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众人目睹这一幕，胆小者手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那对男女，被折磨得如同血葫芦一般，呻吟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领头的周瑞家的，是她带着人，将这对男女拖至此地。
太狠了。
但是也有恨灯姑娘的，一口口吐口水。
“早就该死了，小娼妇。”
也有人不知是同情心，还是有什么怜香惜玉的目的，瞪着周瑞家的嘟囔了一句，“周瑞娶你可是倒大霉了。”
周瑞家的猛的转头，刀子般的眼睛看向了那个人。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那个人脖子一缩不敢说话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
“我再问你一句，晴雯藏哪儿了？”周瑞家的低下头问灯姑娘。
“你要说了，我可以跟夫人求情饶你一命。”
灯姑娘眼睛一扫，虽受尽折磨，依然风流婉转。
“呸”了一声。
“狗腿子！”
台上的王夫人看着下面的众生相，
底下人再聒噪，自己并不关心，只是心里纳闷，两三天了，晴雯还不露头。
难道真死了？
自己也听周瑞家的说过，这个表哥在这府里没有任何根基。
还是晴雯被买了以后，得了赖嬷嬷的喜欢，求着赖嬷嬷，把她这个表哥也买了进来享福。
如今快死了，反而撒手不管了？
除非真死了，
如果真死了，王夫人就有点意兴阑珊了。
如今钓不出来谁跟自己作对，偷偷救了晴雯。
那么只好杀鸡儆猴了。
想到此，她大声的吩咐，
“打！打死为止！”
吩咐完，王夫人自己坐到椅子上，手捧起了佛珠。
身后她从王家带来的几个仆妇，虎视眈眈的看着下面的人。
眼见上来几个健壮的行刑婆子，把晴雯表哥表嫂，按倒在地。
就要上棍子。
众人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等着听，“噗！噗”打死人的声音。
不敢看血肉模糊的景象。
……
但是耳边没有传来棍棒声，反而传来老嬷嬷的声音，
“棍下留人！”
“棍下留人……”
“终于来了！”王夫人猛的睁大了眼睛，定睛一看，怎么是赖嬷嬷，这个老狐狸。
是她？
难道真是她救了晴雯，
这个老狐狸，其实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猛的站起来，“赖嬷嬷，你什么意思？”
“你是觉得自己是主子了吗？”
她的眼神如刀，直逼赖嬷嬷，
“还是你认为你的奴才偷了东西，我处置不得。”王夫人厉声喝问。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这是双主子要斗法了？
“哎呦！你可冤枉死老奴了，我哪是觉得自己是主子，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贾家的奴才。”
“我买的下人，夫人自然能处置。”赖嬷嬷拍着大腿表态。
王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就怕这老东西当众驳了自己的面子。
当着这许多人跟个奴才秧子斗嘴，失了自己当家夫人的体面。
王夫人淡淡的说道，“既然这两个人窝藏了赃物。”
“我处置他们也应当应分。”
“你为何过来阻止？”
赖嬷嬷忙上前几步，走到王夫人跟前，一脸诚恳，“夫人呐！他们要是我的奴才，当然您可以随便处置。”
“关键是他们早就不是我的了。”
“我早就把他们卖了。”
王夫人闻言，眼睛一瞪，“你个老东西学会跟我打这个马虎眼了。”
“你以为我能信你？”
“你早不说，晚不说，关键我要处死了你再说。”
“这里面能没有鬼？”
赖嬷嬷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二夫人，非是我不早说。”
“而是年下灶上需要人，我就多留了些时日，准备是过了年，再让他去新主家那儿。”
“按说，就是卖了，他们偷了东西，您非要打死，我也没有二话，我不过是破费几两银子的事。”
“所以这几天我听说了，也没管，本来犯了错就该死。”
“但是谁知他们这个遭瘟的新主家，直接把我告了。”
说着，赖嬷嬷指了指人群之外，
“您看，我这身后这二位跟的是顺天府的人，说是我克扣奴才，栽赃陷害，”
“如今我是有苦说不出。”
“我得交个活的，证明我不是栽赃陷害。”
“夫人呐！既然他们的赃物搜出来了，就让他们下顺天府大牢吧！”
“让他们死在牢里，也不伤我们府里的福气不是？”
赖嬷嬷这一通话一说完。
王夫人跟周瑞家的，这才看向赖嬷嬷指的人群之外。
赖大领着两个衙役姗姗来迟。
两个衙役一来，就看到地上趴好的两人。
“就是他们两个吗？”
“能不能带走？”
“这怎么这个样子了，死了吗？”
“死了你们可是打死别人家的家奴，这事可就两家当堂对质了。”衙役对着赖嬷嬷问道。
赖嬷嬷一脸苦笑，“夫人？你看这……”
王夫人冷冷的对着衙役说道，“你们是顺天府治下，胆子倒不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是国公府，你们竟敢上门拿人？”
衙役一看王夫人拿大帽子压人了，他们怒视着赖嬷嬷，语气嘲讽，
“怎么的？你们不是说可以吗？”
“这国公府我们可惹不起，老嬷嬷，赖管家，我们还去你府上等着去吧？”
“你府上也是我们这小小衙役，不能去的国公府吗？”
赖大自然不敢这么说，他忙对着衙役解释，
“那当然，你们也是为了办差。”
说完，使了个眼色给赖嬷嬷，他先领着这衙役走了。
衙役这么快退出，王夫人的一股气无处发泄。
她看着赖嬷嬷，低声对她说道，“赖嬷嬷，你给我说一句实话，”
“晴雯，是不是藏在你那？”
王夫人冷冰冰的话语，吓了赖嬷嬷一哆嗦，
她心道，
天地良心！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晴雯真不是自己藏起来的，她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也吓一跳。
但是对他们这样混出头的累世奴才来说，打马虎眼这是天然吃饭的本事。
“夫人哪！晴雯不是死了吗？”赖嬷嬷故作惊讶，
“她的死讯，我早就听说了，当时我看她还好，老太太也喜欢，就要了去，不知道怎么就变坏了呢？”
闻听此言，王夫人一愣，定睛看赖嬷嬷的脸色，
赖嬷嬷一脸坦然，王夫人又问，
“那我能不能问下？下面这两个没用的奴才，被谁买走了？”
赖嬷嬷叹了一口气，“夫人呐！我能不能问下，他们到底偷了什么东西？”
王夫人脸色阴沉，“赖嬷嬷，你可知道，你赖家在府里风光太久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让赖嬷嬷心中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