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光明正大吃瓜。
张妈脸色一变，“你别乱说，我女儿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
桑思倚在门框上，不紧不慢放大招，“你女儿不是总趁着施阿姨出门工作的时候溜进她房间，看见喜欢的衣服就偷偷拿走吗？”
张妈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手心直冒冷汗。
桑思是怎么知道的？
明明她女儿很小心，每次进施雅云房间的时候都保证没被人看见。
施雅云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张妈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怀疑。
张妈结结巴巴：“你，你放屁！你亲眼看见了吗？”
桑思谦虚道：“不好意思，我还真就看见了，倒是你，看见我放屁了？”
“你才来这家里几天啊，怎么可能.......”
桑思掏掏耳朵，“就我来这个家里的第一天，你女儿也来过这栋别墅吧？”
张妈被堵了一下，面色变得不太自然：“她那是来见我的，根本没进过夫人的房间。”
张妈笃定桑思没有证据，反正别墅里面没有装监控，桑思空口无凭，能拿她怎么办。
桑思摊开手，“那容易，把这里的衣架拿去指纹化验，就知道你女儿有没有进来过了。”
张妈脸上迅速泛起一抹惊慌失措，眼见施雅云怀疑的神色越来越深，她改口说：“我......我记错了，我女儿是进过这房间，但她是来帮我的忙，衣架上有她的指纹不是很正常吗？”
担心桑思继续说下，张妈开始在施雅云面前卖惨，“夫人，您别听她乱说，她就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女，为了离间我们才胡说八道的。”
“我从小看着您长大，难道您不相信我吗？”
桑思不慌不忙补刀：“是不是我乱说，你打开你女儿的朋友圈不就知道了？她每次偷完施阿姨的衣服都会拍照发朋友圈炫耀吧？”
张妈腿一软，差点给土地公公磕了个头。
施雅云眼底划过一抹凉意，朝张妈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张妈咽了下口水，“我，我的手机昨天掉水里弄坏了，现在正送去修了。”
话音刚落，桑思就从她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拿出手机，“咦，大妈，你的手机不是在这里吗？”
“难道它自己长腿跑回来啦？”
张妈脸色发白，“这是我女儿的手机，不是我的，你还给我！”
桑思乖巧地哦了一声，然后转头把手机送给施雅云。
张妈一口牙齿差点咬碎了。
施雅云点开手机，屏幕提示输入密码。
桑思奶声奶气地问：“大妈，密码是多少？”
张妈闭紧嘴巴不说话。
【反正她绝对不会告诉桑思，她的手机密码是9516。】
听到心声的桑思转头对施雅云说：“哦，施阿姨，密码是9516。”
张妈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机密码的！
施雅云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桑思，输入9516，果然成功解锁了密码。
还没来得及思考桑思怎么猜得那么准，她看见张妈女儿一周前刚发的一条朋友圈，身上穿着的裙子跟自己手上这条一模一样。
【靠自己能力买的衣服穿起来就是香。】
张华华就像拼单名媛群的京圈贵妇摆着扭捏做作的姿势，两件裙子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一模一样。
不过施雅云作为跟服装打交道的人，知道假货有些东西仿不了，比如衣服上的装饰品。
她只是用指甲刮了刮纽扣，上面的漆就掉了。
假货无疑。
施雅云的眸子暗了暗，继续看张妈的手机。
张华华的朋友圈设置近一年可见，她随手往下翻，在很多动态里面都看见了熟悉的衣服。
而且巧合的是，每次张华华发身穿名牌的衣服照片的时候，就是施雅云出门工作的时候。
没想到桑思说的是真的。
张妈一直背着她把衣服给自己女儿穿。
以前她一直觉得张妈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所以没放在心上，原来她的衣服不是被洗坏，是被掉包了。
好，很好！
施雅云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屏幕上闪烁着“女儿”两个字。
她面无表情按下接听键。
张华华兴奋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妈，我今晚要去参加朋友生日，我能不能再去施设计师那里挑一件衣服穿？”
