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宴余光扫向忽然特别热心的体委，他看孟栀的眼神很特别。
当初孟栀自我介绍，也是他悄悄转头盯着孟栀瞧，眼里的惊艳藏都藏不住。
小姑娘长得好看，他老早就知道。
班里就没有比孟栀更白的姑娘，小脸一红带着一抹羞涩，白里透红的脸蛋却长着一双精致微挑的桃花眼，清纯又勾人。
不少男生在背后讨论班里最漂亮的女生时，孟栀的名字出现次数最多。
当初室友问他那个女生最好看，他怎么回答来着？
好像是说了句“都差不多”，只有他自己知道，说了违心话。
“体委，你就别去了，班长夏君君陪清辉去医务室，等会没人领奖，你得在场。”
林程程附和，“是啊，程淮，我和宴哥一个宿舍的，我扶他去。”
又有几名男生附和，程淮才将手松开，对林程程交代，“行，你小心点。”
说完，让位给林程程，他走到另一边，看到顾时宴右膝上的大口子，抬头看着他，“兄弟，我挺佩服你，是条汉子。”
顾时宴眯起眼，咂舌道，“哥本来就汉子，还用得着你说。”
林程程哈哈一笑，“别说了，再说下去宴哥的血都要结痂了......”
孟栀：“......”
她侧着脑袋看林程程，数学课代表是有点幽默细胞在的，和平常那个书呆子形象完全不符。
顾时宴到医务室时，闫清辉双腿膝盖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
看见顾时宴，他哭丧着脸哀嚎，“我俩真惨，真是同病相怜的小扒菜！”
顾时宴摇头，“你是，我不是。”
“你不是，不也来医务室了？”闫清辉看到顾时宴受伤的膝盖，“哎，是我连累你了，要不然你也不会摔。”
“对了，我们成绩怎么样？”
夏君君哼了一声，“我这个比你们关心排名的人还没问呢！”
“嘿嘿，不是要让你破费给我们买一周早餐么。”闫清辉一脸坏笑，蔫坏蔫坏的。
“记得这么牢啊？”夏君君一个眼刀子，“姐姐大度，看在你为班级奋力而战牺牲自我的精神，不管得没得名次，我都请了。”
闫清辉竖起大拇指，“大气！”
孟栀站在顾时宴身边，医生用碘伏给他受伤的地方消毒。
右膝盖破开的扣子有点深，涂了碘酒很疼吧？
孟栀咬着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竭力忍着心里的心疼。
顾时宴调侃，“孟栀，你以后要当医生啊？现在就盯着看医生怎么操作了？”
孟栀咬咬牙，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她才不跟病号生气，“是啊，以后你们的大病小病我都包了。”
“呦，还是全科医生？”顾时宴最后一次字带着尾音，拖得有点长。
医生看了顾时宴一眼，“小伙子，想好得快，就别动！”
顾时宴在校医这边吃瘪的样子把孟栀逗笑，她弯着眉眼，画出好看的弧度，像黑夜里的一泓明月。
眼眶上红红的还未消，看着有些可怜。
“好了，和你同学一样，右膝两天来这里换纱布，一周不能碰水，左边的不严重，三四天可以把纱布拿掉。”
校医见顾时宴没怎么放心上，再次强调，“一周不能碰水。”
顾时宴点头，“知道了。”
在女生面前让他一周不要洗澡，还强调一遍，他不要面子的吗？
闫清辉适时出来刷存在感，“宴哥，咱名字带yan的，同病相怜，同甘共苦......”
顾时宴把刚才多出来的纱布卷成一小团顺势砸过去，“你好意思说？”
闫清辉一把抓住毫无杀伤力的纱布，往医疗垃圾桶帅气一扔，“不带这样的，我也是病号。”
校医嫌弃两个病号太闹腾，直接赶人，“差不多回去休息吧，记得一周......”
顾时宴打断，“一周不能碰水，医生，你说第三遍了，我们绝对牢记，遵医嘱。”
离开医务室，顾时宴和闫清辉两人一瘸一瘸，走路特别滑稽。
下台阶时，赵胖子和李建搀着闫清辉，孟栀和林程程扶着顾时宴。
孟栀搀着的手在抖，一副小心翼翼把他当易碎品的样子。
顾时宴颇有一些无奈，“孟栀，我没事，一周后绝对生龙活虎。”
“嗯。”孟栀郑重其事地点头。
回去的路上，几人走的很慢。
顾时宴侧着脑袋，她的头正巧到他肩膀，脑袋小小一颗，上面的头发丝梳成一个松散的马尾，两颊有几缕发丝散在外面。
忽然，孟栀察觉到一只有些微凉的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抬过头顶，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拂。
孟栀正想抬头询问，下一秒，她听到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说话的气息扑打在耳边，温热酥麻。
“有片碎掉的树叶。”
她抬头，啊的一声，“怎么会有树叶？”
“可能你运气好，刚好掉你头上。”
孟栀眯着眼睛笑，“这哪是运气好啊？”
女孩的位置正对太阳，阳光透过顶上的树叶间隙一点点倾泻下来，落在发梢上，染上一层金辉，有些耀眼。
闫清辉讶异地嘀咕一声，一脸不敢置信。
阳光下温柔地替孟栀拂下落叶的人会是平常不太好相处的顾时宴。
就算两人很熟吧，但不该啊。
在他心里，顾时宴就应该维持高冷桀骜不驯的人设。
......
高一一班在运动会上取得总分第二的好成绩，班主任潘斌心情颇好。
“同学们的体育精神让我刮目相看，特别是男子接力赛的几位同学。”
潘斌不善于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他是个直刀子。
“希望未来的每一天同学们都能像运动会一样，势如破竹奔着目标往前冲！”
潘老师语气特真挚，同学们有些感动。
“不过——”
他话锋一转。
同学们瞬间竖起耳朵，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下下周就是期中考试了，同学们收收心，总平均分年级第一我不奢望，像运动会一样拿个年级第二回来。”
说完，他环顾一圈，问，“有没有信心？”
回应他的是底下稀稀疏疏、有气无力的几声，“有信心。”