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萧雅凝咬牙切齿。
“他不知道去外面和哪个脏女人睡了！他得病了！”
萧雅凝不顾形象地扒开了自己的衣领，试图展示陆华的状态。
“他这里长了一片梅花！红色的，一块一块的……”
陆子野皱眉。
陆华和脏病，真的很难让人联系到一起去。
因为陆家总是井然有序的、一尘不染的。
原因就是，陆华其实有一定的洁癖。
对于陆家的孩子来说，小时候玩泥巴玩沙子当然也是不被允许的。
陆华洁癖成这样，又怎么会碰来历不明的女人。
更何况，陆华看起来对此需求不高，他似乎只有萧雅凝一个女人，并不是所有的家主都像是白震那样的泰迪狗。
陆子野私下有怀疑过陆华不行，不过他和萧雅凝又似乎多年以来还挺和谐的。
况且，陆家家主，陆华什么样清白的女人要不来？
萧雅凝泣不成声。
“我以为孩子只是我们分歧的一个点而已……没想到我们的心早就不在一起了。”
陆子野还在自顾自地思考着。
最近这脏病出现在他身边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
这又不是浪漫之国的中世纪，那群愚昧的艺术家把这种病当成自己受欢迎的象征，代表了自己风流又讨人喜欢，还能养出病恹恹的苍白肌肤。
所以他们甚至会去故意染病。
现代人还是以此为耻辱的。
说不定不是女人？
说不定就是从他见过的那个人身上感染的……
那么吸收了他的气和血，会被传染吗？
陆子野的眼前突然浮现了那个染了脏病的黄毛的尸体。
陆子野突然眼神清明，像是想明白了。
萧雅凝继续开始了哀求：“你能放我出去吗？”
“你能救我出去吗？”
“陆子野……我的钱，我都可以给你！”
“我的父母给我留了一些财产，陆华也给我分了一部分钱，我全都给你！你让出去！”
“我不能被关在这里，我还要救子望！”
白雪忍不住问：“夫人，您真的拔了陆子望的氧气管吗？”
萧雅凝尖叫：“我要是不把他带走！他就要死了！”
“快让我出去把他带走……他不能再留在海市了！”
“他会被害死的！”
陆子野的双眼被遮盖在了碎发下，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他的嘴角显然扯了一下。
他问：“你知道是谁害的他了？”
“……”萧雅凝迟疑。
她知道，但是她不敢说。
陆子野抬头，仔细打量了这个讽刺的空间，把自己结发妻子关在了这里陆华还真是冷酷。
“陆华说是让你来冷静冷静，还是把你永远关在了这里。”
“我不知道……”
萧雅凝绝望道：“他……说希望我学会当一个哑巴。”
陆子野的问答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
他转身想走。
白雪正在远一点的走廊上站着等待，可是声音却总是钻进他的耳朵里。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母亲算是可怜的了。
因为父亲很快就忘了她，甚至为了后来的那个年轻女人，把和母亲的结婚照都收起来了。
她去世的时候，白震还曾海誓山盟，说此生不换来世再遇，结果父亲转头就娶了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女人，让人不适。
只是没想到，还有比自己的母亲更惨的。
女人伸出了手，抓住了陆子野的裤脚。
“陆子野！你救我出去……我给你道歉！我把我的财产都留给你！”
“陆华他看起来和这里的院长很熟，他不知道会让人用什么办法整我呢！？”
“他……不会想把变成真正的痴呆吧！！”
陆子野从她发疯一样零碎的话语里还是抓到了一些关键词的。
陆华也和这里的院长很熟。
陆子野找回了自己的耐心，蹲下来继续和萧雅凝交谈起来。
“陆华他和这院长说了什么，你听见了吗？”
萧雅凝被自己的求生欲驱使，努力从自己记忆里提取了这段回忆来。
“他说问……问那个男人说是要留下，还是要送走？”
萧雅凝颤抖着，不寒而栗，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成为了任由陆华宰割的货物。
就算是对待家中的狗，也是要考虑和主人的感情的，而他好像没有一点感情。
陆子野琢磨着。
难道还有送走这么一个选项来的？
陆子野若有所思地重新站起来，打算去找院长再聊聊。
萧雅凝还以为陆子野是对自己产生了恻隐之心。
“陆子野你会救我的吧……陆子野！”
陆子野在办公室再次迎上了笑盈盈的院长。
他笑得一脸隐晦，问：“没想到你这还有这种服务？”
“我们都是为你们家属着想。”
院长摆弄着茶盏旁边放置的茶宠。
“你说，他们之中的大部分还能算是人吗？”
陆子野没有说话。
只听院长继续说：“其实按照一些学派的说法，他们这样子其实灵魂早已经离开肉体了，肉体被路过的陌生灵魂占据，或者只是在依靠本能行动而已，这已经不是家属们的亲人了。”
“你说这种人留在身边也只是徒增伤心和麻烦而已，大部分人为了照顾这一个病人，倾家荡产，甚至辞去工作，只为了日日陪护，可他们精神失常无法领情就算了，甚至用屎尿甩你，咬你，打你……”
他可算是把自己的话说完了。
末了，他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说我们是不是在解决家人们的困扰啊。”
放屁。
如果真是给家人造成了痛苦，那么放弃还是继续治疗照顾的选择都是他们自己的选的。
就算旁人理解也好，谴责而已好，更多是道德层面的谴责。
可是他们却在做脏活儿！
那萧雅凝看起来疯，也只是因为她性格上的疯癫，她如果真的有了什么精神疾病，表达绝对不会这么清楚流畅。
陆子野暗中嗤笑。
说得好听，为人解决麻烦。
其实他们不过是收钱办事儿的是杀手罢了。
就把给自己涂抹上金妆了。
可表面上陆子野却迎合道：“我完全理解！”
“因为我家里也有这么一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