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一个人也见不着。
街旁的小铺子，灯笼烛火通明，却一个人也没有。
四人回到客栈，看着空无一人的客栈，唐念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放叶琉念一人肯定不行，几人一合计，还是把叶琉念放在她先前的房间里，他们也待在那儿。
“客栈里怎么会一个人都没了？”
小殿下摇摇头：“你们走了没多久，大约是戏楼前排队的人都进去了，我就感觉原本客栈过于安静了，一开门，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我把客栈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一个人都没用。”
“那你到戏楼前等我们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有人从里面跑出来？”
叶琉思不见了。
这个是唐念最在意的。
她很确定那些自相残杀的看客里没有叶琉思。
看小殿下依旧摇头，唐念长叹口气。
“现在怎么办？”
“先等叶琉念醒来吧。”唐念瞥了眼还在昏迷的叶琉念，心里一团乱麻。
楼穆拿出瓷瓶，递给小殿下：“这个药，有什么用？”
“你为什么不问我，问他？”唐念猛地转头，一脸不善地看向楼穆。
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小殿下笑着摇摇头。
在看清瓶身上的花纹后，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在看到楼穆点头后，他一脸严肃地打开瓷瓶。
“嗯？”他凑近一闻，果然有点不对劲。
“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药你是从哪得来的？可以治好你的耳朵。”小殿下轻咬着嘴唇沉默片刻，“可是这个药，只有地府才有。”
楼穆想起了宋时砚口中的贵人：“宋时砚给的。”
“宋时砚不是已经入地府了吗？你见到的不会是那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吧。”唐念蹙眉打断道。
楼穆把宋时砚找他的事说了一遍。
“你说那个一直盯着我看的人是宋时砚？”
唐念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宋时砚和那个丑角联系在一起。
楼穆点点头。
“怎么可能，师公明明说了，宋时砚的魂是入了地府的……”
这到底是什么贵人，可以躲过阎王。
面前的两人眉头越皱越紧，都快打结了。
还没等他们开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唐念下意识握紧桌上的剑。
小殿下警惕地看着门，轻声道：“我去开门。”
他把门打开一条缝，门外是一个白衣男子。
“你是何人？”
唐念和楼穆对视一眼，唐念喊道：“让他进来吧。”
季舒鹤对着小殿下行了一礼，不客气地绕过他，坐在了桌前。
“他就是季舒鹤。”
季舒鹤一脸戏谑看着板着脸的小殿下，笑道：“原来你们还有帮手啊，难怪……”
“我们已经把整个库房都烧了。”
“我知道，你们不仅烧了库房，连戏楼都毁了。”季舒鹤没有一点意外，嘴角依旧是那一抹笑容，“倒是省了我的麻烦。”
唐念忍不住站起身，推开窗，整个人探头向外望去。
戏楼火光冲天。
唐念狐疑地望向楼穆，楼穆却轻轻摇了摇头。
小殿下却是坐不住，直接开口问道：“景宁城的百姓在哪？”
“我不知道。”
“戏楼这样就结束了吗？”
“我也不知道。”
楼穆拦住了还想继续发问的小殿下，季舒鹤这般的不配合，问再多也没有用。
他沉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季舒鹤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双手放在桌上：“我只是来找你们，谈谈新的合作。”
“你说。”
“我有办法找到那只大妖，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小殿下也不负他所愿问了出声。
“但是什么？”
“我不会出手，你们杀了他。”季舒鹤云淡风轻地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
唐念和楼穆都还没有说话，小殿下就不爽地开口道。
“我们连他是什么妖都不知道，怎么杀？”
“这就与我无关了。”季舒鹤微微一挑眉，转头看向唐念，“这个合作，你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唐念轻敲着桌面不说话，季舒鹤也不急，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她。
就在楼穆看不下去想要动手，唐念说话了。
“我们答应你。”
“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季舒鹤拍拍手站起身。
“去哪里？”
“明日你就会知道。”季舒鹤刻意卖了个关子。
他慢悠悠走到屏风后面，弯下腰瞧了眼床上还在昏迷的叶琉念。
趁着几人不注意，一缕丝线从季舒鹤的手里飘到了叶琉念的身上，瞬间消失。
“这个姑娘不出一刻就会醒了。”
楼穆冷声下起了逐客令：“时候也不早了，季公子也该离开了。”
季舒鹤耸耸肩，没有在意，背着手走出房间，还贴心地帮他们把门关上：“明日一早，我会再来的。”
等季舒鹤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小殿下这才皱着眉问道：“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你觉得不答应他，他今天还会走吗？”唐念一挑眉。
“别吵了，看看这些木灰。”
楼穆把木灰小心地倒在桌上，唐念蘸起一点，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只觉得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熏得她头有点晕。
“这个气味……”唐念瞧了眼楼穆，想了片刻才说，“很像那天戏楼里让我喝下的那杯酒。”
想到那杯酒很可能与人皮里的木灰有关，唐念一阵作呕。
小殿下取了一些，均匀地涂在桌上。
“桃木？”
“你怎么知道的？”唐念怀疑的目光扫视着胸有成竹的小殿下。
小殿下笑着觑了眼唐念：“师姐，谁让你当初不好好学的。”
“闭嘴吧你。”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嘤咛一声，唐念瞬间被吸引。
“把这里收拾好。”
语罢，她赶紧走到床榻前。
“你醒了？”
叶琉念挣扎着坐起身，捂着头，在看见唐念的那一瞬间，双手用力地抓住唐念的肩膀。
“我姐姐呢？”
唐念沉默了，良久，她慢慢摇头。
“怎么……”叶琉念愣住了，慢慢地放下自己的双手，低着头呆呆地坐在床上。
“我没有看见她，她是不是逃出去了？”唐念想了想，还是出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