施雅云眉头一挑，看向张妈。
张妈紧张得汗都出来了，就在她想要制止的时候，桑思拽了拽她的衣角，做了个甄嬛同款的噤声动作，“嘘——”
酷毙了！
施雅云看着桑思故作老成的脸，嘴角微微勾起，对电话里说：“可以，你过来吧。”
“谢谢妈！”张华华光顾着高兴，没听出“她妈”的声音年轻了几十岁，“妈，你今天怎么那么爽快，以前我要过去你都磨磨蹭蹭的，又怕这又怕那。”
“我都跟你说过了，不用担心那么多，我拿了她这么多件衣服，她还不是没发现过。”
施雅云不紧不慢地说：“既然你那么喜欢我的衣服，我当然也不能小气。”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
“施......施设计师？”张华华颤抖得像风中的鸡。
施雅云笑了笑，“我的衣服你穿的还满意吗？尺码对你来说应该有点紧吧，需不需要我替你改改？”
话音落下，对面“啪”地一声，手机掉在地上，挂断了。
张妈眼见事情败露，彻底慌了，她扑通跪在地上，害怕地求饶起来，“夫人，我女儿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喜欢名牌衣服，所以才借几天穿穿。”
桑思说：“你女儿这么喜欢借东西，怎么不把她的肚子借出去给人生生孩子？”
“你！”
施雅云开腔了，“你什么你？她哪里说错了？不问自取就是偷，还敢偷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看她是想尝尝牢饭是什么滋味。”
张妈吓坏了，急忙抓住施雅云的裙角，“不要，夫人，我求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千万不要送她去坐牢！”
桑思赞同地点头，“是啊，施阿姨，送她坐牢多便宜她啊，那里包吃包住，还有24小时持枪监护。”
“她只是失去下半辈子的人生，可是你失去的是限量版裙子，太亏了！”
张妈心脏病几乎就要复发了。
她跟桑思什么仇什么怨，居然要这样害她和她女儿！
施雅云面无表情地说：“张妈，看在你在我们家干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我报警，你女儿去坐牢。”
“二，我可以不报警，但是你女儿偷走的衣服必须按价赔偿。”
张妈支吾道：“可，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
施雅云不讲情面，“没钱的话我只能送她去坐牢了。”
张妈瘫软在地上，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她就不该纵容自己的女儿偷衣服，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施雅云限张妈一个月之内把钱打到她的账户，当天就炒了张妈鱿鱼，把她赶出别墅。
等房间里重新恢复安静，施雅云看着一脸吃饱瓜的桑思，面色有些复杂。
如果今天不是桑思说出实话，她还被蒙在鼓里。
施雅云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桑思被接回家那天看见张妈带女儿进她房间偷衣服可以说是凑巧，但之前张华华来她房间偷衣服的时候，桑思可还没被接回家。
桑思眼珠子一转，“我是听一个佣人聊八卦的时候提起的，她说她经常看见张妈带着女儿鬼鬼祟祟进你房间，走的时候手里还多了个袋子，装的像是衣服一样的东西。”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施雅云心里的疑虑打消不少，“那个佣人叫什么名字，我要奖励她。”
桑思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施阿姨，那个佣人姐姐说过，她想低调干活，不想牵扯这些事。”
施雅云想想也是。
毕竟话是从那个佣人嘴里传出来的，怕被人报复也情有可原，所以就没再勉强。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走吧。”施雅云直接下了逐客令。
桑思吃饱了瓜，一抹嘴准备撤退，临走前还不忘嘴甜一波，“施阿姨，等下记得下来吃午饭哦。”
施雅云仿佛没听见，背过身把那件假货裙子丢进了垃圾桶。
等身后响起关门的声音，施雅云回过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再想起今天晚上桑思出头的样子，心湖仿佛投入一颗小石子，微微荡起波澜。
这孩子好像也没她想象中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