲耳听到时候，受到的震撼远比想象中更大。
林辰以为十六年来的经历已经让他不会再感觉到失望了，但事实是这是他的错觉，他现在就很失望，甚至连资质的恢复这件事都好像蒙上了一层阴影般不那么让他高兴了。
出于他一贯的性格，这时候他该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但他又实在没有心情去说些什么。
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实在是种很‘新奇’的体验。
“两个月的约定之期到达后我就会离开。”
说完，她就离开了静室，留下林辰一个人。
林辰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也不曾移开视线。
和刚才的不同的是，只剩他一人的时候，他的表情要比刚才更阴沉，眼神也比刚才更偏执。
刚才所表现出来的，都是有所收敛的状态。
甚至就算现在，也未必是他内心完全的呈现。
不能留下啊……
他第一次这么想要留下一个人，仅次于想要恢复资质的欲望。
又或者，是因为这个人能帮他恢复资质才会让他产生这种想法。
实际上恢复资质的他没必要留下她，但那种情绪的偏移不是一时半会能消除的。
只能寄希望于时间能消解这种情绪吧。
他这么想着，将桌上的灵果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