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在为谁保守秘密？”
在许苑忐忑之间，他亲手将那层面纱扯下，以真实的姿态面对她。
许苑像是迟钝的反应过来了，她暴露了。
知道一切已经无法补救，祁行臻不是傻子。
“······你是谁？”她开口，声音已经沙哑。
祁行臻蓦的笑笑，“那你又是谁？”
许苑问:“云市的南街花店，背后的店主是你，对不对？”
他带着寒意，微眯着眼睛有些无所谓的看着她，没说话。
她问:“当初，警察找上门询问南郊失火案，也是你做的？”
祁行臻别开了视线，是不是又有什么重要。
她的眼神变得漠然和凌厉，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问：“六年前······云市的那次缉毒行动，那伙没被打散的组织领导，是不是你？”
那次行动牺牲了太多的人，而她的家，也全被毁了。
“七二五惨案，是不是你？”
“是。”他面无表情道。
一个字，将所有的一切都承认了，而许苑也在听到他承认的这一瞬间，身体发冷。
将近两年的相处，她其实也有过疑惑，在想，他只是不善言辞，却沉默寡言的令人动容。
可是现在，一切得到证实，她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是，那又怎样？”他继续喝着酒，将酒瓶“砰”的放在桌上，拽着她的头发逼近了她，“小苑是要阻止我吗？”
他邪气的笑笑，“拿什么阻止呢？”指尖下移，在她的锁骨处一下下的轻点着：“用这里？”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腰上，吐着热气里夹杂了酒气“还是用这里？”
许苑想要推开，可手被紧紧的向后绑住，她不顾一切的挣扎起来。
这副倔强的模样激怒了已经半醉的人，他盯着她的唇半晌，猛然发狠的吻了下去。换来的是更加剧烈的挣扎，她张嘴就要咬，却被卡住了下巴，松口被他攻城掠地。
血腥味蔓延，在这个算不上亲吻的动作间，呼吸骤然的急促。
他按住她，在熟悉的接触里，在肌肤相亲里，竟然找到了有些变态的踏实。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他越来越发狂，几乎是烧红了眼，而身下的人却因为这个吻而痛苦的不能自已。“祁行臻！”
她不断的向后躲，不断的避让，在那只手开始撕扯起她身上单薄的布料时，她崩溃的喊叫：“你要怎样？！你要怎么样……”
她不想软弱，也不想哭，可是控制不住。她觉得屈辱，一种从心底里泛滥上来的，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难过。
那么会那么难过，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起的疼。
六年前，她也崩溃的大喊过，只不过那时候她说的是：“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接受了催眠治疗，可是她没能忘记那个夏夜的恐惧和疼痛，已经伏在身上的人令人绝望的喘息。
她在还没懂得恋爱，男女间的心动时，就被他彻底的碾碎。
那个夏夜，一切都像是一张大网，将她死死的束缚，怎么也逃脱不了。她记得自己绝望的喊叫，记得尚且青涩的自己在剧痛之中，意识模糊间一声声的喊着：“救我······救救我。”
可是那晚，没有一个人能救，只留了她一个人挣扎、哭泣，被玩弄撕碎。
那个噩梦，永远过不去了。
她的大脑和身体都还记得。
她抖如筛糠，一点点的蜷缩着，可是沙发就那么窄，她又能蜷缩到哪里去？她不想胆怯，可是她被绑着身体，在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里，面对的是一个精壮有力的青年，她没办法······她救不了自己了，从前救不了，现在也救不了。
口中的“我会杀了你”变成了现在一句句悲切的“要怎么样？”
她很想活着，并且为了能够活着努力了这么多年。
她也想为自己讨回公道，送这些人去该去的地狱。她记得自己每天背着大提琴辛苦的演出，她记得妈妈去世之前，抱着她说：“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她努力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
她不清楚是无助还是惊惧。看不清眼前的人，也没看清他看到她哭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怔愣。
祁行臻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女人情绪失控。
她为什么这么难过和绝望？她凭什么难过和绝望？！
他讨厌欺骗，现在他才是被欺骗了的那一个，凭什么她倒一副一心求死的模样。
他附身，将人拽了起来，将她凌乱的头发一点点拨开、理顺。咬着牙，“你不该骗我的。”
语气一转，像是哄着小孩子般，“骗了我的人，可要接受惩罚的。”
伸手拍拍她的脸，“你说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去自首吧，你逃不掉。”
闻言，祁行臻没忍住笑了，漆黑的眉眼笑起来格外好看，带着些懒散的痞意。“自首？”
他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
“这么不切实际的话题，我们先不要说了。让我想想，我该怎么处理你呢？”
祁行臻面色慢慢的变的阴沉，那瓶酒已经被他喝的见了底，含着酒气的呼吸近了，“谁教你这么做的？”
许苑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什么时候，刻意来接近我的？扬市的重遇？还是第一次见面？”
许苑还是没说话。
“那个小警察让你来的？他应该没那么大的本事和能力。还是那个姓卢的老的·······”
许苑连头都没抬。
像是明白了她不会说，他也不在乎这个答案，至少目前看来，警方那边还没有任何的行动。
他们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有罪。
这么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的通了，许苑只是他们派过来探底的。
“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你的价值也不在这里。”
他靠近了许苑，半蹲在地上替她解开了脚腕的束缚，“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你弄起来确实很舒服。”
她身体僵住。
清冷的声线残忍道：“做调查人的事你不在行，那就做一点儿你擅长的事情，也算是物尽其用。物尽其用，才不算是浪费。”
他伸手，一把揽过了她。
夜幕已经降临，像是永远等不到光再次来临。
偏僻的住宅里，偶尔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