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宋爸自己都意识到，自己的不良记录太多了些，难以让人信服，试图以卖惨来博取同情，“为了你的事，你爸我白天出车，晚上找鬼，差点让看门的当成小偷抓起来了，我容易吗我！”哎，再不靠谱，也是亲爸。
这辈子都没法退货了。
收回了对他的腹议，宋雨晴小声询问，“你找个小鬼回来干什么？”
“我不是没找到合适的老师嘛，就去附中转悠了下，想不到让我遇到一高三的，就比你大一届。我都打听清楚了，人家数学考试十次中有九次都是满分，妥妥的学霸。给你传授一下学习经验，你的成绩不就噌噌噌上去了？”
听起来不错的样子，宋雨晴还有个疑惑，“人家是怎么死的？”
年纪轻轻就丢了小命，看他魂体的样子，没缺胳膊没少腿，不像是发生了意外。
“人家的成绩没得说，就是身体差了些，有先天性心脏病，去年体育测试考800米的时候……”宋爸捂着胸口，发出“咯”的一声。
然后戛然而止……
就这么……没有然后了……
宋雨晴瞟了眼那个小鬼，发现他与比普通的鬼比起来，脸色苍白了一些，唇色暗沉了一些，确实像是心脏不好的样子。
“人家也挺可怜的，明明能考上滨大，偏偏折在了跑步上，作孽啊！”宋爸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如今就要靠你来实现了。”
纳尼 (⊙o⊙)？
别人不懂，生于通灵师世家的她爸应该懂的，通灵师守则第一条：诺不轻许，许则必行。
尤其是死人的遗愿，更是不能轻易应下，若是完成不了的话，对方可是会化作厉鬼，缠着她一辈子的耶！
滨大，全称滨海大学。想想就知道，是滨海市最好的大学，自然，录取分数也是最高的。
对于滨大附中的学生来说，也不是人人都能考上滨大的，更别说是她们学校了，升入滨大的比率不足3%，即便是在陆南所在的1班，能考上滨大的，1只手都数得过来。
距离高考只剩最后3个多月，以她的成绩想要考滨大，至少得将她的分数再往上提50多分。
赶超他们班长，拿下班级第一！
跟宋妈提出的，让她数学多考10分相比，可不是单纯地将数值提升了5倍。
这已经不是困难级的挑战了。
而是地狱级的噩梦！
宋雨晴抓着老爸的手，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您可是我的亲爸啊！”
不带这么坑女儿的！
“有压力才有动力，好好学习，爸爸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可以个鬼！
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宋雨晴还想再说什么，老爸像根泥鳅似的挣脱了她的手，一溜烟跑了。
打死他也不敢承认，是因为他贪图便宜，本着“捡到就是赚到”的心理，没问过人家有什么执念，就急吼吼地应了下来。
这下骑虎难下了。
宋雨晴还能咋办呢？
她也想跑，可惜已经被亲爸卖给了鬼家教，跑不了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能从鬼家教这边入手了。
宋雨晴长长吸了口气，安抚下惴惴不安的小心脏，同鬼家教谈起了理想与人生，“其实，我的志愿是滨海师大，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人民教师，培育祖国未来的花朵。”
谁让从小到大的作文课，宋雨晴写的最多的志向就是老师，编起来最顺口，叭叭叭，出口就是一篇深情并茂的500字小作文，说得她自己都快被感动了。
最重要的是，滨师是二本，分数比滨大低不少，以她的成绩，轻轻松松就能考个不错的专业。
完美。
鬼家教可不吃这一套，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原本惨白的脸色更白了，像是从冰窖里挖出来的一般，不但白，还自带冷冻buff，冻得宋雨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写字台前的窗户，也变得模糊起来。戾气化作了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上了玻璃。
这是亡魂厉化的前奏！
宋雨晴将手悄悄探入口袋中，很想摸出一张符纸自保。
作为一名睁眼起床刷题、闭眼上床睡觉的高三党，谁会闲着没事将符纸带在身上。
掏空了口袋，别说符纸了，连一张糖纸都没摸到。
窗户已经被冰晶完全覆盖，宋雨晴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只是冷的，更因为脖子上多了一只手，能够清晰感受到透过皮肤传来的森冷寒意。
宋雨晴没想到，之前看着乖乖巧巧的人畜无害的小家教，厉化起来竟然那么凶残，一上来就是杀招。
宋雨晴非常从心地喊出了“但是”，鬼家教的动作顿了下，宋雨晴趁机吸了口气，在扼着她脖子的手指收紧前，大声道，“我要考滨大！”
“想做一个优秀的老师，要求不能低，必需考滨大！坚决考滨大！以滨大为人生理想的最高目标努力，奋勇不屈，砥砺前行！”
不休不死！
宋雨晴的flag立好了，但是鬼家教仍抿着唇，没有当即表态。长长的刘海下一双深邃如渊的厉眸，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他在考量，也在审视。
宋雨晴明白，她还没获得对方的信任，危险的警报还没解除，只要她的表现无法令对方满意，立刻会激起对方的戾气。
先前整理好的数学卷子派上了用处，宋雨晴操起最上面的一张，“我迫不及待地想开始学习了！”
手中握着笔，指着仅仅写了一个“解”字的最后一题，满眼真诚，“这道题该怎么解，你能教教我吗？”
这题宋雨晴真的不会，对于数学刚爬上100分的她来说，卷子的最后一题远远超出了她的能力范畴。
这个家教，不想请都请了，总要物尽其用的不是？
平民窟的字典里，没有“浪费”二字。
鬼家教也被转移了注意力，松开了抓着宋雨晴的手，抓向试卷，只扫了一眼题目，就淡淡收回了目光，“这么简单都不会？”
简单吗？
或许对学霸来说，的确是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